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垠的虛妄星空下,巴德的靈魂浮浮沉沉,對比最開始冥想時,他的靈魂身軀看起來壯大了一圈,震蕩的波紋也更顯凝實,除了在先前就與其“共振”的那顆銀白色星辰,在星空的另一端,一顆散發(fā)橘紅色光芒的小星似乎也在蠢蠢欲動。
經過巴德不懈的努力,那顆小星扭捏著放下了矜持,它的橘紅色光芒突然變得妖艷了許多,像是接受了巴德的紳士邀請,與其共舞了起來。
隨之而來的成倍星界之力開始錘煉巴德的靈魂,使他的精神力正已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著。
“呼”巴德長出了一口氣,結束了冥想。
距離他第一次冥想成功已經過去了4個多月,這段時間以來巴德一直嚴格要求自己,早起騎士訓練,上午冥想,下午解析法術模型,練習施放魔法,晚上記錄總結自己的魔法筆記,從未懈怠。
而努力沒有白費,今天的突破終于使他成為了中級魔法學徒。
歷時4個多月,巴德的騎士實力不出意外的還在原地踏步,但魔法能力卻不可同日而語,堪稱突飛猛進,被掩藏的魔法天賦也顯露而出。
法師之手如今施法時間降低為不到3秒,之前只能撥動油燈,現在卻能將其穩(wěn)穩(wěn)拿起。
光亮術也一蹴而就,只是礙于施法材料不能肆意練習。
院子門上的大鎖也差點被巴德的開鎖術玩壞,學徒級別的法術仿佛根本難不住他一樣。
只剩催眠術和心靈暗示由于沒有練習對象,他只能在心底反復模擬練習...
酸液濺射作為唯一的攻擊魔法是巴德著重練習的對象,吃過午飯的他來到院子里,一塊將近一人高的大石頭被立在了院墻邊。
如果離的近的話,就能發(fā)現大石頭的表面坑坑洼洼,麻麻咧咧,一點也不...
“咳”
巴德收起奇怪的想法,拿出一塊硫石,準備練習酸液濺射,鑒于硫石高昂的價格,囊中羞澀的他很珍惜每一次練習的機會。
深呼吸幾次將身體調整到最放松的狀態(tài),接著精神力激發(fā),在2秒之內巴德就完成了模型構建,手中的硫石瞬間被魔法分解重組化作一團強酸漂浮起來,并迅速向著施法目標--大石頭噴灑而去。
強酸液體球飛速跨躍了近3米的距離,將大石頭噴了個淋漓盡致,嗤嗤作響中升騰出一片白霧,等到白霧散盡,巴德走近觀察法術效果:
“嗯,腐蝕坑很明顯的變深了,提純了硫石果然有效?!?p> 接著他又反復釋放了幾次,確認了這一結論,達到了中級法師學徒之后,他現在的魔力足夠施法十幾次,照比剛開始提升了不少。
對此次改進很滿意的巴德將剩余的硫石小心的收進胸前的小口袋里,隨后回到房間內,拿起羽毛筆將實驗結果記錄了下來。
看著手邊厚厚一摞的魔法筆記,他頗有些感慨,作為獨自學習的魔法學徒,缺少必要的系統(tǒng)訓練和理論知識,很多想法都是他自己苦思而來,一些實驗也進行的小心翼翼,要知道身處一個超凡世界,某些在他看來正常的想法也許會產生不可承受的后果。
別看現在幾個法術玩的賊溜,也許在別的魔法師看來就跟幼兒園小朋友一樣,所以巴德對自己的魔法能力并沒有一個清晰的認知,很不自信。
事實上,由于他的靈魂格外強大并且掌握著前世所學的大量數理知識,他的法術解析和精確操作水平都達到了一般高級魔法學徒的水準,甚至一些正式法師在魔法結構上的理解都不如他。
整理好筆記,將它們細心的收到柜子中,巴德回到桌前暫時休息了一會。
“即便沒有晉升,貧窮也使我無法繼續(xù)宅在家中了...”
