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又過去了七天。
等了許久，步衣終于等到了第一次營收，錢袋子總算寬松了一些。
這一天，寧馨兒正在院中喂雞，老遠(yuǎn)處便傳來白二勝和劉正陽的聲音。
“嫂子，快叫步老大出來，咱們終于掙錢了！”
“嫁給咱大哥，嫂子你要享福了！”
聽到叫嚷聲，她回頭一看，卻見白二勝拿著一個小盒子，劉正陽背著一個灰麻袋，兩人都笑得像二傻子似的。
寧馨兒秀眉一皺，冷哼道：“大白天傻笑，你們兩個發(fā)病啦？給我正經(jīng)點(diǎn)！”
“是，嫂子！”倆人感覺收起笑容，生怕惹寧馨兒生氣。
寧馨兒的地位很特殊，她不僅是步衣的妻子，還是三兄弟的大姐頭。
在結(jié)婚之前，步衣管她叫馨兒姐，而白二勝和劉正陽還要叫步衣大哥，可想而知寧馨兒的地位有多高。
事實(shí)上，寧馨兒過去一直是三兄弟的成熟穩(wěn)重大姐姐，況且她現(xiàn)在嫁給了步衣，白二勝和劉正陽當(dāng)然更聽她的話了。
“正陽，你最老實(shí)，你告訴我你們兩個為何傻笑？還有，你們手里拿的什么東西？”
“嫂子，都是錢！”
“啊？這么多！”寧馨兒頗為吃驚，“你們跟我來，我?guī)銈內(nèi)フ胰?，他好像在?cè)屋寫字！”
“馨兒，不用找了，我已經(jīng)來了?！?p> 接著，步衣將白二勝和劉正陽領(lǐng)到屋內(nèi)。
他一屁股坐下，威嚴(yán)地問道：“說說吧，咱們第一次賺了多少錢？”
白二勝尷尬一笑，說道：“步老大，還是讓老三說吧，他比較懂！”
說起來，白二勝跳脫、活躍，什么事都有他的影子，而劉正陽雖然憨厚少言語，但他卻是那種愿意腳踏實(shí)地做事的人。
上一次，步衣讓白二勝和劉正陽負(fù)責(zé)核查所有獵戶的信息，劉正陽則負(fù)責(zé)記錄工作。但他當(dāng)時不會寫字，只能憑肉眼觀察、死記硬背長相特征。
盡管完成了任務(wù)，但劉正陽還是吃到了不識字的苦頭。
于是，最近一段時間，他開始刻苦學(xué)認(rèn)字，還有數(shù)算之道。
劉正陽是憨厚刻苦的性子，苦學(xué)一段時間，居然有了一些進(jìn)展，至少他現(xiàn)在記賬不算難事了。
因此，白二勝才會舉賢不避親，讓他報賬。
說回正題，劉正陽憨厚地笑一下，便開始報賬。
“大哥，每次5文錢的進(jìn)山費(fèi)，之前咱們預(yù)估是每月40兩的收入，但這個月實(shí)際獲得63兩紋銀，還有200文的零頭。
這是收取進(jìn)山費(fèi)的第一個月，賺得不算少。
我覺得應(yīng)該是獵戶被黑老虎王猛壓迫太久，30文突然降到5文，很多人都忍不住進(jìn)山了?！?p> “還有咱們給售賣山貨的收入，那些狗地主真有錢，不到一個星期，咱們又進(jìn)賬52兩2錢?！眲⒄栒f完感慨道，“即使讓出三成利潤，咱們每天還能賺7、8兩銀子，真是暴利?。 ?p> “是啊，可不是暴利嘛！”白二勝忍不住插嘴道，“難怪大哥以前總說，王猛那廝是抱著金山乞討，我現(xiàn)在終于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p> 步衣心算之后說道：“總計115.4兩，不錯的開始！”
報賬之后，白二勝和劉正陽分別將小盒子、麻袋解開，露出白花花的銀子和半袋子的銅板。
銀子閃爍著迷人的光澤，銅板雖然樸實(shí)無華，但也算可愛，步衣都晃了一下眼。
