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塵看著那個身影,慢慢走出房間,原是莫望穿了一身黑色的長衣,站在亭子旁,英俊的面龐那樣吸引人,可眼中神情悲傷,手里還提了一壺未打開的酒,看他的樣子,好似在回憶什么?!澳??”聽到好像是若塵在叫自己,莫望轉(zhuǎn)過身來?!澳?,你怎會在這里?”若塵看著他手里的酒,想起在人間的時光,那時莫望也是總提了一壺酒來找自己,現(xiàn)在這個場景,仿佛一切都沒有變?!拔抑皇莵砜纯矗€是喜歡這里以前的模樣?!蹦麤]有想到會碰到若塵。若塵笑著指他手里的酒,“來看看還帶酒?”“習(xí)慣了?!边@三個字說得真誠,那雙異瞳映在若塵的眼里,若塵心里不能平靜。沒緣由的,兩人卻是這樣站了許久。莫望手握成緊緊的拳,決定帶若塵去一處地方,“既然酒都帶來了,我知道個好地方,你跟我走?!闭f著莫望已拉著若塵沒了蹤影。
轉(zhuǎn)眼,他們已身在一處仙境,這里的一切都是月光籠罩一般溫柔的存在,抬起頭,入眼的是萬丈星辰滾滾,身邊的樹木都是高大美麗,朦朧的,仿佛觸摸后就會消失,眼前飄下朵朵紫薇。若塵站在這里,伸手接住那落下的紫薇,“不愧是你,總能找到這些仙境般的地方?!闭f著若塵便尋了一棵樹,默默靠著樹坐下,莫望隨她坐在旁邊,兩人拿出酒杯,飲起酒來,這么看起來,真是萬物靜好。若塵先飲下一杯,說著,“莫望,方才我在王府前看到一位老者,他很像文松,可我明明親眼看見他被劍刺到地上?!彼D(zhuǎn)而看著莫望,語氣似在等一個回答。莫望看了看若塵,笑了笑,“是我救了他,那日,我像往日去尋你,目睹了一切。當(dāng)時要刺向高云那一劍,你的法力被梧罹阻攔,我便使了些力,讓劍刺偏,所以文松得以保住性命。我那日,到最后也只能保住文松,對不起,沒能救下高云。”若塵雖料到是莫望救了文松,但聽他親口說出,心里還是覺得難過,仔細(xì)想來莫望做的真的太多,“還有多少?”若塵又喝了一杯,問著莫望,莫望沒有說話,“你到底還做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你雖是魔界中人,但和神一樣,干預(yù)凡人生命重大的事情,會遭反噬的!”莫望喝了一杯,大笑著,“反噬又如何?身為魔尊,隨手救個凡人罷了,況且我堂堂魔尊,做過什么何必瞞你?”他怎能將反噬之痛說得如此云淡風(fēng)輕呢,若塵知道莫望肯定還做了自己不知道的,只是不想說?!昂吆撸阏媸遣惶孤誓?,莫望?!比魤m笑著喝了兩杯。
“聽說,你要大婚了。”若塵停住了酒杯,他還是問出來了。“嗯?!比魤m看著酒杯。莫望想接著問,可是理智讓他停住,“那祝你幸福?!蹦胩炀怪徽f出這句話。若塵用難以言語的心情看著莫望,后來還是一笑帶過,用了些力推了推莫望的后背,“謝謝你,只要你莫再突然向魔界宣戰(zhàn),我就很幸福了?!蹦嬒乱槐?,想著若塵成婚,他還有何理由向神界開戰(zhàn)呢?他還有何資格向神界索要什么呢?沒有意義了,他默默說了句,“不會了?!蹦恼Z氣無奈又無力。若塵似是心疼又似不忍,眼角流下淚水,馬上又喝下一杯。她猛地起身,在這片林子中,有光束的地方,輕舞旋轉(zhuǎn),極盡溫柔,似是在表達(dá)些什么,只見周身花瓣一次次撫摸她的臉頰,帶走一滴滴淚花。莫望在下面一杯又一杯,不禁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她的樣子,默默微笑,他張開手施法,放出了些光點(diǎn)般閃亮的冰晶,此時的若塵看著更是美麗動人了些。
若塵跳完這舞。轉(zhuǎn)過身去,并沒有看莫望,“今日見到你很好,我就放心了,以后,保重?!彼曇袈犞煅?。莫望看著她遠(yuǎn)去,突然站起身,“若塵!”莫望叫住她,“日后若你后悔了,我?guī)阕??!彼秊槭裁磿蠡冢粫缘米约涸谥v什么,只是脫口而出并未思考。若塵沉默著,沒有回答莫望,只是喚了白澤,漸漸消失在這仙境。莫望看著若塵走了,低下身子,拿起剩下那點(diǎn)酒,“果然又沒喝完?!闭f著他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獨(dú)自躺倒在地上,閉眼感受萬物的氣息。
