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出路?”李廣志想不出來,世家在被剝奪了土地和學識后,他們還有什么過人的地方。
“去經(jīng)商,辦工廠,做官,當兵,他們都可以去啊!”西門樂理所當然道。
“那……”李廣志聽得無語,他的意思是這個嗎?
“你是想說特權(quán)吧?”西門樂笑了笑,然后搖頭道:“沒有特權(quán),世家之所以是世家,除了土地和知識以外,他們還有一樣?xùn)|西,那就是家訓(xùn),還有就是從小受到的良好教育,難道他們擔心競爭不過普通人?”
李廣志聽后有點不知道該怎么接話,西門樂這么做,世家終究會沒落,哪怕有家訓(xùn),但一兩代后,就會抿然眾人矣。
三天后,距離長治城兩里外。
長治城周圍都是一片平原,以前因為這里是在太行山中,而且這片平原并沒有河流通過,所以這里并沒有人煙,然而今天這片平原卻開始熱鬧起來了。
“鐺鐺鐺……”一陣敲鑼聲,一隊十人的士卒帶著身后上百名百姓,沿著長治城的官道往前走,雖然說是官道,但因為人手不夠,這里只是被清理了一遍,勉強成為了一條路。
“鄉(xiāng)親們,這片地就是大家的了,你們先和家人站好,我們按照家庭劃分,這樣你們家的土地就能一塊兒了!”為首的隊長大聲對后面的百姓喊道。
西門樂治軍極嚴,雖然他信奉槍桿子出政權(quán),但是他的槍桿子不需要獨立的意志,只需要聽從他的話即可,因此軍規(guī)很嚴格,雖然廢除了不少殺頭的軍規(guī),但是來自后世的他,知道很多不用殺頭,卻能讓人生不如死的刑罰。
比如小黑屋就是一個很給力的懲罰,而且這個懲罰還極為容易做到,也不會讓士卒肉體上受到傷害,但精神上就不知道了。
西門樂的士卒,還做不到后世兔子們不拿群眾一針一線,三大注意八項紀律之類的,但是短短幾個月,能讓大老粗們明白士卒也是來自百姓,這就很不錯了。
因為知道自己和普通百姓都是一樣的,所以這隊士卒對待百姓的態(tài)度還算和藹,沒有和別的軍隊一樣,對百姓露出兇狠的一面,而是根據(jù)指示開始分配土地。
他們這些軍人也能分配土地,有親人的就交給親人耕種,至于沒有家屬的,西門樂在軍中宣布,他會成立一個屯墾團,到時候幫助他們種地,收成按照二六二分,屯墾團分到兩成,西門樂六成,另外二成分給他們。
其實這就是變相的屯田制,到時候這些屯墾兵也會得到一部分糧食,但他們每個人承包的田畝會多不少,大約每人百畝的樣子,到時候他們分兩成,大官人六成,士卒們兩成,這樣就皆大歡喜了。
小隊長喊完后,那一百多百姓就按照家庭站好,一個個都四處打量,似乎想要看看哪塊地最好。
西門大官人是嚴厲打擊宗族的,因此他這些流民都按照一個家庭為一個單位,成年兄弟必然分家,父母由長子贍養(yǎng),其余兒子也需要承擔一部分,這也被西門樂寫在分配田地的規(guī)則中。
“狗蛋,你去計算右邊土地,看看數(shù)量夠不夠分配二十三人,也就是二百三十畝,李子,你去計算左邊……”小隊長吩咐隊員去計算田畝,培養(yǎng)了這么久,他們簡單的加減乘除還是會的。
西門樂并沒有搞什么后世的軍制,那太扯淡,他只是把軍隊分為戰(zhàn)兵和輔兵,都是按照十人一小隊,百人一中隊,千人一大隊。
西門樂沒有多少軍事知識,他只是知道軍隊要統(tǒng)一,有秩序,這樣哪怕再爛,也爛不到哪里去。
現(xiàn)在他戰(zhàn)兵五百,至于輔兵暫時沒有,因為不需要出去作戰(zhàn),而且戰(zhàn)兵全部都是身穿盔甲,手拿長槍,腰佩長刀,并且還背了個小圓盾。
西門大官人的軍事知識實在堪憂,他不會訓(xùn)練冷兵器軍隊,因此這五百戰(zhàn)兵,被他訓(xùn)練成了這樣,但因為這種配置,其實這五百人實力很強的,主要是裝備強悍,而且練兵也舍得投入。
