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梔香迎雪

梔香迎雪

RURIKA 著

  • 古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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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5-29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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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血腥味的初遇01

梔香迎雪 RURIKA 3039 2020-05-28 08:45:52

  ——天之道,不爭而善勝,不言而善應(yīng)??v以其往復(fù)流轉(zhuǎn),不以形似同歸矣。

  景和九年,宣庚帝推行三年的新政漸露弊端,天子耳目所不能及之地民怨載道。睦州東奎縣云游詩人有云:“天之道,利而不害。發(fā)不祥與悠悠,必將仆仆于天地。”

  朝內(nèi)逐勢自分化為保守、革新兩派,一是為太子為首的保守派,二是以八皇子為首的革新派。雙派針尖麥芒,稍有不慎便劍拔弩張。曾有好事者傳言,戶部尚書李良曾一言不合在朝堂上當(dāng)著圣面拳打兵部侍郎董均彥,若非其余眾人理智尚存,當(dāng)日翅帽橫飛的朝堂必將成后世百年的笑柄。

  然宣庚帝有意制衡兩派勢力,朝堂雖得一時安寧,但仍未根治大木根脈蟲蛀之患,這也成為其治下最憂心的根本所在。

  與此同時,中原西南部蜀州與淮州交界處,一刺客組織驚羽閣忽然嶄露頭角。

  保守派右諫議大夫王學(xué)禮無端滅門,大理寺久久無法結(jié)案,故又有傳言,這一慘絕人寰的殺戮定是革新派所雇驚羽閣所為,但沒有確鑿證據(jù),這樁滅門慘案只得成為一樁懸案。

  在隱藏種種危機的皇城之下,烏黑色的詭奇漸漸蔓延開來。

  清晨,中原盛京的破曉天光染透了青石磚的東墻。

  隨著一聲令響,刀橫首落,鮮血四濺,幾股血流潺潺流去,匯入泥土溝里。

  禹州桃花谷,光芒透進窗框中,打在少女被褥上。她本應(yīng)睡得很沉,卻突然眉頭一擰,面色驚恐地從夢境中蘇醒了過來。

  “云崖!云崖!”

  少女一聲急促地呼喊,把在外院提著水桶路過的男子驚住了。他立刻放下手里的物什,小跑到那臥房門外,對著門朝里面小心問道:“小姐,怎么了?”

  “呼……”文雪之深深吸了口氣,白皙粉嫩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安:“昨天晚上究竟怎么了,是吃壞了肚子,還是睡前讀的那本書太奇譎了……哎喲,可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接著就朝門外揚聲道:“你進來,進來。怎么又跟我這兒講禮數(shù)。”

  云崖聽罷,輕叩兩下門,推門進了去。

  “小姐可是夢魘了?”

  文雪之微微癟起嘴,心有余悸地瞇著她的圓眼睛:“云崖,你說壞的夢說出來會不會應(yīng)驗啊?”

  云崖側(cè)著臉,高挺的鼻梁上方是他低垂的眉眼:“云崖倒是覺得世事有定數(shù),該發(fā)生的便會發(fā)生,與人做什么無礙?!?p>  “切,”文雪之一聽,從床上掀開被子跳起來,云崖更是只得背過身去。但這姑娘一點沒顧念云崖的避嫌心理,硬是湊了他的跟前:“你這個人就跟院里掛著的那個搖來晃去的咸魚干似的。什么世事皆有定數(shù),要我看,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不想努力的人才拿這個當(dāng)借口?!?p>  “小姐說的自然也有道理,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文雪之抬起手戳了戳他的肩頭:“云崖你小時候比現(xiàn)在好玩多了,怎么就長歪了呢,我倒不是說你的臉歪了,你的臉還是盛京數(shù)一數(shù)二的,就是這個榆木腦袋。哪家姑娘能喜歡你這個悶葫蘆,可真讓我發(fā)愁!”

  這不是文雪之第一次這樣埋怨云崖的性格,云崖只是淺淺一笑,溫柔地放低聲音:“看來小姐心情尚佳,云崖是否可以準備早點去了?”

  文雪之盯著他的臉,無奈地嘆了口氣。

  “去吧去吧?!?p>  “臭咸魚,也不問問我究竟夢到什么?!贝┮率嵯凑R后,文雪之走出院子散步,她稍顯稚嫩的圓臉蛋上寫滿了朝晨的起床氣,烏黑柔亮的少女發(fā)髻上,別著一只造型別致的貝殼珍珠梔子珠花,在晨光下微微透著波光。

  湖藍色裙擺下的腳踢開擋在前的花枝,氣悶也就氣悶吧,還拿草皮撒氣。

  這著實是個不太好的夢,又清晰得始終在她腦海里盤旋,讓她感到心煩意亂。

  一邊琢磨一邊走,文雪之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桃花溪。這是條淺淺流動的小溪水,沿著后山的水流而下,偶爾會隨波而來幾朵零落的花瓣和枝丫。

  “樹老師,你說我爹為什么要把我騙到來這啊,又說有好玩的。結(jié)果成天就是呆在山谷里。云崖這個人又悶,又不愛跟我說話。我難得做了個夢也沒人聽,煩死了。好想娘親和大哥啊……咦,樹老師,你怎么長了個洞,哎喲,還這么多小蟲子在這筑巢呢?!?p>  朝著溪邊的一顆老桃樹碎碎念了半天,文雪之忽然又發(fā)現(xiàn)了有趣的東西,一下子來了精神。

  “小黑,你能不能走快點……小長腿,我說,你腿可不能白那么長!必須超過他們~”

  在她專注于樹上那個窟窿時,忽然從天而降一個麻袋,她雙眼一黑。

  這哪能天黑得那么快。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一記悶棍錘在了她的后頸上,文雪之當(dāng)即厥了過去。

  “二師兄,你確定這個腦子看起來不大好使的小姑娘是醫(yī)仙?”