若塵回到九寒宮,進(jìn)了房內(nèi),走向床邊。忽然,她被一個寬大的臂彎從背后擁入懷中,“塵兒,你去哪兒了?!比魤m聽這聲音是梧罹,她似是有些心虛,“我去了云幽的住處,想告訴他我大婚的消息?!蔽囝韭犞?,便將若塵身子轉(zhuǎn)過來,“可你讓我等了你好久哦。”若塵不知所措,“我明明吩咐水月,告訴你不必等我的,這個水月。”梧罹裝出生氣的樣子,盯著若塵,“我不管,我偏要罰你?!闭f著梧罹就突然吻上若塵的唇,兩人一邊擁吻一邊倒在床上。此時若塵心里竟有些不安,梧罹似是有所察覺,便離開了她的唇,溫柔撫摸著她的頭,似是在安撫她?!吧倒希阄页苫榍?,我不會對你怎樣的?!比魤m低頭不語,說著梧罹便緊緊抱著若塵,閉上了眼睛?!澳阕鍪裁矗侩y道你今日不用回火罹宮去了?”若塵問著?!皦m兒,我太累了,今日一直在準(zhǔn)備你我的大婚呢,那些事太繁瑣,現(xiàn)下我好困啊,恐怕沒有力氣再回火罹宮去了,就讓我在你這兒睡一晚吧?!蔽囝菊Z氣聽著的確很疲憊,說著說著竟睡著了。若塵聽他這么說,才想起來,是了,后日就是它與梧罹大婚的日子。想到這里,若塵一夜未眠。
綠色的火焰在空中燃燒,隱約聽見詭異的笑聲在周圍蕩漾,只見是白虎站在妖界入口處。“白虎大人。”看見有一個牛頭人身的看門妖怪,他恭敬地向白虎問好?!拔乙娗б?。”白虎語氣冰冷,面無表情?!安恢笕苏椅覀兺跤泻问掳??”白虎露出牙齒,威脅著那個小妖,“你爺爺找千耀,也是你這等小妖能管的?”只見那小妖立馬低下頭,極度害怕的樣子,趕忙開門讓白虎進(jìn)去了。
“哦喲,白虎大人,您可是好久未來過我妖界了?!边h(yuǎn)遠(yuǎn)看見一位穿著綠衣的妖艷公子,聲音富有心計,他身后跟著一貓又,緩緩走出來?!昂?,千耀,你怎得還是喜歡變作一副人形的樣子,如此虛偽不嫌惡心。”千耀用那衣袖掩面輕笑幾聲,走到白虎旁邊,“那白虎大人不也還是一樣,就算跟了魔界王子,哦不!現(xiàn)在是魔尊了,您不還是喜歡以原身示人?好擺出一副嚇人的模樣?不知道您化作人身的樣子,是何等英俊瀟灑呢?”千耀一邊說著,一邊在白虎周邊打轉(zhuǎn),總是一副在打什么小算盤的樣子。白虎似是不悅,一爪拍向千耀,只見那千耀的胳膊被抓出血印,這才離白虎遠(yuǎn)些,“我今日來不是找你閑聊的!”千耀坐下,用手在傷口上一拂,只見那傷口消失了,他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哦?”白虎瞪了他一眼,說著“再過兩日,是神界三皇子與若塵天神的大婚,我要你佯裝進(jìn)攻神界,在慌亂中傷了那若塵天神?!鼻б劬D(zhuǎn)了轉(zhuǎn),嘴角勾出一個邪魅的角度,“白虎大人這是在說笑?你們神魔開展都落得個兩敗俱傷,如今讓我妖界去攻神界,怕是......”千耀將目光轉(zhuǎn)向一旁?!拔也⒎亲屇銈冋婀ゴ蛏窠纾恍枳屓魤m天神受點(diǎn)傷!”“這......那若塵天神可是得罪了您,您何不直接將她除去?何必如此大動干戈?”那千耀故作不愿的樣子。白虎一聲吼叫,撲上去按住千耀,只見貓又面露狠色,正要上前,被千耀制止,“我叫你去做,你便去!何來如此多的話!其余的事你不必管!”那千耀暗自一笑,馬上說著,“是!白虎大人!千耀怎敢違逆您啊!求白虎大人原諒千耀不自量力!”白虎這才放開他。轉(zhuǎn)身正要離去,“記住!只需讓若塵天神受輕傷便可!若是危及她性命!小心你的蛇頭!”
千耀表面恭敬地看著白虎離開,而后笑容就消失了?!巴?,那白虎算什么東西,不過是那莫望的神獸而已!”千耀旁邊那貓又說著,“哼,那他白虎也是魔界的神獸。”千耀游走了半圈,突然開始奸笑,“白虎大人吩咐的事,定是要去好好做的?!蹦秦堄钟謫柕?,“可,千鴻君他前幾日不就是被......”“我知道!”只見千耀的人臉閃現(xiàn)出兇狠蛇頭的模樣?!澳麣⒘宋业艿埽液螄L不知!怎會不恨!”千耀轉(zhuǎn)而又邪魅地笑出來,“不過這次,像是送上來的機(jī)會。你注意到了嗎?方才白虎似是很緊張那位若塵天神,冷酷無情的他,竟會要留個神的性命呢。聽聞,莫望在大戰(zhàn)時,曾與一位女天神一同消失一天一夜?!鼻б壑邪l(fā)出綠光。貓又聽了似是知曉了他的意思,也笑了笑?!叭?,吩咐下去,白虎大人有事需要我們妖界呢?!必堄致犃嗣铖R上下去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