0017 地室探索
“九分真實？”文燁眉頭一皺，覺著事情并不簡單。
這一分虛妄出在何處不難揣測，那凡民自稱夜里內(nèi)急，出門尋地方解決，這一聽就是假的。
雖不知他趁夜出門到底有什么歹念，但至少關(guān)于那所謂黑魔的描述，卻是真真切切。
“他描述的姿態(tài)，倒是有點像異形序列的下位進化種，有些合成獸的感覺?！蔽臒钚闹谐谅曌哉Z。
但這里畢竟是修真世界，進化文明從未成功穿越過世界夾縫，兩個文明并不互通，故而合成獸與異形不可能在飛仙城出現(xiàn)。
況且異形序列犧牲理性換取力量，那是進化路徑中的混沌序列，必須要混沌因子才能夠完成進化，這一點修真文明更是絕無可能做到。
文燁撇開多余的猜測，跟隨羅羽，來到曾經(jīng)去過的屠宰場中。
屠宰場周遭有許多獵人出沒，還有些凡民對著屠宰場指指點點。
“聽說了嗎，這張屠原來就是殺人魔的真身！”
“哈??？怎么可能，他不是昨夜也被殺了嗎?！?p> “那是報復(fù)吧！今早有獵人發(fā)現(xiàn)張屠沒了，一幫獵人沖進屠宰場搶錢，無意間卻發(fā)現(xiàn)屠宰場地下室里有好多尸體，其中還有一些外城失蹤之人的遺物?！?p> 羅羽聞言面無表情，領(lǐng)著文燁踏入屠宰場中。
“他娘的，這幫家伙下手真快啊，一枚齊元幣都不剩的？”
“唉，要是早點聽到消息就好了，可恨！”
羅羽扯下灰色斗篷，取出捕頭令牌，冷聲喝道：“衙門辦案，無關(guān)者退散！”
“是內(nèi)城的人！”
“快溜！”
一眾獵人倉皇逃離，僅留下羅羽和文燁二人。
屠宰場內(nèi)，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血腥氣味，不過文燁與羅羽都是習(xí)慣于此的存在，故而絲毫沒有動容。
只是羅羽察覺到文燁的淡然，心中微念：“疑點之一，這大叔習(xí)慣于血腥?！?p> 隨后羅羽將注意放回案件之中，四處觀察起來：“現(xiàn)場都被破壞了，外面幾乎沒什么線索。”
“要不去地下室看看，我之前在外城時來過，記得地下室入口就在那里?！蔽臒钪钢惶幗锹湔f道。
羅羽點了點頭，一邊走向地下室入口，一邊疑惑問道：“你是怎么知道地下室在哪的？”
“那張屠有個孩子，一直幫他打下手解體獵物。那天我瞅了他一眼，張屠見狀，就呵斥他家孩子滾下去，所以我才知道地下室方位?！蔽臒罱忉尩馈?p> “孩子，解體，呵斥......”身為名捕，羅羽自然有著出眾的直覺。
“有動機，也有分尸的知識與能力，除了少年人的力氣以外，這張屠的孩子完全符合作案者的形象。”羅羽思索著自語道。
文燁不以為然，心道：“一個孩子怎么可能化作異形之狀，那渾身長毛再怎么說也應(yīng)是晚年不祥，怎也不可能和他沾上關(guān)系?！?p> 二人思索著來到地下室入口，羅羽推開隱蔽用的墻體，然而前方卻是無明深淵。
“啪。”
一聲響指，羅羽二指摩擦，拇指指尖倏然爆開一朵明亮火焰。
“這么溜？”文燁微張著嘴，嘖嘖稱奇。
羅羽回頭瞥了一眼文燁神情，將之表情反應(yīng)暗暗記下，旋即解釋道：“這是燃燒元氣的做法，一般情況下，三境就能夠做到。相比于用火屬元氣照明，這種燃元方法更為簡易，也更適應(yīng)環(huán)境?！?p> 文燁點了點頭，多少理解了一些。
如果用火屬元氣生火照明，一旦空氣中元氣稀薄，或者與火屬相性不佳，那照明的效果就很是有限。
而燃元之法雖然稍微會耗費一點內(nèi)元，但適性卻強。并且這點消耗的元氣，對于羅羽的元氣儲量而言若滄海一粟，根本無需在意。
羅羽豎起大拇指，當(dāng)然這并非夸贊之意，而是以大拇指燃元照明。
這種手勢能讓羅羽保持著近乎握拳的姿態(tài)，隨時都可以出拳攻防，以應(yīng)對意外之況。
火光照徹，樓梯顯現(xiàn)。
“鏗！”長刀出鞘！
羅羽左手照明，右手握緊長刀，緩步逐階往下。
地下室內(nèi)空間不小，一堆堆獸尸橫呈在地。
桌案上猶有血跡，而那碩大的砧板上則是一只被解體的角鹿。
“這樣看來，張屠死前正在工作?！绷_羽手指從砧板上劃過，又蹲下身子，似在尋找著什么。
“屠刀在這里，旁邊是張屠的尸體，擺放的位置也不像人為。”羅羽捏著下巴，冷靜分析道：“這說明張屠死前還是有所戰(zhàn)斗的，雖然不清楚是否是熟人所為，但卻不止于讓他毫無察覺?！?p> 張屠之死，最大的疑點在于他死在了地下室中。
知曉地下室的存在，想來僅有經(jīng)常來此的獵人，以及張屠父子二人。
“張屠身為退伍老兵，戰(zhàn)斗實力不可能比之獵人更弱，然而......”