“什么時候來個懂行的??!”這是西門大官人每次從軍營出來后,都要哀嚎的話,現(xiàn)在的軍營都已經(jīng)被西門大官人弄得和后世差不多了,反正就是按照軍訓(xùn)那一套來。
疊被子,排方陣,練軍姿,齊步走,跑步,唱歌,聽課,再加上冷兵器作戰(zhàn)知識,也就是每天用長槍刺木頭一千下,刀劈兩百下,用小圓盾防御,然后警戒的時候按照電視劇里的特種兵,分為明暗兩種,其余的西門樂就想不出來了。
雖然西門樂在哀嚎自己軍事知識缺少,但是如果有懂行的將軍,很容易就能看出這支軍隊已經(jīng)有了強軍的底子,只需要有識貨的人稍微調(diào)整一番,那么就能發(fā)揮莫大威力。
話題扯遠了,現(xiàn)在重新把目光聚集在分田這一項偉大的事業(yè)上。
“軍爺,這里的土地并不靠近河流啊,我們種地難道還要跑幾里地取水嗎?”一個老農(nóng)陪著笑臉,走到小隊長面前問道。
“嗯,你問的好,將軍說了,現(xiàn)在先把田地分好,然后再組織你們挖掘溝渠,引漳河水灌溉,到時候溝渠用水泥加固,那樣就像是石頭一般,幾十年都不會壞,”小隊長倒沒有生氣,而是大聲喊道。
大官人怎么會不知道沒水會導(dǎo)致種植困難,但后世遍布鄉(xiāng)村的小水利工程又不是沒見過,現(xiàn)在不過是依樣畫葫蘆罷了。
擁有大批量鋼鐵工具,加上水泥這一神奇法寶,只要把溝渠挖出來,很快就能固定好,到時候把漳河水引出來,這樣就能夠讓長治這一帶遍布水網(wǎng),成為肥沃的土地了。
小隊長的話讓老農(nóng)咧開嘴笑了,看他那能夾死蒼蠅的皺紋,小隊長不耐煩道:“所以你別打擾我們,快點分田才是正理,要不然冬天后怎么挖掘溝渠?”
小隊長的話并沒有錯,因為這個年代北方十一月份,差不多就要下雪了,到時候凍得硬邦邦的,還真沒辦法挖掘溝渠,所以現(xiàn)在還只有一個月不到的時間。
長治城在這里快快樂樂分田分地的時候,距離這里不遠的廣宗城,卻是一片蕭條。
廣宗城外,因為盧植被撤換,換上董卓后,張角發(fā)動了一次反擊,把官軍打得潰敗,盧植的大好圍困形勢被破,眼看黃巾又要席卷,劉宏連忙讓皇普嵩北上。
皇普嵩不愧為漢末三大名將之一,他繼續(xù)步步為營,又連續(xù)擊敗張角多次,再次把黃巾軍圍困在廣宗城,這一次因為有了董卓的教訓(xùn),劉宏不敢埋怨皇普嵩剿賊不利,反正最大的反賊之二張角張梁已經(jīng)被困,張寶也駐扎在下曲陽不敢動彈。
廣宗城內(nèi),張角府衙。
“大哥,我們要出城和皇普老兒拼了!”張梁在張角病榻前嚷嚷道。
“二弟,別沖動,現(xiàn)在城中糧食還算充足,我們就這么和官軍耗下去,咳咳……”張角此時已經(jīng)躺在床上,滿臉病容。
“唉……”張梁甩了甩袖子,嘆息一聲離開了病房,跟著他離開的還有一些性格強硬的黃巾部將,其中赫然有后期掀起百萬黃巾的管亥,還有劉辟龔都兩人。
看著性格沖動的張梁,張角心中感覺不妙,然而他此時已經(jīng)病痛纏身,沒有辦法繼續(xù)約束黃巾部將了。
“周倉,你去把葛峰叫來吧,”張角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對侍立在一邊的周倉道。
“是,大賢良師,”周倉點點頭,然后把外面的葛峰喊了進來。
“葛峰,你去通知樂兒一聲,我死后,讓他照顧剩余的兄弟們,還有照顧好寧兒,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不會委屈了她的,”張角看到葛峰進來,也不廢話,有氣無力地吩咐道。
“啊……大賢良師……你……你會沒事的!”葛峰一驚。
“去吧,周倉,準備保護寧兒,事有不逮之時,護著寧兒前往太行山,投奔樂兒,至于你,我希望你也前去?!?p> 說完這一段話,張角的力氣似乎耗盡,揮揮手讓兩人立刻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