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中丞的女兒被綁架案,似乎以兩個歹徒的死亡而告終。
可在朝堂之上,掀起的風(fēng)雨,蕩起的硝煙,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平息。
戶部和兵部兩大主事位置空缺,朝臣心底個個波瀾激蕩,然表面風(fēng)平浪靜。
大梁皇帝冷眼靜觀,暗查浮出水面的派系。
夕陽落,華燈上。
東宮殿閣,疏影橫斜,暗香浮動。
蕭祁奕軟緞華衣,眼眸似笑似憂郁,來到了東宮偏殿流芳閣。
葉溫兒正站在院前,望著巍峨皇宮寥寂傷懷,忽見太子翩然而至。
葉溫兒一喜,一掃多日的愁緒,輕邁碎步,姍姍來到蕭祁奕的面前。
“妾見過殿下?!?p> 蕭祁奕也不說話,臉上似溫情浮現(xiàn),不言不語間,迷人風(fēng)采盡顯。
蕭祁奕只默默的看了一眼葉溫兒,葉寶林就覺得多日的相思值了。
蕭祁奕進(jìn)到閣里,早有宮婢奉上茶來。
葉溫兒丟了個眼色,左右宮女知趣退下。
“殿下,這是妾家鄉(xiāng)的蒙頂瑤露,茶色碧玉,香味甘潤,甚適殿下儒雅的口味?!?p> 葉溫兒柔聲細(xì)語,眉稍眼角間,盡顯嫵媚之態(tài)。
“是嗎?”
蕭祁奕露出極淡的一絲笑意,端起青瓷蓋碗,掀起碗蓋,輕輕的用蓋撥了撥浮在上面的兩葉茶尖,聞了聞,放下蓋子,端著茶來到了葉溫兒面前。
蕭祁奕的眼里,蕩起的漣漪似笑非笑,曖昧不明。
“葉娘子,你怎知我的口味?”
說這話的時候,蕭祁奕的臉上,仍然蕩著讓葉溫兒不能自制的迷人氣質(zhì)。
但蕭祁奕的話音未落,卻一手捏住葉溫兒的左手臂,一碗滾燙的茶水,順著小指勾開的衣口,倒了進(jìn)去。
葉溫兒一聲慘叫,驚恐至極,媚態(tài)消盡后,一張粉臉,現(xiàn)出慘白。
“殿下……”
蕭祁奕臉上一掃溫文爾雅的迷人氣質(zhì),滿臉騰起陰冷的殺氣,令葉溫兒連痛都不敢哼一聲。
望著葉溫兒驚恐的眼里滾出的一顆淚珠,蕭祁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俯下身去,伸出卷舌,把葉溫兒眼角的淚珠舔進(jìn)嘴里,然后閉上眼睛。
“葉寶林,本宮讓你這些年一直呆在巴蜀陪著婉兒,最后把婉兒好好的帶到東宮來,你卻讓她乘上了她母妃的那條船,我留下你,自是你的父親葉盛茂還能為我用,你卻為了一個和婉兒有幾分神似的吟姑娘,把你自己的父親扯下臺?!?p> 蕭祁奕壓抑心底的鄙視,轉(zhuǎn)化為更甚的陰冷,如死神羅剎,讓葉溫兒膽戰(zhàn)心寒,惶惶不安。
葉溫兒渾身顫抖,不敢直視蕭祁奕的眼神。
“殿……殿下,不……不是妾?!?p> “賤人還敢狡辯?你讓本宮在戶部的手眼完全折斷,如若那些人不是莫名其妙的中毒而死,毒打亂招,最后死的可能就是本宮了,葉寶林,你想讓本宮死嗎?”
