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金正宇安撫田雨沒少費(fèi)勁,他總是連拖帶拽,恩威并重,嬉笑怒罵,各種連哄帶騙,終于領(lǐng)著她到了神戶空港。
偌大的候機(jī)廳熙熙攘攘人來人往,他倆蒙著口罩去辦理登記手續(xù)。
田雨突然不走了,甩開他的手若有所思,“你說,要一個人老是保護(hù)你,把自個利益擺在一邊,不管發(fā)生什么事都護(hù)著你,那這人現(xiàn)在出了事,你該不該一走了之……”
金正宇當(dāng)然明白她講的誰,說的什么意思,他推搡著田雨,“走了,走了,這飛機(jī)都要起飛了?!?p> 田雨站著不動。
金正宇抑制了許久的怒氣瞬間爆發(fā),他看出她的留念,使氣地扭頭不理她自己走了。
走出約摸十幾步,突然掉過頭,他還是放心不下,畢竟她是個孕婦。
田雨仍然埋著頭猶豫要不要折回去想辦法救阿拉斯。
周圍陌生人認(rèn)出了金正宇,接著越來越多的人圍住他倆,大伙掏出手機(jī),一頓猛拍。
金正宇嘆了口氣,“田雨,我現(xiàn)在問你一個問題,但你一定要講真話?!?p> 田雨猛抬頭。
“你是不是已經(jīng)愛上那個小日本了?”
“我……”
從來沒有人問過自己這個問題,她也從來沒有認(rèn)真思索過那種感覺,但此刻被金正宇這樣一問,她心底咯噔一聲。
“金正宇,我……”
金正宇無可奈何地傻笑了下,“好了,我大概知道了,呵呵?!?p> “不是你想的那樣?!?p> 田雨一頓解釋,金正宇只感覺耳畔一陣翁嗡嗡,啥也辨不出。
周圍的人跟著起哄,大家獵奇的心態(tài)以最邪惡的姿態(tài),渴望著他倆之間能夠引發(fā)更大的沖突。
金正宇神色突然凝重,他鄭重地看著她,“田雨,我原本想著帶你回上海我們扯證、舉辦婚禮,以前的都當(dāng)它過去,畢竟你懷了我的孩子。但是現(xiàn)在,你如果執(zhí)意要回去,那我不攔你,別顯得我那么下作,呵呵……”
金正宇覺得自己可笑得可怕,不過他現(xiàn)在是必須得趕緊趕回去,生意再拖不起??墒亲约涸敢獾却瑥念^到尾又圖這女人什么呢?
周圍那群沒良心的吃瓜群眾扎扎實(shí)實(shí)地笑著捧場、竊竊私語、起哄、拍照,一點(diǎn)顏面都不給。
田雨:“你在上海等我吧,我先回蘭姨的中華料理店,我住那里很安全你放心,等我確定阿拉斯沒事,我馬上飛回上海……”
金正宇能說什么呢,自己寵壞了這么一個沒良心的女人,今天站在這里與她這番對話,不知道改天又會被媒體如何大肆渲染,不過已經(jīng)不重要了。
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這就是件微塵般小事一樁。
金正宇將神戶警局電話給她,又一番叮囑。田雨留給他蘭姨店的座機(jī)號碼。
倆人在此告別。
金正宇瞬間有種放下的輕松,不管未來怎樣,自己該做的已經(jīng)仁至義盡。
他懷著苦悶又放下的心態(tài),登上了由神戶飛往上海浦東的航班,飛機(jī)徐徐升高,俯瞰窗外日本的大地,那些街道與建筑慢慢縮小形同螻蟻,驚厥如夢一場,這地方,以后還是不要來,談生意也不愿意來……
*
司忍這兩天沒心情打理幫中事務(wù),和美一直躺床上不茍言笑,極少吃喝。阿拉斯作為罪人被關(guān)進(jìn)總舵的一間禁閉室,小黑屋。
司忍這才想起金正宇,他撥過去電話詢問看守金正宇那倆人,倆男人人支支吾吾半天,才道出金正宇已被大小姐帶走。
司忍對著手機(jī)一片謾罵!恨不得宰了他倆!但又偏頭瞄了眼女兒那絕望的小眼神。實(shí)在無心處理,決定秋后算賬。
司忍低頭順眉地湊近女兒耳朵,“女兒啊,你為什么要放了那小子?”
“我放他和田雨在一起,這樣阿拉斯才會回到我身邊……”
“女兒啊,你好傻,他根本就配不上你……那個畜生!畜生!”
司忍又是一番傷春悲秋的哀嘆。
“可是爸,我逼他打了五百萬給我,他還說這兩天會把那十億剩下的全轉(zhuǎn)我這里?!?p> 和美說這句的時候,頗有成就感地?cái)D露出一點(diǎn)笑容。
司忍那個挖心的痛,他明知道這次計(jì)劃又失敗了,別說十億二十億,以后八成再也見不到金正宇那貨!但看著女兒這番天真地相信,他也違心地表達(dá)著喜悅,“好啊,女兒,你真聰明……”
和美笑著甜甜的。
司忍突然間想起了什么,他問:“和美,你在哪里找到的阿拉斯?”
“蘭姨,他在蘭姨的店里?!?p> 司忍精心筑起的心塔瞬間轟塌,自己現(xiàn)在唯一最愛最信任的女人,竟然和當(dāng)年那個壞女人一樣,背叛了自己。
他依稀記得那天他去料理店,曾親口問過她阿拉斯有沒有來過,那女人答道沒有。
他翻開這兩天的未接來電,里面有8通阿蘭的電話,他憤怒至極,又拼命壓抑著惱怒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