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備不測,隱翳再次打起掩護,將自己隱身,暗中跟在他們后面。
二人跟著指引走了很久,此時夜幕徹底籠罩下來,前方的冰絲螢蟲仿若一條光帶,慢慢向更深處飄去。
越美麗的東西越危險,她們再次提高警惕。
直至走到一片裂谷,那些蟲兒才停下來,飛進黝黑的裂縫。
下面深不見底,于他們不利,但人總是要救,皎如玉為她安全,留她在外“我下去看看,你在此留守,以備不測。”
“外面有隱翳,我們一起?!?p> 她知道他為自己好,可放他一人下去,終是放心不下。
拗不過她,便從須彌袋中拿出飛鉤繩索,綁在一塊結(jié)實的巖石上,招手道“我?guī)恪!?p> 她點點頭,環(huán)住了他的腰。
二人一起跳了下去。
繩索用盡,他們也觸到了谷底。
這里的空間很狹小,氣流不暢,人明顯有憋悶地感覺,數(shù)之不盡的冰絲螢蟲尾部藍色螢光時亮?xí)r滅,讓人炫目,且越發(fā)強烈。
皎如玉心中一凜,第一時間用手罩住紅閑月的眸子“不要看,這種刺激會讓眼睛暫時失明?!?p> 覺出厲害,她不由問道“那我們怎么辦?”
他拉過她的手“你閉上眸子,我做你的眼睛?!?p> “那你豈不是…………”
“覺出不適,我再換你。”
“嗯!好?!?p> 雖然這里看上去很危險,但有他在,她安心了不少。
他牽著她一直向里走,即便眼睛已經(jīng)出現(xiàn)明顯不適,但他卻還在堅持。
她停下步子,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該換我了,不要一直強撐?!?p> 他勾唇一笑,牽起她的手,聽話地閉上了眸子,抿唇繼續(xù)在曲折回環(huán)的甬道里前行。
當(dāng)拐過一個拐角,里面赫然出現(xiàn)許多纏著發(fā)光冰絲的冰凍尸體,帶著死時各種驚駭?shù)膭幼?,宛若一尊尊雕像般矗立在那里?p> 二人正義憤填膺時,一個冰藍色的女妖走了進來,嬌俏的容顏上帶出一抹調(diào)侃“男人,你的味道我很喜歡,就這么一走了之,我會想念你的?!?p> “你是誰?”皎如玉俊眉微挑。
“我就是那個被你抓在手心里后,咬了你一口的冰絲螢蟲。”她意猶未盡地看向他,眸中滿是垂涎。
“圣山村的村民在哪里?”說到底,她才是助紂為虐的罪魁禍?zhǔn)?,紅閑月握拳透指地看向她。
“你們眼前的冰雕便是了!”
“你好狠毒,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替他們償命。”她正要出手,卻被皎如玉及時阻攔,上前一步,勾唇道“你這般有恃無恐,難道是有撒手锏?”
她的眸子一亮,大為贊賞“皎佐領(lǐng),果然是皎佐領(lǐng),沉著冷靜,心思縝密,本想讓你們自己將自己埋葬,不曾想還是被你識破了!”
紅閑月恍然大悟,甬道狹窄,若控制不好力道,與這些螢蟲公然對決,這里傾刻間便有坍塌的危險,這玉石俱焚的舉動確實夠狠。
“你的目的難道是和我們玉石俱焚嗎?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這妖怪瘋了不成?!奔t閑月不明所以地質(zhì)問。
她幽幽地道出事情始末,讓二人的心中生起一片寒涼。
三個月前。
一只冰藍色螢蟲飛到老族長的爐火旁,瑟縮取暖。
僵一發(fā)現(xiàn)后將它呵護在手心,一臉慈愛地打量著這個漂亮的小家伙。
外面風(fēng)雪大,他最終收留了它。
后來才得知自己救下的是一只妖,不過卻不在意,一如既往的待她好。
在未來的日子里她也一度給他帶來了許多歡樂。
以怕別人不接納自己為由,她讓老人保密了她是妖的事情,孫子,兒子,兒媳,一直都以為它只是一只普通的冰絲螢蟲。
后來在老人的兒子兒媳外出打獵之時殺了二人,做出老人那貌美的兒媳被人侮辱過的假象。
在這件事情上添油加醋后,老人便認(rèn)定是族中的一些人所為,借機為其出了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狠辣主意。
她在陳述時,沒有任何的感情波動,仿若只是單純的利用關(guān)系,自始自終都沒參雜任何感情。
“老族長對你呵護有加,而你卻害了他全族,究竟是什么原因?讓你如此喪心病狂!”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妖怪的心就不是肉長的,冷然的令人發(fā)指。
“喪心病狂的不是我,這所有計劃都出自石大人之手,有時候人心,才是真正可怕的,我只不過,是一個單純的效忠者而已?!辈讲綖闋I,那個人的手段才是真正恐怖的。
“石驚!”二人眉頭緊皺,那個人的深沉,卑鄙是他們都領(lǐng)教過的。
“效忠那樣的人,你能得到什么?”
“能得到他的心,足矣?!彼秊閻蹮o悔。
人與妖的不倫之戀,紅閑月佩服她的勇氣。
皎如玉漸漸覺出事情不對,正要帶紅閑月離開此處,一塊厚重的石板便落了下來,來不及阻止便將她們關(guān)在了里面。
最后出現(xiàn)的只是她在外那一剎惋惜的面容。
這轟隆地降落,讓后面的尸體橫七豎八地倒下,冰絲上的毒粉也飄蕩在這狹窄的空間,散著冰藍色危險的熒光。
僵中留藥時曾說過,解藥只要服用,便終身有效。
兄弟二人一直沒事,便是爺爺早便給他們服用過藥的原因。
皎如玉將自己的手腕劃破,而后放在她的唇上,語氣中帶著些許焦急。
”我的血中有解藥,你快些服下。”
看著那鮮紅而又馨香的味道,她的喉嚨微微動了一下,形勢所迫,終究將唇湊了上去。
紅唇被鮮血染紅,她第一次有了嗜血的悸動,這被娘親壓制十三年的本性,一秒破功。
她不再敢動,可獠牙卻不受控制的長出,如同一個小惡魔般自做主張的吸掉那馨香的血液,讓她的身體產(chǎn)生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她用盡了所有的理智,才阻止自己將獠牙刺入他的肌膚。
慌忙地捂住嘴,支吾道“你的血,一點也不好喝!”
這句話頗有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漏洞,皎如玉回想起腕上先前的觸感,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