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給你帶的櫻桃,這是我從隔壁街買來的,你不是最喜歡吃櫻桃了嗎?!睆V棕樂呵呵地探過身來,將盤子中擺著的紅紅潤潤的櫻桃放到妹妹的床頭,眸子中瑩潤著雀躍的光芒。
廣可可卻沒有像廣棕以為的那樣興高采烈,她凝視著哥哥燈光下的側(cè)臉,握緊了自己的拳頭,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一樣?!案绺纾阕畲蟮脑竿鞘裁??”
少女的聲音,清脆中帶著一絲希冀。
廣棕聽了這話,原本正要撥弄櫻桃的動作停頓了一下,轉(zhuǎn)頭望向妹妹,目光中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奇異。
奇怪,妹妹突然問他這個干什么,難道是…
不對呀,他生日早就過了呀,現(xiàn)在送生日禮物也太遲了吧。廣棕臉上的神情由疑惑轉(zhuǎn)向無奈。隨即是一種說不出來的表情,兩條氣宇軒昂的眉毛像毛毛蟲一樣皺在一起,特別的喜感??吹膹V可可一臉的無可奈何,她這個哥哥又在腦補(bǔ)什么呢?
“咳咳,我最大的愿望呀,就是希望妹妹能夠越長越漂亮。越長越聽話。等以后哥哥老了,走不動路了,別忘記帶一點(diǎn)好吃的來看看哥哥?!睆V棕笑容燦爛,似乎已經(jīng)想到了以后的光景。
“哥哥,你就會逗我?!彼α艘宦?。
廣可可知道哥哥現(xiàn)在是在逗她開心,沒有真心回答這個問題,但是她心中的確劃過了幾絲刺痛,哥哥就是不正經(jīng),誰能想到,前世最不正經(jīng)的哥哥為了自己送了命,沒有以后了呢。
罷了,哥哥不說她也知道,不過是想讓廣父廣母過上好日子,讓她也過上好日子吧。這個傻哥哥,唯獨(dú)沒有考慮到自己。
廣棕疑惑地看到,回答了妹妹的話之后,自家胖妹妹先是嘻嘻一笑,接著又像變臉一般一副欲哭不哭的模樣,心中更加奇怪了,看來這不是他的錯覺,自從中午妹妹給他送飯以來,情緒就一直不太好,雖然她是笑著的,但是那份笑容并不是真心實意的,從小看著妹妹長大的廣棕如何能夠分辨不出來呢呢?只是他想著,女孩肯定會有自己的心事,也不便多問,但是如果這心事影響到了自家小胖妞的的正常生活的話,他還是有必要問一問的。剛在腦海中醞釀了一下,廣棕正要張口說什么,廣母的聲音就從不遠(yuǎn)處傳來,讓他趕緊去洗澡,明天還要早起去武館練武。
“好啦,妹妹乖,早點(diǎn)睡,哥哥去洗澡了,記得吃櫻桃?!睆V棕知道老媽來催,就代表沒有耐心了,他要是還不趕緊去洗澡,一會兒老媽該進(jìn)來了趕他了,像個小老頭一樣嘆了口氣,臨走前習(xí)慣性的伸手要去摸胖妹妹的頭發(fā),但是又想到自己今天練武出了一身的汗,澡也沒洗,妹妹估計剛洗了澡,身上香噴噴的,干干凈凈的,他還是不要碰的好,于是又將手縮了回去。
等廣棕從廣可可的屋子里出來,廣可可靜靜的思考了半刻鐘,眼神從浮躁逐漸沉著堅定,就像是碧透的瑪瑙。她從床上爬起來,打開了桌子邊放著小抽屜,抽屜里有一本鎖著的泛黃的筆記本。上一輩子的少女時代,有些什么事情和重大計劃,她都喜歡寫在上面。
能夠重新活過來一次,她無比珍惜自己的新生,也知道她必須得行動起來了…為了她所珍惜的一切!
第二天,廣可可醒來的時候,正是時鐘指向7點(diǎn)。面對新一天的太陽,她感覺全身充滿了力量。
“不行不行,你這是在胡鬧?!憋堊郎?,廣可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廣母喝了一口粥,聽了她這話,翻了翻白眼兒,連聲反對。
有沒有搞錯,她和老頭子開這個餐館多么不容易。這胖丫頭隨隨便便就想掌廚的話,那萬一把小餐館的招牌給砸了怎么辦?她可就指著這家小餐館給自己掙養(yǎng)老錢。豈能夠隨隨便便就砸在手中呢?
原來,廣可可想出了一個新的建議。現(xiàn)在這家小餐館的菜色平平,味道也不算很好,所以收入不多。一家人生活還是有點(diǎn)拮據(jù)的,她現(xiàn)在所上的學(xué)校的學(xué)費(fèi)就是國家資助學(xué)費(fèi)減半才湊出來的。不然可能她連高中都沒法上完,哥哥自然因為不喜歡讀書而選擇讀了技校,但是她豈能不知道哥哥其實也想去大學(xué)讀一讀書,看一看的。小餐館中的餐具也多年沒有換了,因為資金少。家里的家具大件兒也因為這一原因沒有更換,就連哥哥去練武的培訓(xùn)前也是廣母自掏多年的積蓄攢下來的。所以廣可可想著,如果能夠把這家小餐館經(jīng)營的紅紅火火,那么哥哥和廣父廣母的生活一定能夠上一個水平的,不久之后,她的親生父母就要來了,必須在這之前,讓這家小餐館能夠風(fēng)生水起,這樣她才算勉強(qiáng)回報了一點(diǎn)點(diǎn)恩情。她想親自掌廚,將菜色改進(jìn)一番。美味的東西誰都愛吃,這樣家里的小餐館也就會越來越熱鬧。廣可可對自己的廚藝很是有信心,上輩子她被接到新家之后,因為不被喜愛重視,她在新家大宅子里開展了一次聚會上,觥籌交錯之間她非常的不習(xí)慣,感覺自己就像是燈光下灰秋秋的影子,于是躲到了建筑物的后面,那里是一處小花園,花園里擺放著幾疊精美的點(diǎn)心。也許是出于苦悶無聊,也許是出自說不出的投緣,她嘗了嘗桌案上擺放的精致的蛋糕,因為不被重視,而略顯刻薄的性格,她放肆自己說了很不禮貌的評價,沒想到,掩映的花叢中有一位高高個子的,戴著白色廚師帽的老者,夸她這個小丫頭嘴雖然尖利,但是味覺恰到好處,她所說的,正是他不滿意的幾點(diǎn)。不知道這老師傅是怎么回事,他問她要不要跟他學(xué)做蛋糕,跟他學(xué)做菜。廣可可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錯了,一口氣答應(yīng)了,甚至后來正式成了他門下的弟子。原來這位老者不是普普通通的廚師,而是國家級的廚藝大師。她真是走了狗屎運(yùn)了,被看上,被教了一身的做菜的功夫。
但是廣可可忘記了,她現(xiàn)在還不是略有一些名氣的大廚的弟子,現(xiàn)在顯然沒有料到廣母對她的不信任。現(xiàn)在的她還只是個16歲的丫頭,在廣母看來,這小胖妞全身都沒有啥優(yōu)點(diǎn),只有一個優(yōu)點(diǎn):肯干活。又蠢又胖,讓她做菜,還不如讓大象來做呢。能夠提出這種想法,簡直是在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