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劫后余生
小乞丐在井底望向外面，只見外面濃煙滾滾，井里的空氣也越發(fā)地稀薄，他開始有點頭暈了。一旁的鐵?？此袷且柽^去了，趕緊拍了拍他的臉頰，搖了搖他。
“小寒，不能睡！不能睡！睡了就醒不來了?！?p> “嗯？……我好暈，鐵牛哥，你怎么沒事？”小乞丐眨了眨自己的眼睛，他趕緊用清水洗了洗自己的臉。
“我也不知道，現(xiàn)在和之前沒什么兩樣啊?！?p> “我感覺我快要不能呼吸了，不行，我好暈啊，讓我睡一會兒?！毙∑蜇さ乖阼F牛懷里就要睡，鐵牛趕緊接住他，想要搖醒他。鐵牛聽村里老人說過，如果遇難的時候睡覺那可就再也醒不來了，這時候可不能讓“小寒”睡著！
“鐵牛別搖了，我堅持不住了，我感覺……呼呼呼……快要不能呼吸了。”
“怎么辦？怎么辦？奧，書！書！”鐵牛趕緊掏出那本《紫陽護(hù)心訣，又說道：“小寒，你以前說過這書能救人，怎么救？怎么救？小寒你快醒醒?！?p> “鐵牛哥，別費勁了。”小乞丐的眼皮越壓越低，就要睡去。
“第一式，運氣通脈。第二式，凝氣丹田。第三式，氣運周身……不不不，不是這個，也不是這個，到底是哪個?。康谑?，閉氣斂神。是不是這個啊，小寒?！?p> 這個時候小乞丐只能隱約聽到鐵牛說話，他已經(jīng)沒有力氣說話了，隨后他只能感覺到鐵牛在他身上擊打自己的穴道。
“氣穴，神封……”鐵牛依照書中的圖畫一個一個穴道在小乞丐身上找著，“最后一個，巨闕！”
鐵牛一指戳中巨闕穴，只見小乞丐立刻坐了起來，然后痛苦地叫著。鐵牛這一指下去，只感覺自己受到了一股強(qiáng)大的外力，整個人被彈了出去。這時小乞丐感覺周身的鮮血都沸騰了起來，體內(nèi)感覺是有個異物在游走，突然又多了一個，他意識到自己又犯病了?？墒亲约簬У乃幦珱]了，看來自己要被活生生地痛死在這里了！
“小寒，你怎么了？”鐵牛以為是自己胡亂點穴造成的，此刻他也受了傷，右手被震得抖得不停。
“啊啊啊，我的……病又犯了，我感覺身體里有其他東西！”小乞丐終于支撐不住，掉到了水里，嗆了兩口水。就在之時鐵牛一把就把他拉了上來，掛在了木棍上面。
“從小寒身體里滾出來?！辫F牛看見小乞丐身體里有兩個東西在皮膚下游走，看準(zhǔn)就是一拳。小乞丐大叫了一聲，同時鐵牛也被震了出去，他感覺自己的手就像被石頭砸了一樣，連骨頭都是麻的。
“鐵牛哥，我感覺好了一點，就是這樣，再來一拳。”
鐵牛勉強(qiáng)地支撐起身子，吸了一口氣，又是一圈。又是一樣，鐵牛被震飛了出去，而這時小乞丐吐了一口黑血，整個水井都變得腥臭無比。又是一拳，鐵牛感覺右手已經(jīng)要失去知覺了，這時候小乞丐說話了。
“可以了，這口血吐出來感覺好多了，不用再打了?！毙∑蜇び袣鉄o力地說著，腥臭的空氣讓他更加虛弱了。
鐵牛的右手抖個不停，這時他已經(jīng)沒有力氣抬起他的右手了，只見他右手手掌青一塊紫一塊。他強(qiáng)忍著傷痛，笑著說：“小寒，你沒事了就好?！?p> “哈，多虧鐵牛你了。不然沒等火滅我就要死在這里了。”
鐵牛笑了笑沒有說話，把右手背過身去。
深夜，外面的火光漸漸的淡了下來，還能聽到微弱的爆鳴聲。小乞丐推推了身邊睡著的鐵牛，鐵牛沒有反應(yīng)，任小乞丐怎么叫他都沒有要醒的樣子。
“鐵牛哥，鐵牛哥，快點醒醒，我們要走了?！毙∑蜇げ桓掖舐曊f話，這次他用力拍了拍鐵牛的臉頰，卻還是毫無反應(yīng)。小乞丐有些急了，心想如果火勢再小點那些家伙一進(jìn)來肯定會發(fā)現(xiàn)他們的，現(xiàn)在可是離開的最好時機(jī)，可這鐵牛卻怎么也叫不醒！
