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廷的這個想法完美解決了自己的疑問,也就釋然了,他收斂起自己身上不自覺散發(fā)出來的冷漠和煞氣。
“過來,我教你?!?p> 少年提筆,起身,自然地招了招手。語氣熟練,姿勢熟練,仿佛他已經(jīng)教了廣可可很多年一般。一點也看不出他曾經(jīng)是個自閉小少年。
廣可可撓了撓自己的后腦勺,怎么回事?她怎么感覺此刻的青廷莫名其妙的攻了起來。
他說要教她解題的時候,她是不是看花眼了,少年的眼中迸發(fā)出了光彩,仿佛要把人吸進那個漩渦中一樣。
危險而迷人,讓廣可想起了深海。
傳說,深海中有很多的怪物,旅人可能會因為它廣闊美麗而去到那片海域,但總是會被其中的怪物吞下。沒有一個人能夠折返。
不知道為什么,看到同桌的眼神的那一刻,她想到了這個傳說。
平時的他可是一個自閉小可愛呀,難道今天發(fā)生變質(zhì)了?
但是她也不好意思讓同桌冷場。
于是乖乖的聽話,搬著她的小凳子,坐到了青廷地旁邊。
見她乖乖的坐過來,少年的手指靈巧,輕輕的轉(zhuǎn)了一個筆尖。暗示著他的好心情。
少女沒有發(fā)現(xiàn),只是認真的聽,他從那張薄唇中慢慢吐露出來的解題方法。
聽到玄妙的地方,少女的眼睛瞇了瞇。不自覺地重重點頭,今天她綁的馬尾見得跟著一甩一甩地,在陽光下跳躍著光芒。果然。就是這里不懂,被他一點通,整個題的這個解法一目了然。
“嗯,我懂了,謝謝同桌?!?p> 她剛要搬著自己的板凳坐回去,驀然,少年的鼻息在耳邊輕輕地響起。帶來一絲曖昧的氣息。
廣可可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她剛才聽解題聽得入迷了,不自覺的往人家的位置上湊了湊,把青廷給擠到了靠墻的位置。
看他們兩個人的姿勢,還以為要躲在墻角說什么悄悄話呢。
最關(guān)鍵的是,青廷也算是長手長腳的一個少年。被她擠到了這個地步,居然沒有反抗。反而縮手縮縮腳的,給她騰出一片空來。
現(xiàn)在兩個人挨的有些近,彼此的呼吸聲都能清晰可聞,廣可可甚至能夠聞到同桌身上散發(fā)出來的衣服散發(fā)出來的清香,嗯,應(yīng)該是檸檬味的。都怪自己的嗅覺太靈敏啊。想到這里,廣可可自己都感覺尷尬了。
“對不起,對不起,青廷,我不是故意的,我這就給你騰位置。”廣可可道歉的語氣,仿佛像是占了一個黃花大閨女的便宜一樣急切而懺悔,沒辦法,誰知道青廷的性格和其他小孩不一樣呢,他可是一個愛自閉的少年,必須得要把話給解釋清楚,否則有一點誤會什么呢,可能會對他心里造成影響。
不得不說。
小胖妞操著老媽子的心。
“…嗯…”
本來沒有想到青廷會去回答她的,沒想到,當(dāng)時回了一個,嗯,聽不出來什么情緒,應(yīng)該是沒放在心上。
廣可可這樣猜測著,略有些尷尬的笑容掛在臉上。連軟軟的梨渦也展露出來。
好在青廷沒有跟她一般見識。
小胖妞吁了一口氣。很快就把這件事給拋在腦后,畢竟她要忙的事實在太多了。
“下次,可以問我?!?p> 正當(dāng)廣可可奮筆疾書在這道題上的時候。
少年華麗低沉的聲音毫不遲疑地傳了過來,沒有帶著一絲的避諱的。
小胖妞側(cè)頭,晶亮如同琉璃珠的眼睛,望向那個發(fā)聲的少年,他此時正伏在桌面上,繼續(xù)著自己的畫畫,事業(yè)。側(cè)影美好,仿佛剛才的話不是出自他的口,這個人是害羞了嗎?一般來說,一個人說了話之后??隙〞聪履莻€說話者的對象的,但是他卻可以沒有這樣做,他應(yīng)該理解成是害羞了。
少年啊,青澀又可愛,對于這分善意,廣可可也欣然收下。
“那是肯定的啦,下次多給你帶一點糖吃?!?p> 少女不自覺的對他展露了一個大大的微笑。讓人舒心而明亮,這是不摻雜任何利益的感謝。
青廷握著畫筆的手突然顫抖了一下,接著又若無其事的繼續(xù)畫著,至于他畫的是什么,也沒有人去湊在他的身邊看,唯一看過的廣可可也不會主動說出來,聽說,他為了畫畫和父親有了很大的沖突呢,他應(yīng)該很喜歡畫畫吧,就讓他畫吧。
大家都說青家大少爺不好相處,她看完全不是這樣的,這明明是一個小可愛嗎?她投喂給他的糖,他應(yīng)該都看在眼里,現(xiàn)在也主動幫自己解題。
甚至還說以后也可以問他,這算是一大進步了。
而這邊,蕭姣和柯文遠可就沒有那邊這么和諧了,兩個人整個是水火不容的態(tài)勢。
“這道題寫完了嗎?”
柯文遠理了理自己,因為走路而被風(fēng)吹亂的袖子上的褶皺。秀氣的眉毛微微的皺起,端是一個清秀男生的樣子。
也許是剛剛從外面回來,他的額頭的頭發(fā)上還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露。
看上去無比的清新,誰能想象這是一個討厭鬼呢。
隨意的用自己的眼睛斜角刻意去撇柯文遠。
蕭姣吊兒郎當(dāng)?shù)你曋P帽。一只腿翹起。
“不會?!?p> 回答的,很是干脆。
“這樣啊,我就知道?!鄙倌暌贿呎f著,一邊把自己的眼鏡摘下。
清爽的頭發(fā)溫順的搭在他的額頭上。
他抽出書桌里的眼鏡盒,拿出一片白色的布,去仔細的擦著自己,因為在外面跑步而蒙上水霧的眼鏡片。
聽了這話,蕭姣一下子就像被點著了的炮仗一樣,什么意思?他這是看不起自己嗎?
“爺都說了爺不會,你想怎樣?”
少女囂張跋扈的揚了揚自己的拳頭。好像下一秒兩個人與意見不合就要揮拳上陣一般。
“噗嗤?!本驮谶@劍拔弩張之際。
少年停下了自己擦拭著眼鏡片的動作。
柯文遠突然笑了。
他這一笑,仿佛就像是湖泊上泛起了一陣漣漪一般。
蕭姣盯著少年的眼眸,卻驚異的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居然是湖水一般的綠色,幽深,美麗卻又帶著幾分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