蕭祁奕鴟目虎吻,再次附身伸舌添了葉溫兒眼角的淚珠。
葉溫兒唯有心悸,不敢動彈,也不敢再為自己辯一言。
“其實(shí),葉寶林,你摒棄這些庸脂俗粉,還是有兩分像我的婉兒的?!?p> 蕭祁奕說著,扯破葉溫兒胸前的綾羅,撕下一片,往葉溫兒淚花打濕了臉上恨恨的抹了幾下,擦掉了葉溫兒臉上厚厚的脂粉。
一反手,重重的把葉溫兒丟在了床上,如餓狼一樣的撲了上去………
…………
玉華宮,幽禁平王蕭祁瑾的冷宮里,蕭祁瑾臉色暗沉。
殿里灰暗寂寥,只上了兩盞宮燈。
玉華宮外,有羽林衛(wèi)在把守,但是,在昏暗中,還是有一張紙條,由值夜黃門的手中,傳到掌燈的宮婢手里,最后送到了蕭祁瑾手中。
蕭祁瑾展開紙條看了一眼,一掃臉上陰霾,忽閃的宮燈中,露出了一絲邪魅的笑容。
紙條隨即被燒掉,冷清的寢閣里,升起一縷裊裊煙霧,一如蕭祁瑾死寂的心里,升起的一縷希冀。
兵部的馮渙章雖已成死棋,但太子戶部的梁柱也被拔出,自己倒了安陸陸這棵搖錢樹,太子失的可是他多年樹起的英名。
任人唯親,他的岳丈葉盛茂不是他一手暗暗提拔起來的么?
原來葉盛茂只不過是一個發(fā)戰(zhàn)爭橫財,不顧兄弟死活,踏著前線將士的尸體登上戶部寶座的無恥之徒。
虧你蕭祁奕運(yùn)籌多年,最后落個雞飛蛋打的下場。
但讓蕭祁瑾有點(diǎn)郁悶的是,整個案件怎么突然會陷入死局?后面的人還沒有挖出來呀?
如果按之前的進(jìn)展,最后就應(yīng)該露出某些人的真面目了,珩王的死,望崖嶺的慘狀,也許就會露出不為人知的真相。
可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這么大的變故?森嚴(yán)如地獄的皇城地下監(jiān)獄里,竟會有人中毒而亡?
現(xiàn)在蕭祁瑾也不想動作太多,安安靜靜的等著轉(zhuǎn)機(jī)。
畢竟,望崖嶺戰(zhàn)役自己作為當(dāng)時的督糧官,因為身體原因,最后并沒有直接押運(yùn)糧草,最多是用了不當(dāng)?shù)募Z草先行官。
而且,接收糧草的葉盛茂,才是最后的關(guān)鍵。
平王想到這些,往日慘白的臉,在昏黃的宮燈下,現(xiàn)出陰綠不定的神色。
…………
慕云吟現(xiàn)今的日子,過得平靜溫馨。
早對祖母請安,晚向父親問候。
但黃鸝發(fā)現(xiàn),自家女郎其實(shí)最愛看書,看了藥書,又看??邓蛠淼馁~本。
慕云吟除了讓閑著沒事的大姊三妹教黃鸝她們這些婢女識字外,自己也會抽空教黃鸝一些知識。
而黃鸝每天還要練練功夫,教慕云吟幾招女子防身的簡單招術(shù)。
黃鸝不僅僅是慕云吟的婢女,是父親專門找來做慕云吟的貼身侍衛(wèi)的。
閑暇之余,慕云吟還是會帶著黃鸝去建康城轉(zhuǎn)轉(zhuǎn)。
這日,倆人閑逛到夫子廟附近,進(jìn)了一家茶肆,要了幾碟瓜子杏仁和兩碗茶,慢慢吃著,聽女伶彈唱。
不多久,一個一襲青衣的青年進(jìn)來,青年長得俊朗挺拔,劍眉星眼,一身英武之氣。
此人來到慕云吟面前,卻放下身段,低聲對慕云吟說:
“吟姑娘,就是對面那家?!?p> “這么快就找著了?福康,你的辦事效率不錯?!?p> 此人便是府外的管事???。
慕云吟順著??凳种傅姆较蛲?,對面也是一家茶肆,只不過異常冷清。
“怎么找到的?”
“那茶肆本是宮中一得勢黃門在外置的產(chǎn)業(yè),不想今年茶肆里接連染病死了兩個管事的,宮中黃門覺得晦氣,不想再經(jīng)營這份營生,遂托熟人轉(zhuǎn)了出去。接手的是一對殘疾夫婦,想盤過來給兩個游手好閑的兒子經(jīng)營?!?p> 慕云吟聽到這里,嘴角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接著??档脑捦抡f:
“結(jié)果兩個兒子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