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子軒一認(rèn)真,張曉曉反而慫了,跟著黃子軒走到郭飛房間門口,努力地擠出一絲笑容:“董事長說,請我們一起出去吃飯呢!”
黃子軒很無語地瞪了張曉曉一眼。
郭飛連忙出來問道:“董事長,您不是回家吃飯的嗎?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吃?”
黃子軒:“去吃點夜宵吧?!?p> 這個時候,燒烤店生意是最火的,等點的菜上桌,張曉曉已經(jīng)餓得發(fā)暈了,但是此刻,她一口也吃不到嘴,正氣得干瞪眼呢。
張曉曉:“你說你這也不給我吃那也不給我吃,干嘛來燒烤店?”
黃子軒:“我是讓你來吃東西,誰讓你來喝酒的?”
張曉曉:“那這個呢......”她的手伸到了一盤烤肉上。
“不行,太油膩了,去給她點一盤面條,我看這家有面條的。”黃子軒對郭飛說道。
張曉曉知道黃子軒今天有點人來瘋,以前吃飯也從不管她,如今那么多廢話,無非是秀給雷雨看,真是極度幼稚!她不敢公然反駁他,怕他更來勁。省得讓旁邊兩個人看得別扭,實際上她根本無心秀恩愛。
果然,張曉曉乖乖地吃著面條的時候,黃子軒又要整別的幺蛾子了,趁她不注意,放了只半熟的腰子在她碗里,“喏,補補!”這玩意別說是半熟的,就是全熟的,張曉曉也從來不吃,在南方,腰子都是用來爆炒的,這種血赤呼啦的,看了都覺得惡心,更何況吃!
她有些忍無可忍,把腰子夾回去,“你補吧,你需要!”說完,連筷子都給扔了,重新拿了一雙筷子。
黃子軒笑了下:“也只有你知道我需要?!?p> 這話說得有點辣耳朵,旁邊兩人交換了下詭秘的笑容。張曉曉有些惱火,抓起一把肉串吃了起來,瞅準(zhǔn)黃子軒又要廢話的空檔,她把吃剩的尖棍子對準(zhǔn)了他,示意他住口。
郭飛笑了笑:“真是沒想到,你們兩個關(guān)系這么好,我還一直在想,讓董事長心心念念牽掛的人是什么樣的,原來是曉曉。”
張曉曉聽到這個話,紅了臉。
郭飛接著說道:“曉曉,你真有福氣,遇到像董事長這么優(yōu)秀這么深情的男人,不知道該有多少女人羨慕你?!”
黃子軒的確優(yōu)秀,但是郭飛這么直接吹捧,讓張曉曉有些不服,這擺明了說自己是高攀了黃子軒。
她用胳膊推了推雷雨:“談戀愛嗎?會坐牢的那種!”
黃子軒聞言黑了臉。
郭飛連忙說道:“曉曉,你誤會董事長了,從頭至尾,他都沒想過要跟湯晶晶一起,他們之間說白了就是利益關(guān)系。如果真的是戀愛,董事長是不會這么做的。”
見郭飛主動提起這件事情,雷雨終于開了口:“我能理解子軒,不過晶晶終究是無辜的。無論湯永年怎么想怎么做,晶晶是真心喜歡子軒才要嫁給他,我相信她絕不會摻雜一點利益?!?p> 黃子軒:“那她父親的所作所為,她是看不到還是聽不見?她難道不明白我說要娶她是被逼的嗎?她能不知道她父親是為了想蠶食我們公司才要聯(lián)姻的嗎?”
雷雨:“所以,晶晶進去,不是你被逼無奈,而是有意而為之?”
黃子軒:“每一個作惡的人,都應(yīng)該受到教訓(xùn)!”
雷雨有些惱怒:“她作了什么惡?她最大的惡就是對你心存幻想!”
黃子軒:“你不用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來譴責(zé)我,如果今天一敗涂地的是我,那你為了我去譴責(zé)湯永年,他會聽你的嗎?”他有些激動,語氣也重了不少。
眼看飯局剛開始,兩人就火藥味十足,張曉曉連忙過來擋雷。
“所以,我和老雷作了什么惡?你要這么對我們??诳诼暵曊f我和老雷是你最親密的人,忽然就不接電話不回短信,沒有一個解釋,讓我們在千里之外傷心難過度日如年!”
張曉曉紅著眼睛,撩起自己的頭發(fā),“看看,這半年我長了多少白發(fā)?”說完,又扶著雷雨的頭:“你看看老雷的頭發(fā),白了多少?”
