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月其實心底里有些失望,她原本以為只要嫁給虞楚以后雙方就會相安無事。
沒想到虞光濟根本不愿就此收手,反而變本加厲。
越往深處想,扶月對于虞光濟的情分就越少一分:“看來太子哥哥的真實想法全被月兒說完了,今天月兒來其實也不是什么要緊事,就是想跟你說個明白?!?p> 仿佛已經(jīng)知曉了虞光濟的態(tài)度,扶月覺得自己已經(jīng)足夠失望,因此后面的一番話說出口的時候心中沒有任何波瀾。
虞光濟的神色明明暗暗,最后嘆了一口氣:“就是因為如此,你要置我于死地?”
扶月冷笑一聲,反問:“難道不是太子哥哥要陷害我?我不過是自保而已。”
虞光濟臉上青一會紅一會,自覺有些看不懂現(xiàn)在面前的扶月。
“月兒,你變了?!?p> 扶月應聲:“沒有遂了太子哥哥的心意,就是月兒變了么?那月兒告訴你,我真的變了,我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欺負的,太子哥哥如果看碟下菜,斷然不應該觸碰我的底線?!?p> 其實扶月剛獲得新生的時候曾經(jīng)想過,如果虞光濟斷了前世那些骯臟的想法,兩人說不定可以和和氣氣當個朋友。
但沒想到前世的野心即便挪到如今,也是絲毫沒有消減,反而更盛。
權力當真是腐蝕了他的心。
虞光濟自認同他人爭辯從不落下風,但對手是看似真心實意的扶月時,一時沒了招架能力,頓時有些后悔之前的行為都操之過急。
始終不知道究竟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疏漏,明明兩人之前一切的相處都符合常理。
扶月也從來不曾像這樣同自己說過話。
那么一切的始作俑者就可能是自己的皇叔...虞楚...
可是虞楚表面看似對這些權力、風暴沒有一絲一毫興趣,當真會為了并不熟識的扶月出手么?
而且以虞光濟的認知,虞楚對于這些瑣事一向是提不起一丁點興趣的。
難道,他也是為了扶家的權力?
一頭思緒越捋越亂,虞光濟甚至覺得他們兩個私底下聯(lián)合了,就是為了打自己個猝不及防,但苦于沒有任何證據(jù),虞光濟根本沒有辦法。
既然沒有辦法應對扶月的連番轟炸,不如就跟虞楚聊上一聊,也好探一探底。
有此想法以后,虞光濟緩緩開口:“月兒,我想跟皇叔說些話,你方便的話可以在外面等一下么?”
扶月心里已經(jīng)對虞光濟徹底失望了,并且篤定他和前世一樣死性不改,那自己當然沒有心慈手軟的道理。
至于他要和虞楚談判,扶月對于虞楚的能力十分認可,因此答應的還算爽快:“行吧,那我就在外面等著。”
等廂房的門經(jīng)歷過一陣開合以后,余下的就是叔侄二人。
興許虞光濟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對蛻變的扶月,但自認為面對虞楚還是綽綽有余的:“皇叔,你知道,君子不奪人所好么?”
虞楚自己尋了個座位坐下以后,聽聞這句,面上平靜,連聲調都是一致平平的:“這話我倒聽不懂了,我奪你所好了?”
虞光濟不知他是裝瘋賣傻還是真不明白,索性直接點名:“月兒性情大變,是不是受你教唆?從前她不是這樣的。”
“太子殿下,你當真有花心思好好了解她么?你又怎知她未真心待你?你倒要好好問自己,是如何對待月兒的?!庇莩敛槐苤M地揭開虞光濟刻意隱藏的心思。
果不其然迎來了一瞬的沉默。
但應對虞楚他還是有些把握的,只不過高者過招,虞楚還是留了個心眼:“我還不夠真心么?我自問沒有任何對不起月兒的地方,月兒卻嫁給了你?!?p> 虞楚似聽了個極大的笑話,聲音比方才冷了些,強調他剛才話里表達的意思:“你是說你以真心待月兒了?那高家小姐呢?太子殿下不止身份特殊,連真心也可以有好幾份?那往后我側妃可有福分享受你這碎成許多瓣的真心?”
這里頭的嘲諷之意再明顯不過。
虞光濟再想裝傻就顯得有些過于明顯了,索性學他打開天窗說亮話:“那皇叔何苦置我于死地?”
一番話一出,讓虞楚更加篤定自己昨日出手相助的行為沒有絲毫錯誤。
不論現(xiàn)下還是曾經(jīng),虞光濟都是不知悔改的。
虞楚逼近幾步,聲音愈發(fā)的低沉:“這個問題,我想你自身比我更加清楚,就不用我多加解釋了吧?太子殿下還有什么要問的?”
虞光濟證實自己的猜想以后,有些憤怒地捏緊拳頭。
如果不是因為現(xiàn)在自己的身份特殊,恐怕真的要和虞楚打起來了。
不過他對于自己這位皇叔的了解似乎遠遠不夠,有了這次的前車之鑒,虞光濟下定決心往后要多加留心,以免再陷入這種尷尬的境地。
見他無動于衷,虞楚退開幾步,留下一番饒有警告意味的話,就離開了。
廂房門打開的時候,虞楚目光鎖定不遠處的扶月以后,直接上前牽著人的手離開。
原本因為站在雪地里有些冰涼的手頓時被溫暖包圍。
扶月迷惑地眨眨眼,莫名覺得虞楚雖然手上散發(fā)熱氣,但通身散發(fā)的冷漠讓人不敢靠近。
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叔侄兩人徹底攤開來說了。
等出了太子府,扶月伸出之間戳了戳虞楚的手背,有些猶豫地開口:“王爺同太子說什么了?怎么這樣久?”
虞楚動作一停滯,主動轉身替扶月將垂落的帽子戴上,繼續(xù)牽著她前行:“等著急了?外頭冷,你怎么不知道在屋檐下躲一下?”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關心,扶月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如實回答:“擔心王爺找不到我,只好找個顯眼的地方站著,剛好雪停了。而且我猜想,王爺不想讓我知道你們究竟談了什么的,是不是?”
一番猜想說完,扶月指尖撓了撓虞楚溫熱的掌心。
原本前行的虞楚頓時停住步子,轉身將人一把摟在懷里,下頜擱置在扶月的肩上,連話語聲都變得慵懶:“月兒,你方才為什么叫他太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