小乞丐心急如焚，他拉了拉垂下來的井繩，又看了看正在熟睡的鐵牛，終于他狠下心，向井口爬去。到了井口，他探出腦袋看了看附近的情況，周圍都已經(jīng)化作焦黑，只有遠(yuǎn)處幾個橫梁還在著著火。確認(rèn)周圍沒人之后，他才敢爬上來，趁著夜色跑了。
天微微亮，一群人來到這片廢墟，帶頭的就是那個叫王虎的青年。
“都給我麻利點，看看那兩個王八蛋熟了沒，把我的刀找出來！”王虎伸了伸懶腰，他已經(jīng)好久沒起那么早了，只有這種事情才能讓他興奮起來。
沒人敢說話，大家都自覺地去廢墟里尋找小乞丐他們的尸體還有那柄長刀。本來荒蕪的院子現(xiàn)在變成了灰燼，走在上面草鞋發(fā)出“吱“的聲音，每個人都捂著嘴巴，拿著木棍在灰燼和木炭里翻找。
忙了一會兒，沒有人發(fā)現(xiàn)鐵牛他們的尸體，更別說那柄長刀了。王虎有點不耐煩了，心想難道是讓那兩個王八蛋跑了？越想越氣，他自己也加入了搜尋的隊伍，就在一籌莫展之際，他看到院子旁那一口老井。井附近還被挖了一條溝，他們肯定在里面！王虎急匆匆地跑向那口井。
“還想跑？！“
就在王虎離老井還有七八尺的時候，一個石頭朝他直直地飛了過來，王虎一個轉(zhuǎn)身，一把就接過石頭。接過石頭的瞬間他就后悔了，那石頭上面被沾滿了動物的糞便。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加其他的東西，反正現(xiàn)在他的右手奇臭無比。
“娘的！是誰？！“
“還能是誰？除了我們還有誰？“小乞丐站在遠(yuǎn)處的墻角，墻邊似乎還有一個人，那人只露出一只手臂。王虎仔細(xì)一看，墻邊的那人身上還背著他那柄長刀，他二話不說就向小乞丐那里跑去。
“鐵牛你先走。”說完那人就帶著刀消失在了墻角，小乞丐自己則向另一個方向跑去。
“你們?nèi)プ纺切∽?，那笨鐵牛交給我了！”
剛說完，小乞丐瞅準(zhǔn)了王虎扔過去一個葫蘆，王虎一拳打破了葫蘆，一股尿騷味霎時間彌漫開來！王虎震怒，像頭發(fā)怒的公牛喘著粗氣。
“媽的！他交給我，你們?nèi)プ肺业牡?！今天我要把他活剝了?！逼渌肆⒖谈淖兞朔较?，去追那柄長刀了。
“哈哈哈，吃飽喝足準(zhǔn)備上路咯。”小乞丐竟然停下腳步開始放聲大笑，這個舉動直接讓王虎的怒火燃到了頂點，一個箭步跑了出去，他這次一定要殺了面前這個人。
小乞丐看他向自己沖來，當(dāng)然不會束手就擒，立刻向遠(yuǎn)處跑去。兩個人一路跑一路追，他們來到了村子里的一處水田。正值盛夏，水田里的水稻掛滿了稻穗。兩人沿著田埂你追我趕，王虎心想自己竟然跑不過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他是越想越氣，但是平時好吃懶做的他腳步卻怎么也加不快。
突然，跑到一處田埂，小乞丐凌空一跳，跳了七八尺之遠(yuǎn)。但他的腳下一滑，竟然摔了出去，整個人倒在了水稻上面。這一摔讓小乞丐嗷嗷直叫，在水稻上翻來覆去，看起來痛苦極了。王虎一看大喜，看來老天都要收了你！
“去死吧。”王虎加快了速度，以手作刀，一招“劈山斷岳”直取小乞丐的項上人頭。突然，就在小乞丐起跳的地方整個塌了下去，出現(xiàn)了個二尺深的坑洞，王虎突然意識到自己中計了，卻是為時已晚。王虎的右腳掌被洞底的尖竹刺穿，就在這一刻，小乞丐沖到了王虎的身前。
