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汪青駿離開凌云莊，開始打算直奔青云嶺白云觀找清虛道長。可是腦海里卻找不到一點(diǎn)關(guān)于路線的線索。上次是有方小妹陪著，自己身又有傷，況當(dāng)時幾近深秋，上山之路或者還能走；但現(xiàn)在正是盛夏，恐怕上山道路早就被林木掩蓋的不見蹤跡，貿(mào)然前去實(shí)為不妥當(dāng)。正好打算要把玉玲瓏還給耶律洪烈，不如先去契丹，回來后再往白云觀。
于是他便先來到興元府準(zhǔn)備準(zhǔn)備，之后出關(guān)往契丹。
不巧在街上正好撞見了沙頭幫幫主杜大力。杜大力見是汪青駿，冷笑道：“這不是汪莊主的愛徒么，怎么被你師父趕出來了”，說完便大笑了起來。
汪青駿見是他，心里不免有些火氣。也未搭理他就走了，誰知他竟糾纏起來。
“我與你素來無怨，你為何與我糾纏，又要中傷于我？”汪青駿怒喝道。
“這個我不能告訴你。我也正好要找你，可在凌云莊又要顧及汪莊主的顏面?，F(xiàn)在好了，你已被逐出師門。快些把‘玉玲瓏’交出來，也免了些皮肉之苦”，杜大力惡狠狠的說。
“你怎知我被逐出師門，你又怎知我有‘玉玲瓏’？”汪青駿問道。
這杜大力對于‘玉玲瓏’也只是道聽途說的被汪青駿藏起來了，其實(shí)他就是詐他。他知道汪青駿離開了凌云莊，因?yàn)槎紓餮浴窳岘嚒谒掷铮F(xiàn)在他可謂是炙手可熱的人物。
這杜大力也是個頭腦簡單的人，被人一慫恿便就范。他聽汪青駿問這兩個問題頭早就大了。
“什么怎知怎知，你就說‘玉玲瓏’是不是在你身上就完了？”他又些不耐煩的說。
“沒有，縱然是有，也不會給你”，這是有意要激怒他。汪青駿的心里也開始琢磨，他怎么那么快就知道我被逐出了師門。
“你現(xiàn)在好如喪家之犬，難道你會期待汪莊主來救你。放心，他才不會，為了這個武林盟主，他可以什么都不要?！倍糯罅跓o遮攔的說起來。
“不許你侮辱我?guī)煾?，我?guī)煾甘强勘臼聽庍@個武林盟主，豈能背后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汪青駿厲聲說。
杜大力不再與他爭辯，只是嘲笑般的看著汪青駿，擺了擺手說：“行了行了，不信就算了。懶得和你理論，‘玉玲瓏’你是交還是不交？”
“不交又怎樣？”汪青駿不屑的說。
“那就別怪我?！闭f著提杵就奔汪青駿來。
他說話雖粗魯，可這功夫不賴。
這邊話音剛落，那邊鐵杵已杵向汪青駿腹部。汪青駿便用飄云手“水中提月”，輕把杜大力手腕一抖，再往身后一摔，杜大力就踉蹌的朝前撞去。險些摔倒。他本是沒把汪青駿放在眼里，如今剛過一招就被弄得狼狽，心里是又愧又氣。
來往路人見著四肢強(qiáng)壯的大漢被身材略顯單薄的少年打的這份田地，都圍了上來。
杜大力拎起鐵杵，向那狗刨一樣掄著就又沖上來。汪青駿退后幾步，見他已貼身，那鐵杵也又要掄起，趁他不備在他腳下一絆，杜大力收不住鐵杵，被帶著跌了出去，一個狗撲食，重重的倒在地上。
眾人先是一愣，他抬頭看大家正在看他就大嚷了一句：“看什么，快走開”，眾人知道他是丟了顏面就遷怒起別人，邊走邊噓。
他匍匐起來，喘著大氣，對汪青駿說：“好小子，沒想到你還有些功夫，不枉說你是凌云莊第一大弟子。剛才我只是熱身，還沒拿出真本事，這回你可瞧好了?！闭f著便運(yùn)了運(yùn)氣，身帶一股強(qiáng)風(fēng)似的幾步便竄到汪青駿身旁，左一杵右一杵的來回掄著。他畢竟是靠這鐵杵聞名，自然有幾分實(shí)力。汪青駿也不再含糊。
