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看不下去了:“行了,別作賤自己了!也許他有自己的苦衷吧。不過這一切也沒什么不好,他們本來就是珠聯(lián)璧合的一對,我們應(yīng)該替他們高興?!?p> 張曉曉恨恨地說:“我既沒有你那么高尚,也沒有你那么變態(tài),我要詛咒他們。就算他有苦衷,為什么不直接跟我說?至少讓我有一點心理準備吧?”
雷雨:“像你這樣的女人考慮的都是眼面前的事情,子軒要考慮的是整個集團的事情,不一樣!”
張曉曉不屑地說道:“是,你境界高,什么都能拱手相讓?!?p> 雷雨無奈地說道:“我能有什么辦法?我反對嗎?我反對有用嗎?我何必那么不識趣?”
張曉曉:“我真的很討厭你這樣的人,總喜歡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批評別人?!闭f完,她又流下淚來,嗚咽地說道:“可是,我竟然也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說白了,就是不自信唄,你也不自信,我也不自信!”
第二天一大早,宿醉的張曉曉頭痛欲裂,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無聊地翻看著手機。人資部連張曉曉總共就5個人,坐在辦公大廳的東北角,是一個玻璃封住的小空間。作為主管,張曉曉坐在最后面的位置。本來業(yè)務(wù)就沒上手,再加上身體不舒服,她如坐針氈。
一上午,她被一種說不清的感覺包圍著,有失戀的傷痛,也有些屈服于命運的疲倦,還有些疑惑,沒有聽到他親口對自己說,心里總有些不甘。還有對自己的提拔,有一點點開心。工作有十幾年了,總算坐上手下管著幾號人的位置了,開心中帶著一絲悲涼。
他曾經(jīng)和她說過,要她給他三個月的時間。她思來想去,這會不會是他給她的暗示?她是一個慢熱的人,分開的痛苦還未侵入她的骨髓。她就借著這三個月之約的借口,繼續(xù)麻醉自己,也許三個月以后,一切都會改變。
左側(cè)的張非,看張曉曉一上午都魂不守舍的樣子,欲言又止好幾次,最終還是忍不住問她:“張主管,心情好像不大好???
張曉曉:“哦?呵呵,昨晚睡得太遲,有些不在狀態(tài)?!?p> 張非笑著說道:“你剛上任,我們應(yīng)該給你接個風(fēng)啊,是不是?”
前排的張麗娟和張靜聞言也起身轉(zhuǎn)過頭,張麗娟:“說起來也是緣分啊,你看看我們部門,除了黃婷婷,都姓張?!?p> 張曉曉看了看前面的黃婷婷,她的背影猛地一顫,然后站起身,向廁所方向走去。從昨天人事宣布到現(xiàn)在,她們的關(guān)系仿佛又回到了剛剛認識時候的樣子,禮貌客套但是又生分。張曉曉嘆一口氣,不知道如何去修復(fù)這樣的關(guān)系。
中午,張曉曉不想吃飯,直接開車去了市醫(yī)院,她聽說孟麗麗在這里住院??吹矫消慃惖牡谝谎郏齼?nèi)心有了些許安慰。孟麗麗整個人精神狀態(tài)很好,沒有自己想象得那樣萎靡不振,她拖著凳子坐到孟麗麗身邊,保持著適當?shù)木嚯x。癌癥病人免疫力差,要避免感染。但是又不能離得太遠,以免讓人覺得有距離感。
張曉曉微微笑著說道:“孟總,我覺得你的精神蠻好的,一點都不像生病的?!?p> 孟麗麗也笑著回道:“是嗎,我就是樂觀,不過......”她忽然摘下了自己的假發(fā),露出光光的頭,“你看我這樣還好嗎?”
張曉曉呆若木雞,眼淚向眼眶涌去,她拼命克制自己的情緒。一個天生愛美的人,一下子要失去自己的作為女性最寶貴的胸部,還要失去自己的秀發(fā),何其殘忍!
孟麗麗若無其事地說道:“我對化療藥物比較敏感,剛開始化療,就掉頭發(fā),我想與其讓它慢慢掉,不如先剃光了。”
張曉曉:“化療是不是很難受?”
孟麗麗一下子黯然了:“是,生不如死。不過比起痛苦,活著更重要,我還有未成年的孩子,還要看著他長大。曉曉,生病了以后,我有很多感悟,不過現(xiàn)在說起來都太遲了,但是我對你有一個忠告!”