羅羽釋放了更多的元氣，讓火焰灼燒愈發(fā)壯觀，像是一盆金紅色的花卉。
光芒照耀之下，二人很明顯能夠察覺到，這地下室內(nèi)并無混亂的打斗痕跡，血跡也僅此一處。
“然而張屠卻根本沒有什么反抗能力，才向前沖了幾步，就倒在了血泊之中?！绷_羽用指節(jié)頂著額頭，微微閉目，腦海中疑點不斷閃爍，交織出案件的線索。
“屠刀的數(shù)量也不對，照理來說，應(yīng)該還有給他兒子用的另一把屠刀才對?！?p> “嘖，不對！”羅羽緊蹙雙眉，忽然覺著似是哪里出了問題。
“最大的嫌疑人是張屠之子，但一個凡人少年絕無可能擁有這種偉力?！绷_羽此刻又想到修竹，但旋即搖了搖頭，心中否定：“不可能，即便是修竹也沒法做到?！?p> 羅羽并非是懷疑文修竹，只是他覺著不能排除有少年擁有與修竹相似的際遇，在修行之前便獲得了相當(dāng)于一境的力量。
但即便是擁有這種力量的文修竹，也不可能像這樣一擊斃命。
“至于凡民所述有關(guān)罪魁禍首的傳言......”
羅羽沉思之時，文燁隨手敲了敲地下室內(nèi)的人形骨架，那骨架瞬間碎裂，殘塊散落一地，把他自己給嚇了一跳。
“這骨架有些年頭了吧，至少肯定和最近的案件無關(guān)?！蔽臒钜荒~間細汗，故作淡定開口道。
羅羽挑了挑眉毛，咬牙輕喝：“你別亂動！看著我辦案，學(xué)學(xué)就行！”
無疑，羅羽對文燁隨便動手動腳很不滿意，這樣豈不是又破壞了一些證物與線索。
“看來這張屠曾經(jīng)確實有惡跡，那是否會是仇家上門？”羅羽思索片刻，又搖了搖頭道：“不可能，外城力量最強的僅是獵人，獵人尚且敵不過修竹，自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
“況且如若真是尋仇，那其他數(shù)十個受害者又該作何解釋？”
羅羽絞盡腦汁，仍舊想不明白其中根由。
按照他名捕的推理，根據(jù)他六扇門掌門親傳弟子的查案能力，照理來說不可能在這種小案中陷入僵局。
“先檢查一下尸體再說?！?p> 羅羽蹲下身子，觀察著張屠尸身。
“致死的傷口在額間，他的頭顱被一根細長的銳器貫穿，瞬間就沒了知覺?！绷_羽回想起先前盤問的凡民，疑惑道：“難道真如他所言，是個指甲若鋒刃的怪物？不可能！”
羅羽按了按太陽穴，繼續(xù)觀察起來：“張屠的尸體起碼被斬了十三刀，但每一刀都并未斬斷，而是留了一線。為什么要碎尸，又為何要不斬徹底？”
羅羽疑惑之時，文燁也伏下身子。
然而當(dāng)他蹲下之時，冰冷的電子音忽然傳來。
<<告：檢測到極微弱的混沌反應(yīng)>>
“?。?！”
文燁雙目圓睜，心海巨浪滔天，駭然大驚！
混沌反應(yīng)，這是絕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修真文明的存在！
“不不不，一定是某種道吧，玄幻小說里不是經(jīng)常有的嗎，混沌之道，一定是這樣！”文燁陡然慌了起來，他知曉混沌的恐怖，了解混沌侵蝕的危害。
一旦修真文明逐漸淪陷，墮入混沌的深淵，憑他目前的力量雖能自保，但卻終究是會失去落腳之地，從而無力回天。
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混沌反應(yīng)極其微弱，甚至只有當(dāng)文燁付下身子貼近尸體之時，系統(tǒng)才終于檢測到這一絲。
文燁身為成功掌御部分混沌的存在，擁有技能「混沌親和」的他也終于感知到這一絲混沌。
“呼......萬幸，至少應(yīng)該不是混沌入侵?！?p> 尸體并未斬斷，羅羽不解其故伸手欲摸，卻被文燁急忙攔下。
“嗯？”
“別！”文燁低聲喝道。
“怎么了？”
“我有一種預(yù)感，這張屠的尸體有問題！相信我，我可是天眷之人，祈禱都能招來天命，我的預(yù)感一向極準！”文燁神情凝重道。
由不得羅羽不信，當(dāng)文燁的體質(zhì)被檢測出是冠絕古今的廢體之時，師兄弟二人就已經(jīng)心有揣測。
這天地間不存在絕對的好運或霉運，天道無情，但也相對公平。
既然給文燁這般絕望的體質(zhì)，那定然會在另一方面有所補償，超乎尋常的氣運就是方式之一。
羅羽猶豫再三，最后仍是選擇文燁所謂的直覺，將手收了回去。
然而就在他起身的瞬間，異變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