杜大力一招渾天掄，汪青駿低頭躲過，緊接著杜大力便轉(zhuǎn)身冷不防抽腿踢汪青駿一腳。汪青駿也不閃躲，任他把腳踢在自己小腹。杜大力以為自己這一腳必將他踢傷，就用了十分力?？蓻]想到那腳踢在汪青駿腹部就好像踢在了棉花上，整個身子都陷下去一般。他趕快把力氣收回，就在這時，汪青駿忽然運(yùn)氣。杜大力頓時感到腳下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通過自己的腳把自己推向一邊，他一個跟頭摔在地上，那條腿抽筋般的痛起來。想站根本就站不起來。
“看在你也算是個前輩的份上，今天我就不再和你計(jì)較，不過是什么原因讓你對我如此成見之深？是否可以相告”，汪青駿對他說。
“我不能說，你也不必再問，愿殺愿剮悉聽尊便?！彼褂行┕菤?。
“你走吧，‘玉玲瓏’不屬于任何人。”汪青駿對他說。
杜大力忍著痛，雖是不服氣，奈何技不如人，只能狼狽不堪的離去，臨走還不忘拱手致意。
目送杜大力離開，汪青駿忽然在人群中看見兩個很熟悉的身影。很像在朝云山低和方小妹遇見的，但又不敢肯定，看他兩人猥瑣的樣子就好像要干什么壞事，他就悄悄的跟上去。
此時太陽已落山，余暉讓天邊泛著暈黃。
汪青駿跟著二人出了興元府，那兩人感覺有人跟著一樣，加快了腳步，但還是沒落下汪青駿。
前面一條小路緊靠著樹林，那二人以為早把他甩掉，便放慢了腳步。其中一人說道：“老大怎么還不到，也不知道事情辦得怎樣?”
“放心，只不過劫個姑娘，對老大來說還不是小事一樁?！绷硪粋€回答。
“原來是在搶劫別人家女子，真真該死?！蓖羟囹E心里恨道。
汪青駿剛要出手準(zhǔn)備取他二人性命，誰想從那邊又走來兩人，肩上扛著一個袋子。四人會合后，原地等待的一個馬上湊到袋子前聞了聞，說了一句：“真香??！”扛袋子的人緊接著說：“真是個美人，這下我們兄弟是有口福了?！闭f完四人就大聲的淫笑起來。
汪青駿聽其中的淫笑聲，肯定就是那次所遇的人，也就是方神醫(yī)口中的四煞。他未等他們覺察，大喊一聲：“淫賊，快放了那姑娘”。
四人先是一驚，不曾想有人躲在暗處，自己竟一點(diǎn)都沒感受到氣息。
“你是什么人，也不打聽打聽我們是誰，就來送死”，那苦煞說道。
“你就是上次打傷我的人——苦煞，我找你很久了”，汪青駿走上前好讓他看清楚。
苦煞一聽居然有人叫自己名號，連同另外三人都是很吃驚。在中原很少有人知道四煞門，更不可能知道確切的名號?！澳闶鞘裁慈耍拐J(rèn)得我們?”說著話的是樂煞，他一邊說著一邊似在微笑。
“不要管我是誰，快把那姑娘放下，不然叫你們有來無回！”汪青駿義正言辭的對他四人說。
“嘿嘿，小子你真是口出狂言，想要救人，就看你有何能耐了？”說這話的是喜煞。
“拿命來”，汪青駿話音未落，便疾步來到苦煞跟前，不等苦煞明白怎么回事就一掌打在他的額頭，只見他還要動身，卻是嘴里，鼻孔里都流出血來，身子就只僵在那里，一動不動。
喜煞一看，笑嘻嘻的飛腳踢來，汪青駿把身一閃，“啪”的一掌又打在他的后背，他直接就飛了出去。
剩下的兩人急忙把肩上的袋子放下，樂煞揮拳攻向汪青駿前胸，悲煞則連環(huán)腿踢向汪青駿后背，這兩人是一前一后，上下夾擊。
可汪青駿早已不是之前的那個人了，他不慌不忙前面擋拳，轉(zhuǎn)身躲腳，只讓他二人拳腳離自己一寸不到卻不能傷自己半分。
一時腳下塵土飛揚(yáng)，枝葉零落。約有四五個回合，喜煞也摻入進(jìn)來。三人是相互交錯，拳腳不分，他一招“笑問蒼生”，他一記“樂聞世事”，他又一腳“悲歡聚散”，如亂花一樣將汪青駿圍在中央。汪青駿則是一連三招“蒼生有悔”“世事無常”和“我自安然”紛紛化解。
