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月原本動著筷子的手正夾得起勁,聽聞有這樣一句,頓時怔愣住了。
見她一副無辜的模樣,虞楚旋即笑開來,妥貼斟酌一番用詞后,才緩和開口:“再看,碗里的東西可就沒有了?!?p> 扶月果真上當,連忙低頭一看,見碗里的菜依舊是滿滿當當?shù)?,難免有些懊惱自己竟如此容易上當,這回是鐵了心決定不再理會虞楚了。
不過正是因此,這晚膳她才更加吃的津津有味起來。
見她興致不減,虞楚跟著安心起來,見她吞著急了,連忙寬慰道:“沒人跟你搶,慢點兒,待會噎著了?!?p> 不過一瞬,扶月當真因為吃太快噎著了,一時是感覺心口不暢。
虞楚頗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望向她時眼里多了幾分不明的意味:“何必吃的這樣急,又沒有人急著跟你搶,當真噎著了?”
見他往后揚揚手,扶月不知是何意,只能伸手順著胸脯往下滑,過了一陣才勉強好受些。
見她并不大暢快的表情,虞楚自然不好再多加斥責了,好在吹杏辦事一向手腳利落,虞楚不過剛囑咐下去。
不多時就已經(jīng)有解膩的茶呈在扶月手邊了。
原本虞楚準備親自喂她喝茶,但多少有些憂心她的小腦袋過里再次多想,剛仰起的手只好作罷,垂下時難免有些落寞。
約莫再有半盞茶的功夫,見他有起身的動作,扶月也連忙跟著起身,兩人兩廂對站著,倒一時忘卻了方才的氛圍。
不過兩人也是十分相對不置一句,就在扶月準備開口時,虞楚卻先開一句:“我去書房了,我在這兒你不安心,索性我吃飽了,便先回去,你也繼續(xù)做自己,慢慢吃,一切不必著急的?!?p> 至于旁的,虞楚已經(jīng)提前交代好了,見他要踏步離開,扶月不自覺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猶疑半晌有一聲:“王爺方才沒怎么用呢,就吃飽了?”
虞楚抬了抬眼皮,伸手捏著眉心,只沉聲嗯了一句,便有要繼續(xù)往外走的打算。
扶月連忙竄到人身前,踮腳在他面上吻了一記,然后飛速逃離膳堂,離開時扔下一句:“我吃飽了,先回房做女紅,王爺再多用一些吧!”
虞楚驀地遭了這一記,更是一時反應不過來,最后伸手摸了一把臉,目光掃到吹桃吹性身上。
兩人見狀,連忙避開去,只低頭問:“王爺還需我們服侍么?”
虞楚搖了搖頭,重新坐回桌上,瞧著那只已經(jīng)吃的一干二凈的碗,登時笑開來,遣散吹桃和吹杏去廂房里照顧扶月了。
扶月回房以后恨不得直接扎進匣子里去,也想不通剛才自己怎么會有如此大膽的動作。
雖說前世經(jīng)歷過一些,但心境大抵不同,現(xiàn)下更是感覺心臟普通亂跳。
見扶月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吹桃和吹杏眼觀鼻鼻觀心,最后緩緩笑開來,至于旁的,只待是扶月自個兒去理會,否則旁人即便再多話也是解釋不清的。
但扶月面上不快活維持了有一陣,吹杏率先有一句關切:“主兒,何苦這般呢?你同王爺我關系不是一向很好的么?”
確實不錯,但好像不至于這種程度...
不過也不至于一無所知的狀態(tài)。
扶月翁聲應了一句,也覺得今日行為舉止實在太過詭異。
但若要找出源頭,恐怕也是無法捋清的。
似乎正有什么不知名的情緒正在心中生根發(fā)芽。
其實重生之際扶月未曾想過回如此迅速便動心,因此現(xiàn)下更多的是迷茫,不過得了吹杏的關切,似乎一時豁然開朗起來,半晌才喃喃:“你說的有理,本就是夫妻,無論如何都是沒有這樣躲避的道理。”
一旁的吹桃知曉今日扶月的行為實在有些同以往有些不同,不過再細細品味過來,大約也能知曉是怎么一回事。
自家主子對夫君用心,她自然沒有攔著的道理,何況此事實在是喜聞樂見的。
不過見扶月羞紅著臉到底是難得的事情,因此兩人不時有揶揄。
這日也就在后頭的歡聲笑語中過去了。
次日,扶月同虞楚是在前廳碰見的,原本扶月正坐姿隨意的拿著話本翻閱著,不時同吹杏吹桃搭著話,自然沒注意到虞楚已走近了。
直到眼簾里是出現(xiàn)了一對長履,她才匆忙放下書,有一禮后,將話本子掩在身后,在心中拿捏著話語,半晌才有一句:“王爺今日需上朝吧?”
轉(zhuǎn)瞬發(fā)覺虞楚身上本就是一身朝服,登時覺得有些尷尬,只好伸出另一只空著的手撓了撓腦袋。
畢竟這種明知故問的事情實在太尷尬了...
不過虞楚倒很自然地接過話頭:“是,現(xiàn)下先用早膳,一起?”
聽他提出邀約,扶月倒一時不覺得站不住腳了,不知為何竟挺了挺胸脯將搖桿也挺直,同他一同落座后,接過吹杏遞的帕巾擦了手。
待凈手后,一道道膳食接連不斷的往桌上呈,扶月卻有些心不在焉的,甚至有一只手正抓著束腰彎腿四角圓凳的邊角。
見她面上表情并不松快,虞楚主動接過筷子夾了只角子放進她碗里,才有一頓:“今日的菜品不合心意?才剛開始便出神了。”
話落時虞楚伸手捏了捏她的粉面。
扶月回過神來,檀口微張,對方才出神的事難免有些不好意思,現(xiàn)下專注起來,伸出筷子夾起碗里孤零零的那只角子,頓時有些驚喜:“怎么里頭還有馬蹄?我上回隨便咕噥一句,府里的小廚娘聽到我的聲兒了?”
虞楚在一側(cè)面無波瀾地將那盤角子推到她身前,應聲:“應當是的,你吃的開心便好,吃完了還有道四神湯,喝了也能安神的?!?p> 因為知曉扶月一向不愛喝湯類,每回用膳都是勉勉強強喝下一些就不愿意再用了。
在扶府后還不能驕縱著,廚子燉的是什么湯類便只能喝那一類。
可來了王府以后,每日的菜式都變著法的變著花樣,似乎是精心準備的。
但扶月從前只注意到格外符合自己的心意,因此每每用膳時都十分歡快,直至今日,她才有些懷疑為何會如此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