這時，寧馨兒感慨道：“好多錢啊，花好久才能花光吧，咱們也算有錢人了！”
“嫂子，這些錢都是大哥和俺們賺回來的，厲害吧？”白二勝得意洋洋地說道。
“厲害！厲害！”寧馨兒連連贊道。
“哈哈哈，嫂子過獎了，全靠步老大帶俺們辦大事，所以才會那么掙錢?！?p> “三郎有功勞，你們也有功勞，都厲害！”這個時候，寧馨兒當(dāng)然不會傻乎乎地只夸步衣，她的情商可是很高的。
一番慣例的商業(yè)互捧，劉正陽開始繼續(xù)。
“大哥，按照你的吩咐，一半換成銀子、一半換成銅板，全在這里了。”
“嗯？嗯！”
步衣收起震驚的表情，嚴(yán)肅道：“全換成現(xiàn)錢，那就好！”
“步老大，你換成銀子我可以理解，但你要那么多銅板干嘛？半袋子銅板，搬起來都費(fèi)盡，我和老三剛才都是輪流交替，才能運(yùn)過來。”
白二勝問出的問題，也是劉正陽想知道的，他也向步衣投去疑惑的目光。
沒辦法，步衣只好解釋道：“銀子用起來方便，但太少了，看起來沒有沖擊力。我要招攬人手，到時候把半袋銅板搬到那些獵戶面前，他們肯定愿意替我辦事！”
簡單舉例，一萬元紙鈔只有一沓，但你換成一萬個1元的硬幣試試看，10個一摞可以鋪滿超過半米的卡車廂，絕對震撼！
銅板也是一樣的道理。
“咦，步老大說的，貌似有道理啊?！?p> 此時，白二勝腦海里浮現(xiàn)出這樣一幅畫面：他站在所有獵戶面前，腳漫不經(jīng)心地一踢，半麻袋、超過五萬個的銅板撒滿一地。那些人看著滿地的錢，眼珠子瞪成湯圓，嘴巴張大到能夠盛下一整碗飯，而他則輕描淡寫地說一句：切，錢而已嘛……
想想挺有畫面感的啊！
‘我懂了，人前顯貴逞威風(fēng)，妙啊！’
于是，為了兄弟友情，白二勝斬釘截鐵地說道：“步老大，你不用說了，我懂你的苦心！”
接著，步衣與寧馨兒對視一眼，同時發(fā)出苦笑。他們拿白二勝這個活寶，算是沒辦法了。
然而，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劉正陽卻是聽出一點(diǎn)別的意思。
“大哥，你剛才說把錢搬到獵戶的面前，你難道想要當(dāng)場收人、當(dāng)場付錢嗎？”
白二勝好奇地問道：“老三，收人辦事，咱們給錢，這有什么不對嗎？”
“白二哥，咱們當(dāng)初的十幾個老兄弟，都是先收人、后給錢，起碼要干完一個月！”劉正陽憨厚地?fù)蠐项^，甕聲甕氣地說道。
“對啊，我怎么沒想到！其他地方招伙計，都是先做事、后給錢，否則人家拿錢跑了怎么辦？”
說著，白二勝用希冀的語氣說道：“步老大，你肯定是打算先付一部分訂金，對不對？”
“不，先付一個月的錢，每人1兩銀子！”
步衣解釋道：“剛剛做掉王猛，咱們還沒有凝聚獵戶的人心，強(qiáng)迫他們替咱們辦事反而會引起惶恐。
他們或許會想：啊，走了一頭黑老虎，又來了一個步扒皮！他肯定是想讓咱們白干活，事后反悔不給工錢，平白耽誤一個月功夫！
大部分獵戶不算富裕，他們浪費(fèi)一個月便可能餓死，盡管咱們不打算賴賬，但他們還是會有這方面的擔(dān)憂。
因此，我索性先給一個月的錢，第二個月再進(jìn)行月末結(jié)算。
至于賴賬？哼，在平縣的一畝三分地，我看哪個獵戶敢賴我步衣的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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