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就是……柳白鷺要殺錢夫人!”
“等等,還沒完?!睍院Pξ?,就是不直截了當(dāng)?shù)馗嬖V文雪之。
“這故事倒是真長……”文雪之嘆道:“不過情報確實很全?!?p> “那當(dāng)然,咱們影剎大人的部下才不是吃素的呢?!睍院5溃骸安贿^,我們能查到的事,王固安自然也能查到。他知道了千嬌百貴的女兒戴了綠帽是火冒三丈,早就看這個草包女婿不順眼,于是也想著趁此機會除掉他。”
“也是夠狠的啊,不怕女兒傷心嗎?”
曉海搖了搖頭:“不清楚,可能人家覺著錢柏仁才是女兒傷心的根源吧。除掉之后,憑她王固安的地位權(quán)勢,捧什么樣的女婿上位不行?”
“雖然聽著總感覺怪怪的,不過……也……也有道理……”文雪之道,過一會兒又皺起眉:“等等?那么就是說……”
“對的!你猜的沒錯!”
文雪之繪聲繪色地描述完,唐離煙閑倚著靠背,抬眼道:“你感興趣?”
“是啊,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雖說是順道要去找云崖,不過聽完曉海說的,倒還真對這些人感到好奇起來。
“呵,傻瓜。全殺了,問誰要賞金去?”唐離煙又在笑話她。
“對哦……”文雪之臉一紅。
“所、所以我想知道你會怎么處理這三個委托嘛……再說了,我已經(jīng)在驚羽閣呆了兩個月,都不知道外面怎么樣,連時興的衣料首飾都不知道是什么了!”
唐離煙看著她著急得兩手攥成了拳,不自覺露出一絲笑意。
“你想要首飾,我讓人給你帶回來就是了。”
“哎喲,我不是這個意思……”她臉更燙了。
“你說的也是,這山上是悶了些,”唐離煙道:“那便收拾收拾,過兩日,我?guī)闱叭??!?p> 這些日子,唐離煙倒是變得好說話了。
一想到自己是想背著他去尋云崖,加上他又這般爽利,文雪之忽然升起了愧疚之心。
可有什么辦法呢。
她不明白為什么唐離煙不告訴她,若是問了,不就提醒了他,她會不會就不能去了。
對不起,修羅,只能瞞著你了。
轉(zhuǎn)眼,便到了出行的日子。唐離煙在正廳與羽林交代事務(wù),羽林神情嚴肅地聽著,說完之后,唐離煙朝院門走來,羽林也跟了出來,見到了一副收拾整齊等著出發(fā)的文雪之,笑瞇瞇地說了句:“玩的愉快啊,小雪之。”
她瞟了唐離煙一眼又看回來,臉紅道:“哪里是去玩的,你可別亂說話?!?p> 唐離煙揮揮手趕走羽林:“好了,走吧。”
這次出門,唐離煙只帶了她一個人。她不會輕功,有點拖累腳程,下山道的時候還要唐離煙抱著下去,不過唐離煙并沒說什么,偶爾放她下地并行走,他還會閑適地看看掠過的蝴蝶。
文雪之悄悄地偷看他的側(cè)臉,看上去好似真與往時有些不同了。
出了蜀州地界,便已有駐點的閣眾備著車馬在候著。而后
便有人架著車馬送他們一路上睦州。
傳聞睦州干燥少雨,跟蜀州濕潤的氣候天差地別,駛?cè)肽乐莶痪?,文雪之就覺得鼻內(nèi)有點燥疼。
她難受地吸了吸鼻子。
在睦州的陳留郡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她覺得鼻內(nèi)有些刺癢,便用手背揉了一揉,這一揉,覺得有些不對勁,離遠了一看,一團猩紅的血跡糊在手背上。
竟然流鼻血了!
她怔住了,唐離煙正走出驛館大門,抬眼瞧見了僵站著不敢動彈的文雪之。
“怎么?”
他一出聲,文雪之立刻把手背到身后。
“鼻衄?”
她臉上還留著一抹血,還當(dāng)他唐離煙看不見。
“嗯……嗯,許是這里太燥了?!闭f著,又有一條血流緩緩地滑落下來:“我、我沒事……”她伸手趕緊遮住,朝唐離煙嘿嘿一笑。
真是的,怎么這般不爭氣,又在他面前丟人啊……
這樣更不如畫上美人那樣討人喜歡了。
她心里哀嚎道。
“沒事才怪?!碧齐x煙掃了她一眼,順手就從文雪之的腰間抽出一抹巾帕。
“哎……哎!”
“先閉嘴?!彼呀砼聊蟪梢粓A撮,給她塞進了流血的鼻腔中,然后伸手扣住文雪之的下巴往上一提:“別動?!?p> 這時,負責(zé)駕車的閣眾走近喚道:“兩位,已準備好可以動身了。”
“我看不到路了!”她仰著腦袋,憋屈的很。
“……”唐離煙沒有應(yīng)聲。
“啊……”她雙手平舉,揮舞著爪子想試探著走。
忽然,一只冰涼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掌。
她渾身一抖,耳朵霎時燙得要炸開。
唐離煙握住她的手引著她向前走,平日里那雙手那般白皙如玉的手扣在她的掌心內(nèi)外,冰涼涼的,可偏生,涌出一絲絲暖意來。
就連心里也跟著一塊兒地,撲騰撲騰地暖起來。
她甚至覺得,那血要涌得更歡了。
文雪之想偷偷瞟上一眼,偏偏下巴要仰起,使勁使喚眼睛也瞧不見,只能余光看見幾分,可把她急壞了。
“是堂主夫人嗎,夫人好福氣呀,堂主出任務(wù)也都帶著您?!?p> 那馭馬的閣眾是初次見唐離煙。傳聞堂主從來出行都是獨來獨往,這次想必也是帶著位姑娘才需要用上駐點的馬車,他也便有了這份榮幸??梢宦芬娝麄兣e止并不十分親密,閣眾不敢亂猜,這會兒才看到了這一幕敢開口捧捧馬腳。
文雪之的臉騰得紅了,連連說道:“不是的不是的?!蹦侵皇众s忙打算從唐離煙的手心里抽出來,卻沒想到她剛使勁,他的手就握的更緊了。
“修羅……你……”她仰著下巴,難以置信地看向唐離煙。
“要上車了,抬腳?!彼共淮蛩憬忉?,只顧著不讓她摔著。
“哦……”
她乖乖地咽下那口疑問。
她一蹬腿,因無法彎腰眼見著就要撞上,便有一只手伸過來擋在她額前。
“謝、謝謝……”
盛京的王公貴子,做出這些體貼之舉那是信手拈來,可他唐離煙在她眼里總是那般目中無人,是怎的改了性了。
文雪之暗自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