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躲避打手們的追殺,狗女穿過一叢又一叢濃密的野草,她蜷縮在濕冷陰暗的山洞內(nèi),淅淅瀝瀝的雨在林間落下,侵骨的寒冷和讓人失魂的饑餓讓她直打哆嗦,她縮緊渾身是傷的身體,掏出懷中的金子,“赫月·睦淳”這個名字與這個少年的音容逐漸浮現(xiàn)在狗女腦海中,她不明白,這個男子為什么要對自己好,當時她以為赫月·睦淳和合歡樓內(nèi)的人一樣,是那種表面與內(nèi)在不符的惡心人,但現(xiàn)在看來并不是,這讓狗女很不解,他這么做的意義,究竟是為什么呢?
寒冷與饑餓讓狗女來不及過多的思考,她只知道,現(xiàn)在當務(wù)之急是用這些金子買點吃的,這樣自己才不會餓死。
狗女揣上金子,她反方向地朝原來自己所在的小鎮(zhèn)走去,穿過一片又一片雜密的灌木野草叢,刺骨的冷風,蟲子叮咬的瘙癢,身體上的疼痛讓狗女好幾次無力地癱倒在深山之中,每當?shù)乖谫即笊搅种兄畷r,狗女感到自己是如此的無力與渺小,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在這里止步,不想人生就在這里止步,她抓起灌木枝,艱難撐起身子,咬著牙切著齒,目光堅韌地直視著前方,“不能在這兒就放棄,我要出人頭地,必須讓那些家伙嘗受千倍萬倍于我的痛苦!”她心中對自己一遍又一遍地說道。
在昏天與黑夜的輪換中,也不知走了多久,饑餓讓狗女已經(jīng)陷入了一種迷糊的狀態(tài),不過在狗女的不懈堅持下,當她偶然間登上山坡時,她終于看到了聚居的場鎮(zhèn)。
狗女來到街道上,她首先就去用金子買了一大堆熱乎乎的餅子,她邊走邊啃,肚子被填飽的感覺終于讓她恢復(fù)了一點精神。
當走到城墻之下時,一堆人聚集在一張貼在城墻上的告示下紛紛討論著,旁邊則是身著紅褐色軟鱗甲的士兵,在兩列威嚴肅穆士兵的中間,坐著一個身著錦紅色官衣,戴著烏紗帽的官大人。
狗女很好奇,因為這群些士兵的穿著很像那時救了自己的那些人,于是她便向那人群聚集的地方靠了過去,想聽聽人們究竟在討論些什么。
但是人們?nèi)詢烧Z的,她也聽不清楚,而且她也看不懂告示上面的字,于是她來到旁邊官兵佇立的地方,因為之前是這些官兵救了自己,所以她并沒有很畏懼的心理。
“小姑娘,你要參加么?”戴著烏紗帽,坐在中央的官大人率先對狗女問道。
狗女很疑惑,因為告示那面很多人,但是官兵這里除了她以外卻幾乎沒人。
狗女立即跪倒在官大人面前,低聲詢問道:“參加什么呢?”
“你不知道?”戴著烏紗帽的官大人疑惑道。
“我不識字......”狗女回答。
官大人捋了捋長須笑道:“小姑娘,看你這副樣子,是受了很多苦吧?你想要改變命運么?”
“改變命運”這四個字如同鋒芒般激靈了狗女的神經(jīng),狗女受夠了這種任人擺布的無力感,是的,她想要擁有更多,掌控更多,因為她有無論如何也想要去做的事,那就是讓更多的人,讓這個世界體會到千倍萬倍于她的痛苦。
狗女撩開滿是泥污的臟發(fā),露出滿是傷疤的臉,眼神發(fā)光問道:“改變命運,能夠改變到什么程度?”
官大人像是讀經(jīng)般搖頭闊談道:“只要你能堅持下來,存活到最后并且完成任務(wù),那么,亨通的官運,享之不盡的財富,凌駕于萬人之上的權(quán)力,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狗女瞪大了眼睛,內(nèi)心砰砰直跳,她實在是太渴望了!
“可不可以告訴小女子,究竟是要完成什么任務(wù)?”狗女興奮問道。
官大人一本正經(jīng)道:“那便是庶民計劃?!?p> “庶民計劃”,是由金月帝國范承宰相提出的一個魂能力者進階計劃,自從金月帝國在培養(yǎng)“影家”遭遇重大創(chuàng)傷后,魂能力者的培養(yǎng)計劃便一直沒有被啟用,但是由于現(xiàn)在血色殘陽軍團依靠魂能力者,在與金月帝國的戰(zhàn)斗中屢屢得勝,金月帝國的統(tǒng)治階層也感受到了深深的危機,故以范承為首,便提出了“庶民計劃”。
“庶民計劃”與之前對“影家”的培養(yǎng)有很大的不同,“影家”的著重于把參訓者置于絕境之中以激發(fā)他們的魂能力,但庶民計劃則是廣而告之由參加者自愿加入,參加者依靠自己的內(nèi)驅(qū)動力去完成任務(wù),這樣便能極大程度避免墮淵者的趁虛而入。
在庶民計劃中,所有參加者有一個共同的目標,那就是進入綺境幻森為全明皇帝找到用作于長生不老的龍筋龍骨,以血色殘陽軍團為參照,最后也只能有十人能夠留下來擔任帝國大將軍,所以“庶民計劃”是一項既有合作,又有競爭,并且充滿危險的行動。
之所以“庶民計劃”充滿危險,是因為綺境幻森這個地方并不簡單,自上古以來,綺境幻森就一直是人類無法深入涉足的地方,里面不僅各類魔獸出沒,傳說還是墮淵者的起源地,人們又把綺境幻森稱為死亡森林,但因為綺境幻森中所蘊含的不少秘密,從古至今也吸引了不少人前去探索,許多人為了追尋萬象天國的遺址,而不斷送命其中。
官大人打開桌上的玉軸金綾卷道:“想好了么?要加入‘庶民計劃’,那么需在這生死狀上簽字,簽了字后,金綾將會呈給朝廷,屆時你將再無反悔的機會,可別說我沒提醒你。”
望著面前的玉軸金綾,狗女笑了,她對自己暗自說道:“底層人的性命如草根般賤薄,與其屈辱地在昏暗中死去,我寧愿舍棄一切為之一搏!”
“可是我不會寫字......”狗女對官大人說道。
“你叫什么名字?”官大人問。
“我沒有名字,別人都叫我狗女。”
“狗......女?這是什么名字?這名字怎么能呈給皇帝看,要不你就叫茍囡吧!”官大人說著便在“女”字上加了一個框框。
“從今天起,你便是茍囡!”
“小女子謝大人恩賜!”茍囡俯首拜謝,她那埋下的臉露出了一抹陰鷙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