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在這個位面再待上一段時間的。
一天一天的,幾乎每天早上醒來,都能看到一個不一樣的世界。
大馬路上的公交車,忽然變成了雙層的,街邊巡邏的警察的制服,忽然之間換掉了,街邊的共享單車,忽然從黃色變成了藍色。
沈冰和代冬兩個人,每天致力于尋找這些小不同,日子過得倒也有滋有味,直到有一天,沈冰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這座城市,變成了廢棄的城市。
破碎的玻璃,胡亂紛飛的紙屑,大馬路上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除了沈冰和代冬呆的那兩個房間,其他一切都變了。
沒了匆忙的行人,沒了來往的車輛,也沒了天天能聽到的廣場舞音樂聲。留給兩人的,是一座空城,破敗的空城,孤寂的空城,死氣沉沉的空城。
果然,這個位面的人類,把自己給玩死了。
“時間長河不允許能夠穿越時空的組織機構(gòu)存在,果然如此。”沈冰嘆道。
這個位面的BUG,已經(jīng)被時間長河永遠的修復(fù)了。自己還真是好運呢,居然可以見到這樣的位面。
代冬盯著這個破敗的城市,皺了下眉,嘖嘖的嘆了兩聲,而后嘴角露出了一個釋然的微笑,對著沈冰說:“這下,就真的沒有什么好留戀的了,我們走吧?!?p> 即使沈冰不出手,這個位面的所有人,也逃不過消亡的命運。這下子,代冬對沈冰的那點芥蒂,算是徹底放開了。
“那,走吧?!鄙虮α诵?,抓住了代冬的肩膀,空城中,兩人的身影瞬間消失。
……
“一去二三里,煙村四五家……”耳邊傳來的書聲,讓沈冰愣了一下。抬起頭望了望周圍的環(huán)境,熟悉而又陌生。
自己不是在公司兢兢業(yè)業(yè)的敲代碼么?怎么?突然就重生了?沈冰低頭望著自己幼嫩的雙手,陷入了沉思。
翻了翻手里的書,人教版一年級上冊,語文。一年級,沈冰的時間還很長。沈冰頓時激動起來。
這種事情,也會發(fā)生在我身上?拳打疼訓(xùn),腳踢阿李,左擁幼楚,右抱小魚。看我沈冰翻江倒海,商海浮沉……
“沈冰!專心一點!背書,別開小差!”一個粉筆頭砸到沈冰的頭上。
“亭臺六七座,八九十支花……”別管你是不是重生,在學(xué)校,就算你是天王老子重生回來,也得聽老師的。
沈冰覺得有點不太對勁,總覺得好像有什么東西忘了。搖了搖頭,旋即又釋然,自己肯定是記不清自己一年級的時候,昨天干了什么今天在干什么。會覺得有些事情忘了很正常,過兩天就好了。
對于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來說,一年級,呵呵。
放了學(xué),沈冰背上書包,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往家里走去,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想見見自己這個年代的爸媽,還有那棟記憶中早已拆遷的平房。
剛出校門,沈冰就被一個高年級生給堵上了。
沈冰小的時候住在農(nóng)村,這片地區(qū)在經(jīng)歷了二十年的變遷后,才慢慢變成高樓林立的城市。不過此時,依舊是以村落、大隊為單位的鄉(xiāng)村聚居地。這個人,沈冰認識。
吳勇,隔壁村的,老爹吃了官司,從小到大沒人管的,屬于到哪哪頭疼的那種。雖然說現(xiàn)在因為九年義務(wù)教育的原因,還在學(xué)校里上學(xué),不過,管教無果之下,連老師都不樂意搭理他。這家伙,妥妥的校園一霸。
沈冰對他印象很深刻,小時候被他敲詐勒索的記憶一直埋藏在心底深處。
“身上有錢么?借我?guī)讐K錢?!眲e以為小混混都是白癡,他們比一般人更懂得怎么規(guī)避法律的制裁。他們敲詐從來不會直接開口討要,而是說“借”。至于還,我沒說不還啊,這不,你沒問我要,我忘了么。
沈冰看了一下比自己高了一個頭,還壯實了不少的吳勇,暗罵了一句,摸了摸口袋,有個硬幣,就掏出來給了他。
回來第一天就遇到這種糟心事。
“就一塊?”吳勇似乎有些不滿,“你口袋里還有么?給我看看?!?p> 二十年前的一塊錢不是現(xiàn)在的一塊錢,當(dāng)年的紅豆棒冰三毛錢一根,五毛錢兩根。
沈冰憋著氣,將口袋外翻,是以自己的確沒錢了,吳勇這才讓他離開。
“滾吧,不準(zhǔn)告訴老師,你要敢告訴老師,我揍死你!”