張曉曉:“什么忠告?”
孟麗麗:“要愛惜自己的身體,這一點,我就不跟你重復(fù)多少了。還有就是要經(jīng)常檢查自己的身體,至少每年一次吧。我上次體檢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胸部有鈣化,醫(yī)生讓我?guī)е^察。過了兩個月,我忽然發(fā)現(xiàn)身體沒勁,手抬不起來,我當時就想到這個事情,立馬去檢查了,結(jié)果......如果不是那次體檢,我可能不會這么警覺。”
淮清城市公司總部。N天后。
最終,黃子軒代表新京集團與湯永年的湯氏集團簽定了對賭協(xié)議。所有的條件,都參照了黃子軒的原始協(xié)議。以周總為代表的董事會,沒少阻攔,但是最終,董事會還是通過了這項決議。
因為黃子軒的對賭協(xié)議,最大的輸家是黃子軒自己,新京集團其他股東利益不會有任何損失。第二大輸家可能就是湯氏集團。
一旦新京集團的年收益同比增長低于30%,那湯氏集團五個月后,只能拿到百分之十的利息,而本金要在一年后歸還。從協(xié)議上來看,湯氏集團不管輸贏,都會有收益,但是向外投資500億元對湯氏集團來說意味不一般。
湯氏集團主要是珠寶和地產(chǎn)兩塊。珠寶經(jīng)營的富余資金還是比較多的,大概有300 億元。但是地產(chǎn)這一塊,主要依靠的是珠寶的富余資金和銀行貸款,本身流動資金也比較少。
給新京集團投資500億元,意味著湯氏集團地產(chǎn)板塊發(fā)展會受到很大制約,甚至?xí)磺?,產(chǎn)生致命威脅。這一點,湯永年心里很清楚,但是他想要吃掉新京集團的決心太大,誰也阻止不了他!他只想成為贏家!
作為條件,湯氏集團向新京集團派駐了兩名管理人員,一個是到行政部任職副主管的湯晶晶,還有一個是到財務(wù)任職的副主管王藍。王藍在湯氏集團也是個傳奇人物,原來她就是一個沒有背景的小會計,因為善與見風(fēng)使舵,工于心計,提拔的速度很快,當然她很勤奮,愛學(xué)習(xí)也是出了名的。
這天晚上的酒會,新京集團幾位副總都沒有參加。新京大酒店本來在大廳里舉辦的酒會,臨時改到了小廳。因為新京集團出席的人比較少,一圈酒喝下來,黃子軒已經(jīng)微醺。這時候,王藍端著酒走了過來。
今天黃子軒是第一次見王藍,她個子極其嬌小,皮膚微黑,眉心有顆黑痣,看上去很精明,和別人講話的時候,眼珠子一直轉(zhuǎn)個不停。
王藍:“黃董事長,初次見面,以后就要在您手下做事了,請您多多關(guān)照?!?p> 黃子軒微微笑道:“久仰您的大名,王總,你以后就是我們公司的財神爺,不僅僅可以給我們公司帶來很多資金,我也希望你能管理好這些資金。我們這次跟湯氏集團的合作,很多其他高層是不同意的,包括你們那邊,很多人都是持懷疑態(tài)度。我力排眾議,達成這次合作,所以,我希望你能幫助我,搞好這次合作,讓這些不支持的人看一看,我真的是想實現(xiàn)黃湯兩家集團共贏的。”
王藍:“黃董事長,聽到您這么說,我就放心了。我只是希望新京集團不要因為我是湯氏集團的人,就對我另眼相看!”
黃子軒:“這點你放心!”他轉(zhuǎn)身對Austin招招手:“過來!以后王總想要參與公司哪些活動,你可以直接安排。如果誰有什么意見,你也可以直接跟我匯報。當然,您是以財務(wù)副總管的身份過來的,我覺得你的職權(quán)范圍還是要固定在財務(wù)部,也不要讓我為難嘛!”
王藍連連點頭:“黃董事長說得是。來,我敬您一杯,我先干為敬?!闭f完,她一仰脖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黃子軒顯然是被驚到了,沒想到她看似嬌小的模樣,酒量也不小呢。既然對方女士喝了,自己作為男士不喝顯然說不過去,他分兩口把杯中酒喝下,拉著Austin,狠狠地掐了他一下。Austin有些愕然,見到黃子軒正看著湯晶晶,于是他端起杯子,向湯晶晶走去。
Austin:“湯主管,黃董事長喝多了,您看看,是不是要送他回去?”