黃子軒剛有些動容,但是看到張曉曉那不老實的手,頓時冷下臉來:“把手拿下來,還有,我跟你說過,叫他雷總!”
雷雨繃不住了:“子軒,你有意思嗎?你把你的朋友和你的女朋友想成什么了?你以為我們能跟你一樣,說愛就愛,說不愛就不愛,愛不愛都能在一起是嗎?”
黃子軒無以言對,但是冷著臉不愿服軟。
張曉曉:“我們不用多說了,就問你,湯晶晶你打算怎么辦?”
黃子軒頓了一下,對雷雨緩緩說道:“你既然想救她,那你去跟湯永年說,讓他給我簽一份承諾,絕不再禍害新京集團,我就放了湯晶晶。”
雷雨點點頭:“我盡我所能吧,不確定他能不能同意。”
郭飛呵呵一笑:“要是親生父親都不心疼,你就算了吧,咸吃豆腐淡操心?!?p> 張曉曉:“世道變了,心地善良的人變成了異類,仿佛人情冷漠才是世間常態(tài)。老雷,不用擔(dān)心,我挺你!”
雷雨看了看張曉曉又附上來的手,再看了看黃子軒,無奈地說道:“你把手拿下來吧,要不然有人又要發(fā)瘋了?!?p> 張曉曉笑了笑:“明天我陪你去找湯永年吧,我倒要看看這個人長的什么樣子!”
黃子軒冷冷地說道:“你沒事干嗎?”
張曉曉認(rèn)真地點點頭:“嗯?!?p> 雷雨連忙救火:“算了,還是我自己去吧。我一個人的話,也能放開來談,省得湯永年有太多顧忌?!?p> 黃子軒家。
已經(jīng)洗完澡的黃子軒,看著仍倔強地坐在沙發(fā)上的張曉曉,笑了笑:“今晚就打算在沙發(fā)上睡覺嗎?”
張曉曉:“我......等等他們?!?p> 黃子軒:“你覺得他們還會回來嗎?”
張曉曉:“他們不是說去買些東西嘛?!闭f完她悟過來了,“你該不會把他們兩個人趕走了吧?”
黃子軒:“他們不是不識趣的人!你以為都像你一樣,傻乎乎的。”
張曉曉陡然間局促起來,面前的人是白日在心,夜晚入夢的那個人,如今卻感覺很陌生。她用手擋住那張向她靠近的臉,低聲問道:“我感覺很不了解你......”
黃子軒抓住她的手:“哪里不了解,可以現(xiàn)在了解一下?!?p> 張曉曉:“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做錯事了,你也會親手把我送進去嗎?”
黃子軒愣了一下,松開她的手,靠旁邊坐了下來,“那要看你做錯了什么事情。”
張曉曉心有些微涼:“那你說,我做錯了什么事情,你就會把我送進去?”
黃子軒:“觸犯法律和道德底線的事情,誰也幫不了你,也輪不到我來送。其實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湯晶晶的事情讓你對我的人品有了懷疑,你擔(dān)心我是那種利益第一,不顧感情的人,對吧?”
張曉曉沒吱聲,他的話也對,也不對,她在擔(dān)憂,但是究竟擔(dān)憂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黃子軒:“我把她送進去,她也吃不了什么苦,受不了什么罪,說出來就能出來了,她也在蜜罐里泡太久了,需要吃點苦。當(dāng)然我還有別的想法,你很了解我,你不妨猜猜看?”
張曉曉:“我不了解你!”說完,好勝心又起:“你該不會是想讓她對你死心,再給老雷表現(xiàn)機會吧?”
黃子軒的手伸過來,捏住她的臉:“我跟你說話都聽不進去嗎,叫他叫得那么親熱?”
張曉曉忍住痛:“怎么親熱了?”
黃子軒:“那不是老兩口的稱呼?”
張曉曉像看怪物一樣看了看他,仔細(xì)一想又覺得有點道理:“好吧,不喊就不喊,神經(jīng)兮兮的?!?p> 黃子軒:“現(xiàn)在對我印象是不是要好一點了?”
張曉曉無奈地嘆口氣:“算了,再信你一回吧!”
黃子軒一把擁住她,嘴巴貼住她耳朵邊輕聲問:“想不想我?”熱氣傳到她的耳根和脖頸。
她瞬間紅透了臉,微微側(cè)過去,斜眼看著那張俊俏無比的臉,誘惑太大,她禁不住用手捧住他的臉蛋,要吻過去。
他忽然推開她,壞笑著說道:“這么主動?想什么呢,我就是問問而已,君子動口可別動手??!”
