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基因存在價值
故事的開始,距離爆發(fā)零時代的第一年
“曾經(jīng)難以顯露的脆弱,與遍尋不著的退路?!?p> 冰冷的艙室,四周的墻壁散發(fā)著難以抑制體內躁動血液的冰冷,隱隱約約的啼哭聲透過只有一塊小小方盒大小的保溫箱透出,剛剛降臨在伳的孩子用著一種近乎蜷縮的姿態(tài),小小身軀顫抖,呼吸急促,即使并不知曉言語,還是用那雙稚嫩的手,敲擊著保溫箱上,那閃動在艙室外,通過厚重防護服看清艙室內那些盒子中的生命,來路不明的一群人。
“黃,能進入十二區(qū)的孩子有幾個?”那掛著一幅金絲鑲邊眼鏡的中年男子,注視著不斷在屏幕上消失的數(shù)值,和閃動頻率極為快速的曲線上,緩緩抬起眼,低沉的聲音猶如大雨降臨,死寂悄然傳遍。
基因的優(yōu)劣,決定了存在區(qū)域的差異,根據(jù)骨骼密度,智力,辨別圖形處理能力,以及對于在開發(fā)中的基延細胞契合程度,決定了基因的優(yōu)劣。
黃,典型的亞洲男孩,體格健碩,皮膚是健康色的肌肉男,他看見漢斯,收斂起了笑容,神情漸漸變得凝重了起來,站在他身邊的一群醫(yī)護團隊,一邊是本身就屬于這個調查機構的法國人,一身人造的米色皮膚,另一邊是一個穿著年齡不大的高個子非洲人,顴骨上布滿精心排列的部落印記。
“報告長官,成熟體征的孩子只有一個,智力和基因活躍度遠超于常人,有幾個孩子的生命曲線極為不規(guī)律,無法初步判定是否能參與X1實驗中?!?p> 亞洲男孩從人群中擠了進去,從手中遞過那塊記錄著艙室內生命各項體征的記錄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那中年男子非但沒有說話,臉色卻愈發(fā)的陰沉,亞洲男孩站在男人后面,假肢不斷抖動著,每分每秒的煎熬猶如吞噬他的精神,幾乎在折磨著他瀕臨崩潰的神經(jīng)。
漢斯眉梢挑了挑,在那波動起伏極為明顯的生命體征上,視線停留了許久,手指觸摸著那令他極為亢奮的身體弧度上,智力,骨骼密度,以及那幾乎強烈到了極致的生命體態(tài),以及幾乎對于那基延血管藥劑,產(chǎn)生出強烈抗體的身體。
“但是那孩子的身體似乎在排斥著血清中的營養(yǎng)液,對于血清來說,無法吸收營養(yǎng)液,就意味著這具身體無法反復的進行血清實驗。”亞洲男孩看著艙室內的那個孩子,眼神不再聚焦,沒人看出他到底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
急促的手機鈴聲,打破了徘徊在這長廊內詭異的寧靜,漢斯眉毛微蹙,快步走出走廊,時間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見那原本情緒極為強烈的漢斯,短暫的幾分鐘過去,臉色猶如掛滿了陰霾。
“瓊斯上校?”黃瞥到了出現(xiàn)在漢斯手機上的名字,漢斯的神情明顯變得不再對勁,鈴聲只是響了幾下,有些驚恐的漢斯便接聽了電話。
“那個先生,想要針對政府?”漢斯盡量壓低著聲音,大氣不敢喘的傾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他的五指緊握,遏制著想要發(fā)怒的嘶吼。
