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熟悉的聲音是云汐的伯伯,一向大嗓門的他此時正壓低了聲音在跟身邊的人嘀咕著什么。躲在花叢里的云汐也只能隱隱約約聽見股份幾個字,等他們走遠(yuǎn)了才探出身來。
從那個微胖的背影以及坡腿上下抖肩的走路姿態(tài),云汐能確實是她的二伯。另外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子她不確定是誰,但是看他對二伯俯首帖耳的樣子,估計應(yīng)該是他哪個手下。
她從心底升起了一絲疑慮,當(dāng)穿著運(yùn)動裝的云汐出現(xiàn)在集團(tuán)辦公室的時候,嚇了很多人一跳。她快步的走到自己的辦公室通過內(nèi)部電話召回了同樣在休假的安秘書。
“去查一下我?guī)讉€伯伯手中的股份有什么變動沒有?”
“好的?!卑菜{(lán)合上門走了出去。
偌大的辦公室里,只剩下了她自己。她環(huán)視了一下周遭,當(dāng)她坐在董事長那把椅子上的時候,她就一直想知道他爸爸坐在這把椅子上揮斥方遒的感覺。
可當(dāng)她單薄的身子倚在這個歷史悠久的油蠟皮沙發(fā)上的時候感到的只有一份綿軟的無力感。
她站起來,走到水族缸那,給海藻球加了一點營養(yǎng)液。自從那條金龍魚病死之后,爸爸就清空了缸養(yǎng)了幾只海藻球。
輕輕觸碰它天鵝絨般質(zhì)地的身體,它會長得更加圓潤。心情好的時候它們還會排隊浮到水面上透氣。她覺得心情煩悶了,就會過來跟它們說說話??粗粋€個圓嘟嘟的綠萌萌的,心情也會好起來。
“蘇總,您二伯以及四伯的股份有變動。您看一下?!?p> 和云汐猜測的沒錯,他果然是賤賣自己手里的股份。
她查了一下自己的賬號,可憐的19.16跳了出來。
熟練的撥出一串號碼,慵懶的嗓音傳來:“怎么了我的未婚妻?想我了?”
“你私人賬戶啊有六十?”
“六十歐你都要開口啦?”
“開什么玩笑我說的是六十萬歐?!?p> “現(xiàn)在不是買股份的好時機(jī)?!?p> “可是我不想他們賤賣掉我爸的心血?!?p> “商場上不適合感情用事?!?p> “你給不給?”
“不……”
臻生給還沒出口,云汐就掛斷了電話。
“張秘書,給我查一下現(xiàn)在蘇氏集團(tuán)的股份的價格?!?p> “好的,陸董你稍等?!?p> 自己是瘋了吧,才會去找陸臻生。
等到云汐開車趕到呂德斯海姆天色已經(jīng)漸黑。
這個建于12世紀(jì)的古鎮(zhèn),承載了她童年所有的歡樂。望著萊茵河山坡上一望無際的葡萄園曾給過她們多少歡樂的記憶。
云汐拭去眼角的淚水,她把車停在鐘樓的邊上,沿著碎石板路向上走。
鮮花和藤蔓爬滿了紅色的磚瓦墻,門鈴的清脆聲一往如昔。
“云汐,好久不見?!?p> “陳爺爺?!痹葡吹剿认榈拿婵?,一下子就鋪了過去。
“你這孩子,這么長時間都不來看爺爺。”
“你這糟老頭子,還不趕緊讓孩子進(jìn)來。堵在門口做什么?!?p> 陳爺爺是蘇家在呂德斯海姆的鄰居,他們一直都沒有要孩子,故而很疼愛云汐。
“云汐啊,你爸媽的事情,我們聽說了。只是奶奶年紀(jì)大了腿腳不方便,你去劍橋之后手機(jī)號碼又換了……”
“還說我,老太婆你不一樣嘮嘮叨叨。云汐趕緊坐下來讓爺爺好好瞧瞧?!?p> 云汐的淚又滾落了下來。
聽說幾個叔伯把賬面上的現(xiàn)金悉數(shù)轉(zhuǎn)走后,陳爺爺氣的用拐杖狠狠搗了地面幾下。
仿佛那幾個混賬東西就在他面前一般。
“我就說誰在拋股份,爺爺我收購了一部分,加上你爸媽當(dāng)時贈給我們的股份,你暫時還是持有集團(tuán)最多的股份?!?p> 云汐的眼睛一亮:“爺爺那些股是你買下的?”
“是的,但是我的資金也不充足。最近葡萄園的收成也一般。我吃下了一點點?!?p> 云汐明白,陳爺爺是在告訴她,他已無多余資金再吃進(jìn)股份了。不過之前的她已經(jīng)萬分感謝了。
當(dāng)夜她就留在了呂德斯海姆。
第二天趕回法蘭克福的路上,高速上有些堵車。她拿出手機(jī)來看新聞,才知道蘇氏集團(tuán)股票大跌,她脊背一陣發(fā)冷。有人在惡意做空。
飛馳電掣般趕回公司,發(fā)現(xiàn)下午又有人拉升了股票。
上午恐慌拋售的股票,被人悉數(shù)購買。
“蘇總,暫時還查不到購買人的信息?!?p> 誰會有如此的實力,一下子吃進(jìn)三成的股份。
宋凜不得不驚嘆宸琛的實力。
“不愧是謝菲爾德大學(xué)金融系博士,在下佩服佩服?!?p> “是佩服我一下子給你賺了5萬歐么?”
“你自己賺了12萬,別以為我不知道?!?p> 宸琛眼里有一些涼薄。
他不知道為什么從小他媽就不待見他,他很早就知道人只能靠自己。
就連云汐也不知道,他其實擁有自己的金融帝國。
他有著誰也不知道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