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噩夢
畫面一轉(zhuǎn),來到了晚上,苗苗躺在被子里,耳邊是許律師的聲音,“早點睡吧苗苗,晚安?!?p> 許律師將苗苗臥室的燈關(guān)閉,順手帶上房門,隨著最后一絲光亮的消失,臥室回歸黑暗。
苗苗的臥室與陽臺鏈接,隔著一扇門,與正常人家一樣,陽臺上總是掛著些衣物。
苗苗閉上眼睛很快睡去,睡夢中,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小手表的鈴聲響了十二下,真正的午夜到來。
苗苗睡的很深,似乎比之前任何一晚都睡的都好。
一陣?yán)滹L(fēng)從門的縫隙里穿過,像是一個人墊著腳行走在臥室里所帶起的風(fēng),慢慢吹到了苗苗的面前。
魏央是苗苗的視角,他面前也是一片黑暗。
苗苗似乎并沒有察覺到異樣,她看起來睡的很香,啪唧啪唧嘴,小腦袋歪了歪。
就在她偏腦袋的時候,肉肉的臉蛋好像碰到了什么東西,這東西從上面垂下來落在她臉上,一縷縷的、長長的,有點像是頭發(fā)。
這些魏央都能身臨其境般感覺到,心中替苗苗捏把汗。
時間飛快,第一夜相安無事,苗苗正常去上學(xué),但是照鏡子的時候,總覺的臉色有些不好,許律師和顏娜認(rèn)為是苗苗昨晚沒睡好,沒有放在心上。
很快到了第二夜,許律師跟平常一樣與苗苗互道晚安。
臥室又變得黑暗,深紅色的窗簾隔絕了外面所有的光線。
苗苗乖巧地將被子的四個角掖好,又再次睡去。
這次,苗苗沒有亂動,也沒有碰到那種長頭發(fā)狀的東西,不過到了午夜,她總感覺有人在對著自己的臉頰吹氣,這種感覺蔓延到四肢。
苗苗睡夢中將自己蜷縮成一團(tuán),她感覺非常的冷。
“這都已經(jīng)立春好久了,怎么可能會冷成這樣?”青州市的情況魏央不是不知道。
他腦海里略過一副恐怖的畫面,魏央有些慶幸苗苗沒有醒過來,否則一定會嚇出問題。
時間一轉(zhuǎn),到了第三晚,苗苗應(yīng)該是感覺出了什么,睡覺前左瞧右看,尤其對著陽臺,看了很久。
苗苗就好像穿過深紅色的窗簾,在與什么人對視。
苗苗一直努力睜著眼睛,但還是因為扛不住困意,睡了過去。
睡夢中,魏央聽到有什么人在轉(zhuǎn)動苗苗臥室的門把手。
“我記得許律師每次關(guān)門前,都將苗苗臥室反鎖,應(yīng)該不是他們...”
魏央這樣想著,眼睛一眨,苗苗醒醒了過來。
臥室的門是圓形握把,此刻,外面正有一雙手在扭動著握把,但是因為反鎖的原因,只能發(fā)出嘎嘎的聲音。
這種響動在寂靜的黑夜中被無限放大,魏央不敢相像一個小女孩正在經(jīng)歷如此令人脊背發(fā)寒的一幕。
魏央只能替小女孩祈禱,希望門千萬不要被打開。
苗苗坐了起來,穿上小小的拖鞋,走到了門的面前。
“是媽媽嗎?”
苗苗稚嫩的聲音響起。
苗苗說完之后,那雙手忽然停止,不在繼續(xù)轉(zhuǎn)動門把手,就在魏央松了口氣的時候,臥室的門從外面被緩緩地推開。
一陣陰風(fēng)撲到苗苗的臉上,門外空無一物,甚至連空氣都變成了黑色。
魏央的神經(jīng)瞬間繃了起來,心中升起不詳?shù)念A(yù)感。
苗苗站在原地,正對著門外的黑暗,純白的睡裙飄動。
門外,突然響起赤腳走在地板上的聲音,像是魚鰭拍打在地面上,聲音非常有節(jié)奏,由遠(yuǎn)及近地向臥室靠近。
就在魏央都快要窒息的時候,那腳步聲在臥室的門前消失,就像是有人貼在門外的墻邊,在偷聽里面的動靜。
苗苗年紀(jì)小,太過單純,也許不知道害怕。
臥室靜悄悄的,讓魏央不安的是,苗苗像是看到了心愛的糖果一樣,竟然向臥室門外走去。
拖鞋拍打在地板上,苗苗邁著小短腿一步步走了過去。
到了門口,她悄悄地探出頭去。
一個身穿長裙的女人站在她的面前的走廊中。
顏娜見到苗苗,雙手叉腰,“這么晚了,不睡覺在干嘛?”
顏娜長發(fā)蓬松的披散下來,黑夜襯托出她的性感,而她似乎被苗苗給嚇到了,很是生氣。
苗苗見到媽媽,主動從臥室里走了出來,準(zhǔn)備給對方道歉。
正在她抬頭的時候,顏娜背后的過道上,一個渾身鮮血的女人正死死盯著她們,而女人身上,正穿著一件染血的紅毛衣!
“媽媽...你背后...”苗苗抬起手指指著女人的背后。
顏娜不悅地皺起眉頭,“我背后怎么了?”