  “屁話,這你就不懂了。醫(yī)仙之所以為醫(yī)仙,定是有她不同凡人的一面,不要被表象蒙蔽,我說讓你多看書你呢,成天就偷看姑娘洗澡?!?p>  “二師兄你看的不也都是些話本……”

  “皮又癢了??”

  “二師兄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咱還是快走吧!”

  兩個黑衣人把裝著文雪之的麻袋像抬豬崽似的往背上一挎,逃也似的離開了作案現(xiàn)場。

  文雪之醒來的時候,感受到鼻息里有淡淡的龍涎香氣,這是江南特有的金沉閣出品。

  如此富貴人家還干出強搶民女的勾當(dāng),待我回到盛京不給你們好看。闔著眼的眼珠子在眼皮底下滴流滴流轉(zhuǎn),很難不被坐在一旁的男子察覺。

  “醫(yī)仙若是蘇醒了,可否賞個臉?”

  為何,喚她醫(yī)仙……?

  文雪之稍稍愣了愣,而后很快想起:這醫(yī)仙應(yīng)當(dāng)說的是桃花谷醫(yī)仙桃夭子,善用各種旁門秘方醫(yī)治疑難雜癥,在江南的民間頗有聲譽。

  她文雪之當(dāng)然不是什么醫(yī)仙,只不過也是到醫(yī)仙谷求醫(yī)問藥的患者一枚,只是平素桃夭子神出鬼沒,出診時又以一身補丁破布衣遮得嚴嚴實實,常人都不太了解布衣下她的實體,只知道是一名聲如搖鈴的女子,弄錯了也并不奇怪。

  只是這伙人用如此非常手段把她綁來,一定不是什么正派人士,如果她矢口否認自己是醫(yī)仙,會不會當(dāng)即就被滅口呢。

  文雪之默默在心里冷哼一聲。

  我才不能那么傻。

  “咳咳?!彼さ哪且幌逻€讓她有點暈眩,扶著床沿才勉強撐起來,旁邊的侍女趕緊沖上來一左一右把她架穩(wěn)了。她悄悄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嗬,上好的金絲楠木件,雕工之精湛不像尋常人家買得起的,案幾上一枚銅制虎紋鏤空香爐鼎裊裊升騰著熏香,應(yīng)該就是那個高級品龍涎香味的來處。

  但這不是盛京她的地盤,一時半會兒也認不出會在哪家有這樣的物件。

  “如果有事相求,為何不先自報家門?”她清了清嗓子,對面前的錦衣男子說道。

  “給醫(yī)仙賠個不是,”那男子長得敦厚,卻穿著貴氣長衫,他微微拱手,然后將手掌一翻指向一旁下跪發(fā)抖的兩個黑衣男:“在下本有意請醫(yī)仙上門,不料下屬做事粗鄙魯莽,讓醫(yī)仙受了驚嚇。此事實屬誤會,在下必嚴懲管教,望醫(yī)仙海涵。”

  “這便算了。昨夜我沒睡好,恰好叫我補了一覺。怎么?貴邸是哪家王公貴族,還不便透露身份?”

  男子露出了一個“然也”的笑容,悄無聲息地把這段敷衍了過去:“這次請醫(yī)仙前來,是想看看我們關(guān)押的一名犯人。獄卒下手沒輕沒重,這幾天連聲都不哼了,我家主人擔(dān)心把人打壞……呵呵,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當(dāng)然,診金也不會比醫(yī)仙往日的價位低的。”

  犯人?

  她文雪之雖是一個嬌慣的千金,但家中畢竟是朝中之人,故而也知道不管不問長命百歲的說法。

  即便是對眼前的狀況感到滿腹狐疑,她還是收起了張嘴發(fā)問的欲望,打算先按兵不動,觀察觀察情況。

  “好吧。既然如此,先帶我看看傷患?!?p>  那長衫男子叫人給文雪之送上茶盞,文雪之哪有心情喝,她裝模作樣地抿了一口,又把茶盞遞回侍女手里。

  “醫(yī)仙,得罪了。”

  男子拱拱手,旁邊一侍女走上前來,文雪之下意識朝后縮了縮。

  “府內(nèi)雜亂,不便污醫(yī)仙眼,還請醫(yī)仙見諒?!?p>  還不等她反應(yīng)過來,那侍女便不知從哪掏出已經(jīng)準備好的黑布罩子,套住了她的腦袋。

  ……能不能給“醫(yī)仙”一點面子?

  她感到自己被一群人簇擁著架著走。

  搞得這么神秘,就是見皇帝陛下也不是這個陣仗吧。文雪之默默癟了癟嘴。

  也不知走了許久,突然有人扶助她的手肘,示意她往下走。她伸腳小心翼翼地探下去,方才兩步,忽然一股濕冷的空氣將她包裹住,濃重的血腥味也從布罩子的下方一縷縷地竄了進來。

  當(dāng)時她就有一點喉間就有點發(fā)癢,她凝神定氣,硬生生把作嘔的感覺頂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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