這幾個月時間里他又采購了兩次物資,隨著戰(zhàn)事的膠著,物價最近也上浮的厲害。
他掏出錢袋掂了幾下,干癟的口袋并沒有發(fā)出愉悅的反饋。
內里只剩下孤零零的一枚金幣,作為應急資金不準備動用,其余還有幾個銀幣和少量銅板,在它們花光前必須找份工作了。
看了眼窗外的夕陽,巴德決定出門,而他的目的地,正是之前去過的酒館“獅王之怒”。
他選擇去酒館是有一點考慮的,那種場合歷來是信息聚集地,它有些中介或是冒險者行會的功能。
在那里應該有機會找尋到工作,魚龍混雜中,說不定還能打探到魔法師的消息。
思考中走過街頭,路上的人流比四個月之前稀少了許多,從人們表情行為上看去,也都不復之前對戰(zhàn)爭的樂觀表現。
在他“閉關”的日子里,神圣秩序帝國的前鋒部隊一度進攻到了亞西城下,還好堅固的城防和城主率領的守城部隊沒有讓人失望,艱難擊退了對方。
直到最近,雙方軍隊還在亞西城外某處對峙,而城內的居民也人心惶惶,一部分怕死的貴族和大商人都已經悄悄轉移財產去了王國南部避難。
如果不是無處可去,而且唯一的朋友埃文還在這里,巴德也早想走人了。
路程不算遠,十幾分鐘后巴德再次來到了獅王之怒的門前,酒館并沒有什么變化,隱隱傳出的樂曲和歡快的氣氛,讓他產生了一種“商女不知亡國恨”的荒誕想法。
吱呀一聲走進柵欄門,他這次沒有去卡座,而是徑直來到吧臺坐了下來。
依然瘦小的酒保早已忘記了這個只見過一次的客人,不過還是熱情的招呼道:“歡迎光臨,需要一杯啤酒嗎?”
巴德挪了下凳子說道:“晚上好,其實,我想請問一下,哪里可以找到工作?”
酒保一邊不緊不慢的擦著酒杯一邊微笑的看著他。
“呃...來一杯麥酒?!卑偷路磻诉^來,掏出幾枚銅板放在吧臺上。
酒保麻利的收起錢幣,翻手接了一杯麥酒推到了他的面前。
“客人想找什么樣的工作,或者說你都會些什么?”
“我...我會讀寫,計算也可以?!?p> 巴德知道這個世界上人們的識字率很低,只有貴族和富商之家才能供養(yǎng)子嗣讀書認字,所以他的水平完全可以勝任諸如家庭教師或者賬房之類體面工作。
酒保精明的眼神從巴德的衣服面料上挪開,這個年輕人識字而且氣質出眾,可以判斷出對方應該是貴族出身,至于一個貴族為什么來到酒館找工作,見多識廣的他沒有多問。
“嗯...往常你這種會讀寫計算的人很好找工作,但是現在城里的情況你知道的...大商人和貴族老爺們都跑啦,戰(zhàn)爭面前可沒人需要這些技能。
所以,很遺憾?!?p> 吃了一癟的巴德有些愣神,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他沉默了一下,干巴巴的說道:“我還是中級騎士侍從?!?p> “那你愿意給人當保鏢嗎?可以的話我這倒是有幾分委托?!?p> “我...”給人當保鏢的話,要隨時跟在雇主身邊,根本沒有時間冥想和練習法術。
看出巴德似乎放不下貴族包袱,酒保惡趣味的揶揄道:“你的力氣應該不錯吧,城墻那邊一直缺人手,市政廳每天都發(fā)布征召民夫的公告,你可以去試試。”
剛放下酒杯的巴德,險些將還沒咽下的酒液噴了出來,讓一位法爺搬磚?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他搜腸刮肚,想要看看自己還有什么能謀生的技能,前世的他大學是計算機專業(yè),畢業(yè)后一直在公司做人事工作,相關的技能顯然在這個世界毫無用處。
他握著酒杯輾轉了一會,這時角落的樂曲暫時告一段落,響起了客人們稀疏的掌聲。
轉頭看著那個鞠躬致謝的身影巴德眼前一亮,回頭說道:
“我還會...演唱,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