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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城二中.
放完學時間校園里人群有些稀疏,因為是周末放假,這不得不讓被關(guān)在學校里五天的祝唯一放肆幾回。
祝唯一坐在靠墻的位置,下午最后一節(jié)課還有十分鐘下課時間,就開始收東西騷動了起來,巴不得下課鈴一響,整個人“咻”地一下沖到家。
溫衍白拿著筆在做筆記,講臺上老師完全屏幕臺下所發(fā)生的事情,只是忘我的專心講題。
臨近暑假,各個年級都在專心準備期末考試,這是高二最后一個學期,他們高二生自然也是做高數(shù)等各類題目備戰(zhàn)高考。
溫衍白從桌子上拿了顆水果硬糖塞進祝唯一手里,右手扯了張掛在書立上的便利貼,字體雋秀張揚,他寫完后遞到祝唯一面前。
祝唯一在撕糖果紙,疑惑地朝他看去,用口型問他,“干嗎?”
溫衍白直接將便利貼貼在她下巴,左手下意識繞到祝唯一身后把玩著她垂落在腰際的長發(fā)。
周五,祝唯一必然不午睡,畫著個淡妝,抹著口紅,往常都是扎著兩個長長的松松垮垮的辮子,而今天卻是散著頭發(fā)。
祝唯一將貼在自己下巴上的便利貼取下,筆勢迵勁,赫然寫著幾個大字:
“還有七分鐘,別鬧——”
破折號像是暗示著另一番意思,正處于戀愛期的祝唯一眼前一亮,拿起筆唰唰地寫下回復(fù),然后將便利貼貼在溫衍白眼前的物理練習冊上。
溫衍白從草稿本的計算步驟脫離,看了眼祝唯一,祝唯一非常俏皮地朝他瘋狂眨眼睛,嘴角還噙著笑。
溫衍白低頭一看,額頭瞬間劃下幾道黑線。
“晚上請我去你家睡覺嗎?”
溫衍白果斷將便利貼揉成一團,扔進了兩張課桌中間那個迷你卡通垃圾桶里。
祝唯一有些著急,礙于現(xiàn)在還是上課時間,所以她壓著喉嚨輕言細語地道:“你干嘛??!”
溫衍白扭頭瞥了她一眼,“小姑娘家家的,不知檢點?!?p> 祝唯一驚呆:“!”
果真倒了放學,祝唯一拿著書包直接踩著凳子,然后踩上桌子,兩腳一躍而下,落地,瀟瀟灑灑地將書包甩在肩后走出教室。
溫衍白背上自己的書包,緊隨而上。
六月份的天氣偶爾會下幾場小雨,祝唯一站在教學樓一樓屋檐下躲雨,旁邊還有很多沒有帶傘的同年級學生。
你推我推,你擠我擠,摩肩接踵。
正當祝唯一想大吼發(fā)飆疏通下人群,身后就貼上了少年溫熱的胸膛,熟悉的氣息將她包裹得緊密。
溫衍白將手掌放在祝唯一頭頂上,小幅度地低頭,“我忘記帶傘了,可能要等雨停?!?p> 祝唯一側(cè)目瞅了瞅他,少年的肩很寬,足以將瘦小的她攏在懷里疼惜。
“還不都怪你!春夏交替又不是不知道不下雨,我都跟你講好多回了都!”
溫衍白俯視著她,“你昨天沒跟我說。”
祝唯一咬牙,你還有理了?!
難不成她天天要把“記得帶傘”四個字掛在嘴邊?
兩人就一前一后等待著雨停,無視掉了周身其他同學雜七雜八的議論聲,祝唯一時不時又跟溫衍白嘮下家常,溫衍白耐心地低頭聽,偶爾會搭上幾句話,或者點頭肯定。
也不知道講到了什么,祝唯一突然捂嘴咯咯地笑,“我覺得你以后多低頭聽我講話,人還沒到中年就直接駝背了?!?p> 溫衍白輕輕嗤笑了聲,“沒辦法,女朋友長得矮?!?p> 話音剛落,祝唯一臉色立刻就變了,食指和拇指并用,狠狠地掐了下溫衍白手腕處的地方,一小點皮肉,掐起來卻格外疼痛。
“小沒良心的?!睖匮馨装櫫税櫭肌?p> 祝唯一松手,從鼻音緩緩發(fā)出了個濃濃的怒哼聲。
這時,雨恰好停了。
樓下的學生有很多趁著雨勢減小便沖進雨幕里,像脫韁的野馬,跑得飛快。
溫衍白將校服外套脫下,蓋在祝唯一頭上,校服外套很寬大,但是后面長發(fā)還是露出了一小截出來。
祝唯一攤開手里的外套,披在身上,溫衍白站在她身后將外套提了提,蓋住頭發(fā)。
他知道她喜歡長發(fā),但是很少打理。
祝唯一忽然轉(zhuǎn)頭笑道:“你有沒有覺得我們現(xiàn)在很像言情小說里面的男女主角,下雨了,然后男主角把外套給女主,然后自己淋雨感冒找女主安慰,然后兩人感情升溫。”
溫衍白低頭疑惑地問:“你什么時候看的言情小說?”
“夏汁在微信上跟我說的啊!算了,你這種好學生不知道我們這種偷偷帶手機來學校的壞學生?!?p> 溫衍白:“……”
祝唯一左手高舉扯著遮著頭發(fā)的校服外套,右手托著牽住了溫衍白的手,“走了,男朋友,回家咯!”
溫衍白嘴角揚起一絲絲笑意。
年少青春的愛戀真的很美好。
祝唯一一口一口喊著他男朋友,走到哪都會使喚著他,離開的時候又會攥住他,像是習慣性般得以安心。
兩人很少經(jīng)常步行回新世紀花園小區(qū),兩家離得近,又何況兩人又是男女朋友關(guān)系,所以經(jīng)常放下學就一起走回去,還方便培養(yǎng)感情。
為了以防走到半路就下雨,祝唯一便拉著溫衍白坐公交車回家,祝唯一選擇了倒數(shù)第二排那個靠窗的位置,溫衍白坐在她旁邊。
祝唯一將外套遞給溫衍白,“現(xiàn)在天氣還有點冷,別沒事就脫衣服,小心感冒了?!?p> 溫衍白掃了眼校服外套上面的水漬,伸手接過,“嗯,知道了?!?p> 祝唯一頭倚著墻,從書包里拿出了手機,指紋解鎖后便插上了耳機,側(cè)首看向溫衍白,“要聽嗎?耳機分你一半。”
“要?!?p> 祝唯一將耳機戴在他左耳上,另一邊戴在自己右耳上,頭靠著窗看著窗外的風景。
公交車這個放學的時間點有很多學生,甚至還有隔壁職校的學生,但凡認得出祝唯一的都忍不住指指點點說上幾句。
溫衍白伸手扣住祝唯一頭部往自己肩上靠,“窗戶涼?!?p> 于是,祝唯一的頭硬生生被掰過來,靠在他肩上,祝唯一愣了小半拍,沒好氣地講:“我頭很重的,把你壓駝了,這可跟我沒關(guān)系?。 ?p> 溫衍白捋了捋祝唯一的長發(fā),往后梳理了些,“靠著?!?p> 祝唯一撇了撇嘴,心安理得的靠著。
反正是他想駝背的,又不是她非要他駝背。
溫衍白見祝唯一闔上眼眸,這才將視線放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