小乞丐握住半柄長刀刺向王虎胸口，王虎眼疾手快，雙手合十接著了這致命的一擊。這一刀雖然刺到了，但只是皮外傷。王虎一把抓住小乞丐的手，左手一掌打在小乞丐胸膛。小乞丐整個人被打飛了出去，倒在了水稻上，王虎的左手也被震得直發(fā)抖。
“娘的，今天你必須死。啊……”王虎拔出右腳，鮮血染紅了整個腳面。他拾起了身邊的半截長刀，上面赫然寫著一個“虎“字，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說：“你把老子的刀斷成了兩截？啊啊?。。?！”
小乞丐倒在一旁，這時的他根本就沒心思聽王虎說話。他身體現(xiàn)在就像火燒，體內(nèi)的異物由兩團(tuán)變成了三團(tuán)，在自己的身體里肆意游走，讓他痛苦不堪。小乞丐心想這下是完了，自己花了一晚上的陷阱沒能殺死對方，自己今天也要折在這里了。
王虎抓住小乞丐的脖子，把他提了起來，小乞丐被體內(nèi)的異物折騰得痛苦不堪，五臟六腑像被撕裂一樣，一點還手的力氣都沒有。
“跑啊，繼續(xù)跑啊。給老子死！”
王虎心中的怒火已經(jīng)到了頂點，他匯聚全身的內(nèi)力于掌心，這一掌勢必要將這小兒擊穿！而這一掌正中小乞丐腹部的巨闕穴，就在那一刻一股強(qiáng)大的力量涌入王虎的體內(nèi)，他感覺全身像是火燒一般。全身上下的穴道都開始泛起了紅點，全身酥麻無力，整個人倒在了水田里。王虎身邊的水被蒸發(fā)化作水霧，身上的紅點也慢慢暗了下去，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說：
“火……”
話沒說完王虎就這樣斷了氣，臨死前的他眼睛瞪得巨大像是要翻出來一樣。小乞丐就倒在王虎的旁邊，他清楚地看到了王虎死的整個過程。在挨過那一掌之后自己身體里的異物就像憑空消失一樣，此刻的他除了有點驚魂未定以外竟然一點事兒都沒有。他自是不明白剛才發(fā)生的一切，他現(xiàn)在只知道自己現(xiàn)在還活著。
躺了好一會兒，小乞丐站了起來，說：
“你也算死有余辜。”
說完他便沿著田埂往回走，心里祈禱著這路上不要再遇到其他人了。
在小乞丐引開人群不久，鐵牛醒了過來，他醒來發(fā)現(xiàn)小寒不見了，心里很是著急。想要爬上井口的他右手卻使不上力，靠著一只左手拉著繩子，一點一點地向上爬。等到他爬上來，看見小乞丐正一瘸一拐地走向自己。他趕緊迎了過去，小乞丐就這樣直直的倒在了鐵牛懷里。
“小寒，你沒事吧？你這是怎么了？”
“哈，沒事，咱們快離開這里吧。那些人發(fā)現(xiàn)不對就會回來的?！?p> “那咱們?nèi)ツ陌?？我們的家沒了。”鐵牛望著隨便的廢墟感嘆道。
“走，我?guī)闳ノ覀兊男录?。”鐵牛背起了小乞丐，兩人朝他們的新家走去。
另一邊，那群去追刀的孩子搜來搜去找不到鐵牛的蹤跡，更別說是那柄長刀了，他們快把整個村子都找遍了都沒有一點鐵牛的蹤跡。第二天，到了深夜王虎都沒有回去，大家又都去找王虎。
那天早晨一個婦女出去除草的時候在稻田里發(fā)現(xiàn)了王虎的尸體。這下可惹怒了王虎的父親，他的父親是龍虎寨的三當(dāng)家，人稱“三王爺”，是個臭名昭著的土匪。他在得知消息后立刻命令自己的手下地毯式搜索，勢必要把鐵牛和那個小乞丐抓回來！而那半柄長刀被發(fā)現(xiàn)背在一個稻草人身上，稻草人則被系在了一頭豬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