她俯下身,準(zhǔn)備抱苗苗回去。
“媽媽,你背后有人?!?p> 稚嫩的童言讓女人花容失色,她迅速轉(zhuǎn)頭,然而身后只是空蕩蕩的過道。
她無奈地?fù)嶂~頭,“家里裝著報警系統(tǒng),不可能有人無聲無息地進(jìn)來的。”
“可是,媽媽是真的有人!”苗苗在女人懷里撒嬌,都快哭出來。
“好好好,我的小祖宗,我?guī)闳タ纯?,其實什么都沒有?!迸藥е鴽]睡醒的美,她認(rèn)為苗苗只是做了個噩夢。
魏央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如果父母能早一點重視起來,苗苗會不會就不會因為害怕而發(fā)展為自閉癥?
“給媽媽指指,那個人去哪了?”女人抱起苗苗。
苗苗小手指了指一個方向。
“下了樓梯?”女人有些猶豫,不過還是帶著苗苗過去。
一二樓鏈接的樓梯是環(huán)狀的,站在上面只能看到腳下幾個臺階,樓下依舊是一片黑暗,如巨獸的食道。
顏娜按動開關(guān),一樓客廳頓時被燈光包裹。
燈光讓包括魏央在內(nèi)的三人都松了口氣。
“沒人啊?!鳖伳染痈吲R下,客廳與往常一樣。
“媽媽...在那邊。”苗苗再次指了指。
顏娜無奈,只能繼續(xù)抱著苗苗來到一樓,“然后呢?”
“她藏在了那里面...”苗苗指著一樓的長廊,長廊盡頭是儲物室。
儲物室的門沒有關(guān)好,開著一條黑漆漆的縫。
苗苗的話加上面前的景象,女人有些害怕了,她咽口唾沫,威脅道:“是誰在里面?你可知道半夜私闖民宅是非常嚴(yán)重的罪?”
儲物室如死人的棺槨,里面沒有任何回應(yīng)。
“如果你主動出來,我們可以不追究你的責(zé)任?!闭f著,顏娜邁開步子,靜悄悄地向門靠近。
儲物室里還是沒有回應(yīng),開著的門與女人近在咫尺,顏娜甚至能感受到里面冒出的冷風(fēng)。
顏娜一把推開儲物室的門,發(fā)出咣當(dāng)?shù)木揄懀又偷卮蜷_旁邊的開關(guān)。
淡黃色的燈光驅(qū)散黑暗,儲物室里只有一些亂起八糟的雜物。
“許苗苗!”顏娜這次真的生氣了,她半夜虛驚一場不說,明天自己的還有個重要的會議要開,嚴(yán)重影響自己的睡眠質(zhì)量。
她抱著苗苗氣呼呼的回到臥室,重重的關(guān)上了臥室的門。
看到這一幕,魏央也不太好說什么,畢竟如果換做他,他可能也不會往那方面想。
苗苗抱著自己的小短腿,覺得十分的委屈,淚水開始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這時候,深紅色的窗簾被風(fēng)吹動,飄了起來,魏央看去,窗戶卻是關(guān)的緊緊的。
窗簾飄動,一張女人的臉從窗戶外面一閃而過!
魏央頭皮發(fā)麻!
黑夜中,女人的五官看不清楚,唯一可見的就是她身上那件紅毛衣!
苗苗害怕的躲進(jìn)被子里,然而女人又像是忽然消失一樣,沒有任何動靜。
過了好久,沒有其他異樣,苗苗才敢重新把眼睛露出來。
窗簾恢復(fù)平靜,女人也不見了蹤影。
苗苗光著腳丫子走了過去,小手慢慢地?fù)荛_窗簾。
到這里,魏央有些佩服苗苗的勇氣,不過更好奇的是,這么勇敢的孩子是看到了什么,讓她怕成那樣?
窗簾撥開,玻璃如黑色的墨鏡,倒映著苗苗蒼白的小臉。
“什么也沒有?”魏央覺得這只鬼怪很會捉弄人心,一步步摧毀你的防線。
苗苗放開窗簾,準(zhǔn)備回到自己的床上。
她轉(zhuǎn)過腦袋,陽臺上那張臉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了她的身后!
五官蠟白,眼眶只有兩個黑漆漆的大洞,鼻子里呼出的腥臭氣體能清晰地?fù)涞矫缑绲拿媲啊?p> “啊啊啊!”苗苗失聲尖叫!
這一幕別說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就是換成魏央自己估計都受不了。
苗苗尖叫著,一路小跑到爸爸媽媽的臥室,她頻頻回頭,女人的臉正從她的臥室伸出來,靜靜地看著她,干裂的嘴唇似乎是在微笑。
苗苗沖到爸爸媽媽的臥室,令魏央納悶的是,這么大的聲音竟然沒有把他們兩個吵醒。
“爸爸,你醒醒,有個女人在我的臥室里...”
苗苗晃動著爸爸的手臂,可是她總覺得今天爸爸的手臂有些奇怪,摸上去毛茸茸的,就像穿著一件紡織品一樣。
苗苗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她仔細(xì)看向自己的爸爸,而爸爸的身上,正穿著一件深紅色的毛衣!
心頭徹底被恐慌占據(jù),苗苗怕到了頂峰。
“啊啊??!”魏央能聽出來,苗苗的喉嚨都喊破了。
燈亮了,許律師與身旁的女人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