他的視線徘徊在那生命體征的曲線上,他的臉色陰晴不定,那張漲成豬肝色的臉漸漸平緩了下來,甩手將記載著第三艙室的平板丟在了亞洲男孩的身上,掠過了那面艙室。
“那異于常人的孩子身上,存在著極為強烈的藥物過敏癥。政府不會花費那么多財力,培養(yǎng)一個無法種植血清的人類基因,黃,處理掉這個孩子?!?p> “可是這孩子身體的各大數(shù)據(jù)都遠超一般孩子,能承受基延的時間也會更長,這對我們研究基延的進展會有重大的突破,漢斯長官,還請你深思遠慮,基延的事,已經(jīng)……”
那亞洲男孩神色緊張,死死的握著已是當下立判的廢鐵,五指緊握,巨大的壓力使得屏幕漸漸黯淡下來,與此同時,那名為漢斯的中年男子,臉上的笑容,一下子生動了起來。
“記住城市聯(lián)邦,永遠不會收這種殘次品?!睗h斯面無表情的說道,在他眼里,取決于一個孩子是否有活著的權利,不過是取決于他對政府是否存在價值。
“至于其他人,安布雷達會在三日之后,將他們送到指定區(qū)域?!?p> 安布雷達,一家綜合了快遞和配送的物流公司,終年無休的行駛在開往第一區(qū)到第二十四區(qū)的航線上。
漢斯的視線不再停留著艙室內的一舉一動,無數(shù)張記錄著這條區(qū)域的閉路電視上,其他的聲音潛入黃的意識中,重錘敲打聲,金屬相撞時的鏗鏘聲,東西碎裂的聲音,以及撕裂肌肉的泊泊聲,顯得非常遙遠而沉悶。
黃突然意識到,那些聲音變得更像尖叫,詭異的不像來自人間的痛苦叫喊,在耶穌圣經(jīng)中曾經(jīng)提及過,那些出現(xiàn)在耳中并不存在的聲音,渴望被救贖,那是撒旦的惡魔之音。
最終,某個念頭猶如細菌搬瘋狂滋生,他要救這個孩子,在這個通向不知何處的長廊,有著數(shù)百個每日都會有新鮮生命降生的艙室,無數(shù)的新生被淘汰,走此一生,不過是在十六區(qū)域到二十四區(qū)域的深溝中,渾噩的度過這悲催的一生。
但是一旦被聯(lián)邦政府貼上殘次品標簽的孩子,除了會有伴其一生的序列,猶如恥辱碑上刻印在血肉里的釘子,即使在烏煙瘴氣的二十四區(qū),那些亦如行尸走肉的人們,除了立即銷毀殘次品之外,根本沒有任何解決殘次品問題的答案。
至今也從來沒有人能活著將殘次品帶回來,從始至終,能觸碰聯(lián)邦規(guī)則的人,絕無僅有。
“生命體征如此強烈的生命體,怎么會出現(xiàn)藥物過敏的特征?”他的心中閃過無數(shù)道匪夷所思的念頭,手中指印強烈的屏幕上,在他毫不知覺的時候,那碎裂的屏幕上,忽然有一面笑臉,憑空出現(xiàn)在了那透明的屏幕之上。
他能救下那個孩子的唯一辦法,只有從安布雷達手中,將那個孩子偷梁換柱。
三日后,刺眼的陽光照射在這座名為“普希金醫(yī)藥”的大廈上,幾臺全副武裝的重型裝甲車緩緩的駛入位于大廈底部數(shù)十層的一處秘密基地,生滿銹斑的地下環(huán)境,充斥著濃郁的化學感染品的腐朽氣味,行走著幾名身穿防護服的地下工作人員,擺放在實驗室外的巨大容器,浮動著詭異的綠汁,浸泡在綠汁中朽爛的骨骸殘尸,像極了國外科幻電影中,生化怪人的實驗室。
普希金醫(yī)藥工程,一家將當今世界流通血清專權,以一家獨大專利掌控著整個世界菌斑抗生素的血清,壟斷了整個北美西方世界,零時代中幾乎能在當今醫(yī)學領域有頭有臉的人物,作為顧問,為普希金工作。
黃,便是普希金醫(yī)藥中為數(shù)不多的亞洲人種。