湯晶晶回頭看到了黃子軒的模樣,連忙跑過去攙著他。
第二天一大早,黃子軒來得有些遲,一臉疲憊的模樣。Austin過來倒了杯茶,關(guān)切地問道:“黃董事長,昨晚太操勞了嗎?”
黃子軒聞言,拿起桌上的文件向Austin砸去:“我讓你找湯晶晶解圍,誰叫你安排她送我回家的?”
Austin一臉無辜:“怎么了,你就丟我一個眼神,我哪里知道你說的什么意思?再說了,我安排你未婚妻送你回家,有什么不妥?”
黃子軒嘆口氣:“我一夜沒洗澡沒上廁所。還要裝睡。”
Austin哈哈大笑:“搞不懂,送上門的肥肉,你不吃。再說了,你裝一天好裝,我看你能裝多久?”
黃子軒冷笑道:“你說得容易!那這樣,我倒是覺得晶晶是比較單純的,不是我的威脅。你去,搞定那個王藍,那個女人看著都精明,我覺得她會是我的威脅!”
Austin難以置信:“我去搞定,怎么搞定?她看人的眼神,就好像X光一樣,能把別人看透!我哪里是她對手!”
黃子軒:“這還要我教你嗎?”
Austin不滿地大叫:“我才不呢!那個女人看著比我大十幾歲呢,我的感情,我的肉體,神圣不可侵犯。你別想我的主意,要去你自己去!”
這時候,忽然有人敲門。Austin走過去一看,說曹操曹操到!
王藍匆匆走了進來:“黃董事長,我有個事情要請你幫忙。”
黃子軒:“好的,你說。”
王藍在黃子軒面前坐下,然后氣憤地說道:“我去了財務(wù)以后,想看以前的賬務(wù),那些人想方設(shè)法刁難我,我去找財務(wù)的王總,他居然也一口回絕了我。我搞不懂了,我來到新京,就是負責(zé)財務(wù)運營監(jiān)管的,什么都不給我看,那要我來干什么呢?”
黃子軒嘆口氣:“我昨晚就跟你說過,其他副總是不贊成我簽對賭協(xié)議的。你雖然貴為財務(wù)副主管,但是畢竟是第一天上班,就要翻舊賬,是不是太心急了?我認為你來的第一天,是應(yīng)該搞好同事關(guān)系。”
王藍不屑地笑道:“我來不是交朋友的,我身上背負著500億的資金,這500億元是湯氏集團所有人的身家性命,我一天也閑不下來。如果你們不同意給我看,你們就違約了,正好資金還沒打過來,我現(xiàn)在跟湯董事長匯報?!?p> 黃子軒:“早就聽說湯氏的財務(wù)王主管是智勇雙全,智商情商都特別高。如今看來,都是誤傳啊。你們湯氏集團想了解新京的財務(wù)狀況還需要查看賬務(wù)嗎?你們沒有充分了解我們的財務(wù)運營狀況,會跟我們簽對賭協(xié)議?你今天想查看賬務(wù),不過是想宣示你的主權(quán),我覺得這不是明智的舉動?!?p> 王藍:“你的意思是要我什么都不做?”
黃子軒:“當然不是,我已經(jīng)要求財務(wù)每一次會議或者決策,必須要你的參與,在這以后的五個月里,新京的每一項舉動都不會逃過你的眼睛,你何必那么心急呢?!?p> 王藍有些無言以對。這個時候,Austin端著一杯花茶過來了:“小藍,這是我泡制的花茶,美容養(yǎng)顏,專門適合你這種有品位的職業(yè)女性?!?p> 王藍:“你叫我什么?”
Austin有些緊張地說:“我看你和我差不多大,就叫你小藍啊.....哦,對不起,我應(yīng)該叫你王主管?!?p> 王藍:“算了,叫什么都一樣,名字只不過就是一個代號。”她端起花茶,一飲而盡,然后說道:“別油嘴滑舌的,我不喜歡這樣的男人。”然后起身,掉頭就走。
黃子軒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真是一物降一物啊,Austin,我覺得你能行!”
Austin:“我不,那我的犧牲豈不是太大了?我還是喜歡溫柔的女人,你看她喝茶和喝酒一樣,一口干??!哪有一點女人的樣子?”
這時候,又有人敲門。Austin連忙捂住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