龍游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走在回家的路上,沈冰心中有點憤懣。我一重生人士,格局不是你一個小混混能夠理解得了的,不跟你一般見識。
沈冰想搞點錢,卻發(fā)現(xiàn)無處著手。對于小時候的時事變遷,沈冰并不了解,如果早知道有那么一天自己能夠穿越回來,沈冰發(fā)誓,他一定會天天認真觀看新聞聯(lián)播,關(guān)注家國大事。
唯一知道的,就是房價會上漲,電商會崛起。不過,這些東西,都不是沈冰一個五六歲的小屁孩能夠接觸的了的。
再過幾年,網(wǎng)絡(luò)會興起,開個網(wǎng)吧其實是不錯的選擇。
晚上,沈冰睡下后,做了個夢,夢到變成了億萬富翁,世界首富。一群群的漂亮小姐姐排著隊的要嫁給自己,但沈冰一個都不娶:你們都是看中我的錢才和我在一起的,如果我沒有錢,你們還會愛我么?
“會的!”“會的!”“我不是看重你的錢!”“醒醒!”“我會嫁給你!”“該起床了!”“我要嫁給你!”“醒醒,再不起床遲到了?!?p> 沈冰:“???”
爬起來洗漱,吃過早餐,沈冰繼續(xù)背著書包去學(xué)校。
還能回到這種原本以為已經(jīng)一去不復(fù)返的生活,沈冰也是挺享受的。當(dāng)然,如果沒有吳勇,那就更好了。
“嘿,小子,借我?guī)讐K錢。”
沈冰的小學(xué),很小,一個年級一個班,整個學(xué)校也才三百多個學(xué)生。興許是見沈冰好欺負,吳勇又找上了沈冰。
這類人就是這樣,你的不反抗,不會招來憐憫,而是只會招致更加變本加厲的欺侮。
“我今天沒帶錢?!鄙虮⒅鴧怯?,淡定的說道。原本沈冰是不準(zhǔn)備和他一般見識的,但是這種小屁孩,如果真的不知道收斂的話,說不得要給他打痛了,他才能知道“死”字怎么寫。
“沒帶錢?我看看!”吳勇伸手就要來掏沈冰的口袋。
沈冰是真的沒帶錢,但即使如此,他也不會允許這個小屁孩來掏自己的口袋。于是,沈冰一把推開了吳勇伸過來的手。
“嘿,毛小子膽子不小嘛。”吳勇抬手就給沈冰后腦勺上來了一巴掌。
一個二十七八歲,都快奔三的人,讓一個十來歲的熊孩子給欺負了,這話說出去讓人笑掉大牙!沈冰的怒氣值,蹭蹭蹭的就往上漲。
抬頭掃視了一番四周,路邊剛好有半塊紅磚。那個年代,這種紅磚到處都是,不稀奇。撿起紅磚,沈冰胸口劇烈的起伏,鼻翼扇動著,倒是把吳勇嚇了一跳,連忙后退一步,防備著沈冰。
猶豫了一下,冷靜下來,沈冰到底還是沒把這半塊磚砸過去。
沈冰小時候家里窮,連學(xué)費都是每年東拼西湊借的,要是真把這吳勇砸出個三長兩短的,光賠錢就得要了他一家人老命了。為了這種渣滓,實在是沒必要。
“嗬,還挺橫!你撿塊磚有個毛用,來,朝這里砸,你敢么?”一見沈冰退縮,吳勇心里就有數(shù)了,這小屁孩,剛剛就是在氣頭上,看起來兇悍,其實本質(zhì)上就是個銀樣镴槍頭。
常言道: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而像沈冰這樣,帶點腦子還惜命的小屁孩,最好欺負。這種人,吳勇見多了。只要在氣頭上的時候,稍微避一下,等他那股氣一卸,那就是想怎么欺負就怎么欺負。
人家重生回去都是裝逼打臉,我重生回來怎么就偏偏攤上這種事呢?沈冰心里有一瓶珍藏多年的老干媽不知道該不該說。
吳勇見沈冰不敢動,于是,上前一把奪過沈冰手里的半塊磚:“怎么了?慫包,讓你砸你也不敢砸?”說著,還伸手甩了沈冰一巴掌。
沈冰徹底怒了,抬手一拳就砸在吳勇的眼眶上。
“哎喲!”
兩人扭打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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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羽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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