普希金建造于聯(lián)邦政府,科羅拉多州凍土之地,第一區(qū)與第二區(qū)的中心城市,普希金大樓,第三十五層,抗生部門走廊。
“身份認證,權限認證,B級顧問,歡迎你的到來。”
行走在這縱橫交錯走廊間的梯級長廊,懸浮在走廊盡頭的是一家極為現(xiàn)代工藝的光屏擬人液態(tài)屏,負責實時更新普希金各樓層部門的研發(fā)情況,當機械性的女聲從艙門外響起,那身穿純白防護服的黃,進入了普希金大廈內部。
普希金的工作人員大多穿著純白,大廈內部結構也猶如覆蓋了一層厚雪一般,通體純白,這讓普希金看上去沒有過多色彩,反而因為入目看去單調的極為詭異,使得整個普希金一眼望去滿眼冰涼。
“帶我去地下二十層。”黃俯身凝視著長廊下,深不見底的白色“深淵”,不自覺的活動著筋骨,呼吸細微急促使得他有些難以完成眨動瞳孔的動作,環(huán)在手臂上的手表,發(fā)出了輕微的聲響。
“心脈過高,心脈過高,建議停止劇烈運動。”他努力的平復呼吸,過了半晌,那種輕微的聲響才伴隨著他逐漸平息下來的呼吸,漸漸停止。
他輕觸手表上的異動,觸碰在屏幕上的光輪徐徐轉動,浮現(xiàn)出手表上的數(shù)值,他轉動著浮現(xiàn)在身前的光屏,在其中權限設置中停留了許久,紅色彈窗從右側彈出,黃知道這是普希金對于越權訪問其他樓層的人的警告。
“權限不足,無資格訪問?!背錆M冷意的聲音響起。
“嘿,杰夫,你知道長廊電梯在哪里嗎?”
杰夫·懷特,與他一樣,同屬三十五層的抗生部門,典型的米國人,深顴骨,棕色寸頭,一身筆挺的白領襯衫穿插在防護服內,那一身行頭毫無偏差的束在他的身體之上。
“左拐,經(jīng)過黛麗絲的辦公室,就是長廊盡頭?!睉烟靥袅颂裘?,沒有任何表情,麻木的就像失去了光澤一般,他輕步走過,掠過他身旁時,有些不自然的搓了搓鼻,小心翼翼的說道,“黃,你的衣領稍微偏差了三毫米、”
杰夫懷特,典型的強迫癥病人。
“你應該知道普希金公約,B級顧問無權利進入除了三十五層以外的任何區(qū)域。”杰夫懷特在他耳邊輕聲說道,黃心照不宣的看著他,有絲不安情緒,在瞳孔中漸漸升起。
普希金公約
C級顧問,不可參與任何關于基延研發(fā),血清研發(fā)的實驗中,只能作為第九區(qū)域到第十八區(qū)域的區(qū)域醫(yī)生,任普希金調動。
“不要去做任何違背規(guī)則的事情?!睉烟卦诒澈螅劬λ浪赖亩⒅?,仿佛看透了他心中所有大膽的念頭,這讓他有些如坐針氈,快步走出梯級長廊,在一座完全封閉的艙室內,他目睹了將基延研發(fā)出來的特種血清,注射到一只動物幼兒的體內。
他眼睜睜的看著那只被注射血清的動物,五臟四肢不斷抽搐著,體毛發(fā)生變化,原本只有一個手掌大小的身軀,不斷膨脹,漸漸的膨脹到了幾乎要充滿整個實驗臺的大小,漆黑體毛逐漸充血到一種極為病態(tài)的猩紅,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氣流聲撞擊著晶壁,四肢橫飛,沾染著滿地的鮮血,那被防護服完全包裹的女人,毫不在意的束緊了沾滿血液的手套。
“二級氨基酸濃度太高,人體會自動產(chǎn)生出排斥這種血清的抗體,鎮(zhèn)靜劑的藥量得在加大,控制人體X細胞變量,讓三十五部門的人隨時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