見他三人手腳愈加狠毒，不禁怒火中燒。提氣，運(yùn)氣一氣呵成，只兩掌向兩邊一揮，一股強(qiáng)大的真氣便將他三人震出幾丈之外，狠狠甩在地上，口吐鮮血。
三人一看根本不是對手，抓起苦煞就跑。汪青駿本想去追，取他幾人性命，又擔(dān)心著袋子里的人，便沒再追趕。
他急忙將袋子解開，將其中女子救出，再仔細(xì)看她面貌，不是別人，正是柳鶯鶯！
此時夜幕已降，路上不見行人，看柳鶯鶯又像被人下了迷藥。知此處離方神醫(yī)住所不遠(yuǎn)就抱起柳鶯鶯，循著記憶穿梭在濃密的叢林，輾轉(zhuǎn)看見遠(yuǎn)處有幾點(diǎn)燭光，正是方小妹的家不錯。
為何四煞會擄走柳鶯鶯呢？原來上次他四人應(yīng)柳安撫使的約來到柳府，臨走時這苦煞無意中看見了柳鶯鶯，竟被迷的神魂顛倒。他四人在吐蕃也并非因行俠仗義而出名，而是經(jīng)常搶劫良家婦女，百姓是深惡痛絕?？伤麄兾涔Ω邚?qiáng)，百姓對他們也是無奈。后來不知怎的他們就消失了一段時間，再出現(xiàn)時便自稱是四煞門。柳安撫使為救女兒不語，便拜托他們在青云嶺一帶尋找方神醫(yī)以及辦其他的事，但又恐他人知道自己和他們有接觸，便每次都在夜晚讓他們從后門進(jìn)來。此次他們先有兩人在前面拖延柳大人，另外兩人則用迷藥將柳鶯鶯迷暈。柳府的路他們暗中也早就熟悉，所以根本沒人發(fā)現(xiàn)。原本打算擄走柳鶯鶯后就隱居起來，誰知半路被汪青駿發(fā)現(xiàn)，那苦煞沒逃出去多遠(yuǎn)就七竅流血，筋脈盡斷，死在了路上。
正是害人害己，樂極生悲。
當(dāng)汪青駿抱著柳鶯鶯快要到方神醫(yī)的屋子時，方小妹正在研藥，一邊還發(fā)著呆。
“有人”，方神醫(yī)迅速把蠟燭吹滅，兩人透過窗戶看見一個人影慢慢向屋子靠近。
方小妹一眼就認(rèn)出了汪青駿，心里激動地說：“是他”。
這時汪青駿走到了門前輕聲叩門，便說著：“方伯伯是我，我是汪青駿。”
方神醫(yī)也很是高興，臉上剛露出微笑忽然又嚴(yán)肅起來。他先把蠟燭點(diǎn)燃，推開門說：“不是不讓你在來了么，你怎么又來了？”
方小妹早看見汪青駿懷里抱著一個姑娘，就有些不高興，撅著嘴問：“她是誰？”眼睛一直盯著柳鶯鶯，回頭又看看自己便臉紅了。
方神醫(yī)一看柳鶯鶯，與方小妹年齡差不多，就對汪青駿說：“快把她放在床上”。
待汪青駿把柳鶯鶯放下，方神醫(yī)告訴方小妹：“把回魂丹拿來”，他又把手搭在她的脈上，沉思了片刻。便對汪青駿說：“她沒事，中了迷藥受到驚嚇，先讓她把藥吃了，明天再說”。
方小妹把藥給柳鶯鶯服下，轉(zhuǎn)身就要離開，汪青駿來到她面前，對他說：“方姑娘，進(jìn)來可好？”方小妹看著他沒有說話，就走了。
就這樣過了一夜。
柳鶯鶯很早就醒了，她的頭還是昏昏沉沉的。眼前的房間是她從沒見過的樣子，滿屋子的藥香。而在她不遠(yuǎn)，汪青駿還沒醒。他有些驚喜，也對周圍有些陌生。
這時方小妹進(jìn)來了，手里拿著一碗藥，她剛要喂柳鶯鶯，她卻把頭轉(zhuǎn)向了另一邊。
“你被人下了迷藥，現(xiàn)在頭一定很痛，喝了這個會好一點(diǎn)?！狈叫∶靡娏L鶯看著汪青駿，又笑著對她說：“沒事，他可能昨天抱你來這太累了?！?p> 方小妹看柳鶯鶯就是不說話，以為她不喜歡自己就把藥放在桌子上悻悻的離開了。
“咯吱”的關(guān)門聲把汪青駿吵醒了，他抬頭看見桌子上有一碗藥，再看柳鶯鶯還在睡覺，就輕輕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