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氏子弟都有晨起打坐的習慣。
很多人都說,科學的盡頭是神學,其實反過來說也能說得通,雖然有些東西我們用科學暫時還沒法解釋,那只是因為我們的所知還很有限而已。
比如打坐,其實它并不僅僅是道佛兩家宗教的專屬。
莫氏子弟們打坐的姿勢是標準的五心向天式:雙腿跏趺,雙手置于膝上。
頭頂向天,這是開天門汲取宇宙能量;會陰向地,這是閉地戶以阻靈元溢出;疊雙腿,使腳三陰三陽相交;手結印,令手三陰三陽貫通;頂上顎、齒微離、口唇閉,連任督二脈是為搭鵲橋。
在這種狀態(tài)之下,雙手與頭之間是一個脈絡循環(huán),形成一個三角形周天;雙腿交疊又形成一個三角形周天。兩個三角形周天循環(huán)下來,連通的就是人體十二正經,按照身體自然循環(huán)的時辰分布,正好應在卯時。
人在跏趺打坐時構成的兩個三角形,其狀十分吻合金字塔。
而金字塔的種種神奇之處,我們目前知道的其實還只是一部分而已,但是已經有很多人照搬了金字塔的比例進行各種應用,都屢有奇效。
莫孓別的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從按照莫氏家族的方法每天堅持一個時辰打坐,他的身體的確比以前強了很多。
起碼他面部表情很少再失控露出那種怪異的笑容來,也不會一緊張嘴角、下眼瞼等地方就會不由自主的抽搐,力氣……好像也大了一些。
當然,服用【開脈丹】以及冥想蒲團應該都起到了一定作用。
所以這一次家族居然這樣鄭重其事要求大家必須在卯時去外面打坐,莫孓也認為其中一定有很重要的原因。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修行世家都這樣未卜先知,包括那場突如其來的災變,莫家都已經提前知道并且準備了很多年,各司其職的明確分工,有條不紊的災后重建,沒有準備絕對不會這樣只用幾天就把面目全非的小靈界重新建好,盡管我們似乎骨子里天生就擁有基建狂魔的因子。
莫孓醒來的時候還沒到卯時,窗外淫雨霏霏絲毫沒有要停止的意思,但是莫孓對家族的天氣預報系統(tǒng)非常有信心。
果然,時間逼近卯時的時候,原本陰云密布、霧靄茫茫的天邊忽然漸漸發(fā)白,云層也開始變薄,隨著這些變化而來的是連綿數日的大雨戛然而止。
排屋的門幾乎在同一時間被打開,每個莫家子弟都拿著自己的冥想蒲團出來了。
大雨沖刷過后,空氣似乎格外清新,莫孓長長呼吸了一口,感覺整個人都很振奮,振奮到他已經瞬間把虛空島準時提醒他的蟲害播報忽略掉。
莫霖看見莫孓,對著他擠了擠眼睛,然后一臉嚴肅正襟危坐開始了自己的打坐時間。
莫孓知道,他想去七環(huán),莫霖太想見到自己的父母了。
莫孓把蒲團放到青石板的小路上,跏趺而坐,致心一處,意念呼吸,漸至物我兩忘。
冥想蒲團是由一種可以讓人安神的蒲草編織而成,能輔助人快速進入冥想狀態(tài),不過片刻時間,那些端坐于蒲團之上的子弟們神色安然,沉浸在一種很玄妙的狀態(tài)中,自然沒人看見,絲絲縷縷的霧氣正漸漸籠罩了整個天地之間。
這天打坐結束后,不斷有各種喜悅的歡呼驚叫響起。
“哎呀,我終于知道什么是感氣啦!”
“是啊,太神奇了,我也感氣了,一顆顆亮晶晶的,我還感覺到它們進入我的身體里!”
“我好像可以納氣入丹田了?!?p> ……
白須白發(fā)的三十七爺爺帶著幾個聲稱自己感氣的子弟去了雜務處,幾個人美滋滋的回來一人拿了一本行功心法,而納氣的人則被帶走做了根骨測試,其中就包括莫霖和莫蛹還有仇心莫。
進境最差的莫璋也感氣了,開始修煉心法。死了一個莫恒,高家墳六人組剩下的五個人里,始終沒有任何進益的只有莫孓。
在得知莫孓沒能成功感氣之后,他拍拍莫孓肩膀,很真誠的說道:“莫孓,別灰心?!?p> 莫孓沉默的點點頭,回了自己的木屋,留給別人的是一個孤獨而蕭瑟的背影。
當然,這個結果在很多人眼里都是毫無懸念的必然。
幾個已經納氣的小姑娘難免有些惋惜,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比很多女人都好看的美少年真的是個廢,將來注定是要跟那些完全不能修煉的人一樣終老于九環(huán)。
納氣二層就能搬去八環(huán)住,居住區(qū)域越靠近核心條件越好,再有就是工作量相對也少一些,能騰出更多時間用在修煉上。
九環(huán)是待遇最差工作時間最長的垃圾區(qū)。
相信隨著災變的結束,家族的一切都恢復到從前的樣子,九環(huán)繁重的勞動很快會壓垮這個白皙文弱的少年。
這一天果真開始給大家分派任務。
莫蛹、莫霖和仇心莫等一眾納氣子弟分到的任務是采集,和之前莫孓他們的工作差不多,超額完成任務的依舊有獎勵。
莫孓和莫璋則被分派去割一種名叫荊棘草的藤本靈獸飼料。
盡管割草的幾個子弟每人都發(fā)了一把鐮刀、一副手套,但是幾個人的手依然很快就被草葉子上的尖刺刺得鮮血淋漓。
莫璋從來沒干過這種活計,一邊笨拙的拿著鐮刀割草一邊嘴里不斷詛咒著怎么世界上會有這么討厭的植物。
莫孓擦了把臉上的汗水,慢慢掐住草葉背面,然后一刀割下去,三根手指粗的草藤應聲而斷,他忙將草藤丟進身后背著的筐子里,卻被斜逸出來的一片草葉在手腕上刺了個小孔,血珠頓時就冒了出來。
“這么不小心啊,你?!迸赃叺娜水Y聲甕氣的說道:“要不你去休息一會,你那份我?guī)湍愀畎伞!?p> 這人剪了個板寸,小麥色的皮膚,大概一米七左右的身高,如果不是她柔軟而突出的胸大肌,莫孓幾乎以為這是個男人。
“怎么,二十六姐姐,你這是心疼莫孓小哥哥了?”
幾個人里干活最快的那位莫三十八吹了聲口哨說道。
“老娘樂意,關你屁事!”莫二十六的聲音也和長相一般雌雄莫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