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島上,混沌氣流陣陣,如黑風(fēng)不散,嗚嗚而鳴。
“還在演化當(dāng)中!”
東王公雙眸中露出一絲驚嘆之意,這混沌浩蕩,充滿無序之感,四散零落,與洪荒規(guī)則大不相同,卻別出機(jī)杼,另成格局,站在足夠高處,或能圓滿統(tǒng)一,殊途同歸。
這對東王公而言,還十分遙遠(yuǎn),只是前路受阻,前進(jìn)無門,在這蓬萊島上,若能觸類旁通,精益修為,就算是難得的機(jī)緣了。
想到這里,東王公心中一動,穿行在混沌氣流中,來到蓬萊島上。
混沌迷蒙,可怕的混沌氣流,風(fēng)浪一般,狂暴如山洪,崩山裂海,碎金斷石,東王公的身軀,若仙金錘煉,卻發(fā)出咔嚓的開裂聲,渾身骨骼,都要斷去,純陽精血如煙霧般升騰而起。
東王公神情淡淡,對此并不意外,只見吞吐之間,混沌氣流融入身軀,在純陽中煉化,化作滋補(bǔ)大藥般,使得東王公很快就恢復(fù)元?dú)猓芏鴱?fù)始,宛若輪回。
這里的混沌,到底只是墜落的一團(tuán),衍化而來,縱使東王公金仙修為,依舊能在這混沌中橫行。
踏破混沌,映入眼簾之中的,是一片滔天血光,血光迸濺,導(dǎo)致整片天地,時光都要腐朽,虛空炸碎,斷裂成一塊塊碎片,這是極其可怕的場景,時空不穩(wěn),在破裂,諸天永墜,像是要徹底沉淪。
“嗡!”
血光成束,映照一片輝煌大世,見證常人不可想象的璀璨,萬靈祭拜,有蒼涼悠遠(yuǎn)的祭祀音,貫通古老紀(jì)元,自不可知之地遙遙傳來。
“怎么可能?這一滴血,莫非在無盡輪回?映照諸天,極盡璀璨,或許見證過一方天帝崛起,方能舉世長存?”
東王公心生疑惑,“那人道演變,無盡輝煌,必定是洪荒走過漫長紀(jì)元,方有所成,在這洪荒天地初辟之際出現(xiàn),是超拔紅塵歲月的強(qiáng)者,逆亂古今歲月,以天地萬物為棋盤,在時間長河中縱橫落子嗎?”
“一滴血的輪回,演化此景,這洪荒水深,大道路上,古今歲月都有敵,不僅要與今世的先天神圣爭鋒,還要落子歲月中,或有朝一日,徹悟大道根本,才能真正解脫!”
那一滴血,無窮血光在迸濺,帶著神圣氣機(jī),映照出一幅血與亂橫行的畫卷。
恍惚中,可見金戈鐵馬,烽火連天,劍氣縱橫,崩裂諸天!不遠(yuǎn)處,血洗青穹,真仙為兵卒,玄法神通橫推三千界,虛空在崩塌,歲月在輪轉(zhuǎn),日月同墜,星落如雨,至高無上的天庭治世,本是人道走向極盡輝煌的璀璨大世,卻有不世出的驚天大敵,使得這大世凋零,天地崩亂,化作土灰。
“盤古!”
凄厲的聲音,在這混沌中炸響,讓東王公感到毛骨悚然。
“什么?居然與盤古有關(guān)?”
“這一滴血中,記載的事情,究竟發(fā)生在無盡未來,還是曾沉溺歲月河床中,不為人知的大秘,一朝破土?”
這大大超出東王公的想象,讓東王公心生躊躇,感覺到一種不祥。
“這一滴血本身,并不曾超出金仙局限,或比我更接近太乙層次,其前身或曾見證一方天帝崛起,映照如此恐怖畫面,恐怕同樣見證過一方天帝隕落,舉世同寂,萬物皆焚。”
東王公仔細(xì)觀摩那一滴血,雙眸中,有燦燦神光迸射,玄法神通衍化,勘破虛妄,洞察根源,卻不曾從那一滴血中看出絲毫不妥。
“與我同處金仙層次,或比我強(qiáng),但也有限,只是那涉及的道與法,或能讓我更進(jìn)一步。”
“一滴血在歲月中輪回,終將消磨,徹底散去,千百萬年后,這蓬萊島面世,怕會失去神異,淪落凡俗,與其它地域,再無根本區(qū)別了。”
東王公自能看到,這里無窮混沌,在不斷演化,最終必然化作一方蓬萊島,就算有神圣之處,也不會比方壺島出色太多。
眼下來看,那一滴血,就是東王公踏破關(guān)卡的重要機(jī)緣,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只是心中示警,有一種不祥,讓東王公感到悚然、不安,作為先天神圣,大道親子,這種心血來潮,自然不會憑空而來。
東王公屹立混沌中,緊盯著那一滴血,不斷推演,剖析心靈,洞察體悟自身不安根源,那一滴血中,東王公已然里里外外看個通透,并無隱患。
“我多半明白了,那一滴血,無論是來自曾被埋葬的古老紀(jì)元,還是自無盡未來,橫跨歲月長河,在不斷輪回,其本身大道與今世迥異,并不契合,我之不安,或源于此?”
“既如此,那逐道之心,百死不悔,前路可見曙光,縱懸崖萬丈,命懸一線,亦當(dāng)踐行我道,百折不撓,生死又有何妨?”
東王公不懼生死,更怕的是自身淪落平庸。
“轟!”
無盡純陽氣,迸射開來,有紫炁升騰,演化萬象,而后那一滴血就被攫取過來,純陽氣不斷洗煉,如化出一座天地銅爐,純陽爐火,焚燒萬物,滔滔血光,有水浪聲,驚濤拍岸,汨汨而流。
“果然是不同尋常的道,前方有路,我看到了希望?!?p> “我理解岔了,那一滴血,前身的確立足金仙境界,但若非遭逢大變,那太乙之境,對方觸手可破,對于太乙之境的理解,已然自得圓滿,與真正太乙大能,別無二致了?!?p> 東王公眸子中宛若有大界浮沉,念動之間,像是辟地開天,有無量量威能,釋放開來,歲月長河浮現(xiàn),一枚金仙道果,在河流中定下錨點(diǎn),自身如礁石,屹立不動,任時光流轉(zhuǎn),萬劫不磨。
“金仙,為歲月長河中一只錨點(diǎn),雖自身不朽,擺脫壽元桎梏,與世長存,卻有太多局限?!?p> “而太乙,則是以點(diǎn)化線,在歲月長河中,定下自己的古今未來,一條線,貫通歲月,鎖定未來無窮變數(shù),不斷演變,使得自身在歲月中日積月累,不斷積蓄底蘊(yùn),不斷蛻變?!?p> “這樣一條路,幾乎沒有上限,可以無限拔高,太乙之境,無窮推進(jìn),乃至走到窮究萬道,萬法皆通的地步?!?p> “如此一來,那所謂大羅,又指的是什么呢?”
東王公心中有著疑惑,無從理解,那大羅,要一證永證,怕是到了另一番天地,若不能突破,就如井底之蛙,永遠(yuǎn)無法理解井外的世界。
大羅尚且遙遠(yuǎn),東王公暫時不急,而對太乙之境的領(lǐng)悟,讓東王公有所觸動。
每時每刻,東王公都感覺自身道行在蛻變,在向著太乙之境快速蛻變著,若這樣來看,東王公很快就能突破到太乙之境。
但就在這時,有可怕的異變發(fā)生了。
東王公的身軀,轟然一聲炸開,血水淌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