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毒計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們?yōu)槭裁慈急撑蚜死戏??他們怎么敢背叛老夫??p> 蕭府大宅中,蕭承安雙目赤紅,大聲的咆哮著。
忽然,他余光瞥見玉柏先生欲言又止,忙走過去,嘶聲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說!”
玉柏先生猶豫片刻,嘆息道:“據(jù)下面的人匯報,英雄抵達英寧郡的前一日,大公子曾經(jīng)去過英靈廟進香?!?p> 蕭承安怔住:“什么意思?”
“英雄到英寧的第二天,也去了英靈廟參拜,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自昨晚天黑之后,就再沒人見過大公子?!?p> 蕭承安眼睛驀然睜大,瞳孔卻縮成了針眼,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是……是他?是這個該死的孽子出賣了老夫?”
玉柏先生扶住他,勸慰道:“主公,屬下還沒有查出確鑿的證據(jù),您先消消氣,冷靜一下,等找到了大公子,好好問一問,這或許只是個巧合誤會也說不定?!?p> “冷靜?”
蕭承安哼了一聲,緩緩坐進椅子,目光陰鷙的望著門外:“當年老夫就不該心軟留下那個畜生!”
“主公,屬下倒覺得這事有蹊蹺。那英雄擺明了就是來搶奪我們在江右的基業(yè)的,就算大公子再不孝,他也是蕭家人,投靠英雄能有什么好處?
屬下對大公子也算有些了解,以他的才智,應(yīng)該不會想不到這一點?!?p> “嗬!那是因為他心里很清楚,老夫的家產(chǎn)只會留給業(yè)兒,他一個子兒都得不到。哪怕英雄承諾只給他一間店鋪,也強過老夫安然無恙!”
玉柏先生露出驚訝的神色,繼而長長一嘆:“如此看來,二公子身邊的丫鬟、伴當以及賭場里的人,應(yīng)該都是大公子的人。
昨晚那件事到現(xiàn)在都沒有消息,或許……”
砰!
蕭承安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來人!傳令下去,江右道全力搜捕蕭建鼎!”
頓了頓,他又咬起牙接著道:“生死不論!”
“主公,”玉柏先生開口,“事已至此,我們著急也是無用,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要到午時,還是要先想辦法營救二公子呀?!?p> “無妨。”蕭承安怒氣稍沉,“老夫已派了人去,萬無一失。”
玉柏先生挑眉:“主公,據(jù)瓊果縣傳來的消息,英雄的那個馬夫,可是有天人境實力?!?p> “那又如何?”蕭承安不屑一笑,“只要他那個圣人境的師父沒來,他今天就別想再動業(yè)兒一根汗毛。
若不是牽扯到業(yè)兒,嫌疑太大,今日便是直接宰了他,也易如反掌!”
玉柏先生眼底掠過一道精光,面露喜色:“如此,屬下就放心了?!?p> 過了一會兒,蕭承安長長吐出一口氣,似乎終于冷靜了下來,沉聲道:“鑒于建鼎那逆子的背叛,昨晚那件事至今沒有消息,失敗的可能性甚大,接下來應(yīng)當如何,先生可有主意?”
玉柏先生沉吟片刻,說:“英雄秘密調(diào)兵前來,結(jié)合昨晚的襲擊,再加上今早突然再審二公子一案的情況來看,他很可能是已經(jīng)察覺到了我們從奇技堂購買情報這件事,所以摒棄了與主公徐徐過招的想法,打算撇開奇技堂,直接來硬的。
那么,屬下以為,主公也無需再忍了。”
“你這個所謂的智囊,總算有了一次腦子?!?p> 門外忽然走進來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黑臉膛,絡(luò)腮胡,形容不怒自威,赫然正是江右道軍政大員,太守陸堅城。
只見他鄙夷的瞧著玉柏先生,“廢物!若不是你出的那個什么從奇技堂購買情報的餿主意,我們何至于被動若此?”
玉柏先生低頭不語。
蕭承安卻不干了。玉柏的主意都經(jīng)過了他的認可和同意,而且購買情報的錢還都是他出的,陸堅城這么說,豈不是連他也一塊兒罵了進去?
“陸太守好大的威風(fēng)!”他冷哼一聲,“想必是已經(jīng)有了更好的計策,說來聽聽,讓老夫看看到底有多高明?!?p> 陸堅城眼角跳了一下,“英雄會調(diào)兵前來,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掌握了我們之間合作的證據(jù)。他擔(dān)心貿(mào)然動我會引發(fā)邊境駐軍嘩變,所以便讓魏德彪隱蔽在旁,伺機而動。”
“嗬!”蕭承安干笑,“魏德彪帶來的人滿打滿算不過五百,就算再怎么隱蔽,還能敵得過你麾下兩萬精兵?
難道說,太守的兵將都如太守這般貪生怕死不成?”
陸堅城被噎的黑臉發(fā)紫,卻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言語反駁。
這時,玉柏先生淡淡道:“主公,江右邊關(guān)將士的戰(zhàn)力,應(yīng)該是毋庸置疑的。
只不過,對付英雄,形同造反,其中肯拋家舍業(yè)誓死追隨太守大人的,據(jù)屬下估算,恐怕最多一成,這還要算上昨晚損失掉的那三百多人。”
蕭承安哈哈大笑:“抱歉抱歉!原來不是貪生怕死,而是能力不足,老夫錯怪太守大人了?!?p> 陸堅城被譏諷的怒火萬丈,大吼:“住嘴!本官長子昨晚親自帶隊,至今未歸,爾等若再拿此事取笑,休怪本官翻臉!”
“老夫的業(yè)兒馬上就要被砍頭了!”蕭承安比他聲音還大,還怒,“你兒子的命是命,老夫兒子的就不是了嗎?”
“蕭承安……”
“主公!大人!兩位請息怒?!?p> 眼見兩人針鋒相對,玉柏先生忙上前一步勸道:“如今我們雙方都損失慘重,正是該勠力合作一致對外之時,那英雄才是我們真正的敵人??!”
陸堅城臉皮狠狠抖動兩下,甩甩袍袖,道:“英雄今日在公堂之上突然一反常態(tài),獨斷專行,必然是已經(jīng)做好了捉拿你我的準備。
因為你大兒子的背叛,他要拿到我們的罪證只是時間問題,所以,我們必須先發(fā)制人,在他占據(jù)道義大名之前,搶回主動?!?p> “如何搶回?”蕭承安問。
“簡單!”陸堅城表情猙獰道,“老夫已經(jīng)做過鋪墊,近日有戎州叛軍流竄至我江右境內(nèi),若是幾個地方突然發(fā)生暴亂,再正常不過。
江右一百四十六縣,不用太多,有七八個縣出事,他英雄就難辭其咎。
這期間,我們再讓人散布他搜刮太甚,官逼民反的謠言,只要事情鬧大,就算八極宮明知他是冤枉的,也得降罪將他召回,以堵天下悠悠之口。
待他回程時,遭遇‘叛軍流兵’,不幸身死,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