張曉曉先是惱怒,轉(zhuǎn)而又笑了:“我的行李還在雷總那邊的賓館,我還是去那邊住吧!”話說完,作勢要走。
剛轉(zhuǎn)身,就被黃子軒一把抱起,“是不是胖了?還敢說為了我夜不能寐,食不下咽?!”
張曉曉:“真的沒胖,還瘦了一點,現(xiàn)在都快110不到了?”
黃子軒:“嗯?你上次不是說自己九十斤嗎?……”
第二天上午,黃子軒將近十點才起床。他沒有定鬧鐘的習(xí)慣,每逢有重要的事情,都是別人叫他起床。沒有重要的事情,他也基本都能按時起床。
一睜眼,看到身邊是空的,他以為張曉曉下去做飯了,等了半天也沒動靜。下了樓發(fā)現(xiàn)沒人,不用看手機,就知道她跟雷雨趕熱鬧去了。
這要是昨天,他肯定嫉妒得火冒三丈,然而今天卻平和起來,覺得自己瞎想八想確實有點混賬。盡管昨晚每每問及她的真心,她總是佯裝無所謂,但是肌膚相親的感覺是最真實的,勝過一萬句語言,只要確定她的心在自己這里,他就放心了。
張曉曉不在,他不知道自己干什么好,今天已經(jīng)是正式上班的日子,但公司又是一系列頭疼的事情,他不太想去。他走到陽臺,向下看去,好久沒有好好看看這院中的風(fēng)景了,可惜這小院子無人打理,綠植長得有些亂七八糟,有些快死了,有些茂盛得不像話。
當(dāng)初這屋中和院中的一切都是雷雨打理的,一切井井有條。以前從未想過,自己身邊的一花一木都有雷雨的心血。昨晚張曉曉曾經(jīng)說,他這輩子最辜負(fù)的人就是雷雨,如今想來,確實有些心痛。
他以為自己的所作所為雷雨都會懂都會理解,但是沒想到還是給雷雨造成了很大傷害,就是不知道,雷雨會不會如他所預(yù)期的那樣,把工作和生活的中心,轉(zhuǎn)移到他自己身上,活出自己的模樣來。
他也為雷雨做了考慮,如果他能和湯晶晶走到一起去,就讓他回來輔佐黃子皓管理北方市場,自己去南方開拓市場。如果他和湯晶晶走不到一起去,就讓他去成立江南區(qū)域公司,那邊機會也很多。這么多年的兄弟,總要給一個交待的。
關(guān)于自己和張曉曉,他有些茫然。工作上老爺子不撒手,生活上張曉曉不肯離開淮清,怕自己成為附庸品。但是自己作為新京的掌門人,哪里能夠一輩子待在淮清,兩地跑的日子也不現(xiàn)實,不僅他不愿意,張曉曉也不看好。
這個死女人分明是把難題拋給他。說起來也真是讓他生氣,張曉曉對別人總是各種體諒,喜歡替人家考慮。當(dāng)初兩個人沒戀愛的時候,她也是說不出的懂事,各種體諒。如今兩個人在一起了,她總是能找出各種理由不聽話。
BJ某餐廳。
黃子軒:“上次買的房子怎么樣?”
王戎鸞笑著說道:“還能怎么樣?當(dāng)然是好了!自己看中的房子,別人花的錢,能不好嗎?”
黃子軒微微笑了笑。
王戎鸞:“我不白要你的房子,將來我要是傍到大款,肯定把錢還給你!”
黃子軒:“傍大款這條路你估計是走不通了,你還是趕緊回去跟姨夫認(rèn)個錯,這樣來錢比較快!”
王戎鸞板起臉:“我不去,都說過斷絕親子關(guān)系了,還回去干什么?”
黃子軒:“大姨最近身體不好,還挺嚴(yán)重的,大姨夫頭發(fā)白了好多,整天唉聲嘆氣的?!?p> 王戎鸞一下子站起來:“什么?她得了什么???”
黃子軒:“你還是自己回去看看吧,好歹也關(guān)心一下。再大的過結(jié),畢竟也是生你養(yǎng)你的人。再說了,時間再一次證明,你才是那個錯的人!”
王戎鸞弱弱地說了一句:“你陪我去......”
黃子軒斬釘截鐵:“沒空!”
王戎鸞絞盡腦汁地想了半天,才說道:“子軒,你知道曉曉為什么不愿意到BJ來?”
黃子軒:“為什么?”
王戎鸞:“我從一個女人的角度給你分析一下,你看看有沒有道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