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邊四個人的氣氛實在是很奇怪,所以陶笙中午起床之后直接就去了隔壁,木蘭的情況還是不怎么樂觀,但加上藥物的輔助控制已經(jīng)好了很多。
“杰里米,木蘭怎么啦?阿芬呢?”陶笙一進門就只看到了杰里米和窩在沙發(fā)一角的木蘭。
“就是阿芬回家了,昨天晚上她又陪了木蘭一夜,今天早上回家的?!?p> 陶笙點了點頭:“確實,人再不服老也不行,阿芬雖然心態(tài)像個小姑娘,但身體依舊是個老太太?!?p> 杰里米對著她豎起了大拇指:“這話千萬不能當著她的面說?!?p> 陶笙笑了一下,走到木蘭面前,蹲下與她平視:“木蘭,認識我嗎?”
木蘭驚恐抬頭,看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那就好,放輕松,我在這兒呢。”陶笙說完一抬頭,錢塵和李慕見就站在門口了,她嘆了口氣繼續(xù)和木蘭說:“今天外面天氣很好,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不然你帶我去阿芬家?”
木蘭一聽到阿芬,立刻點頭,從沙發(fā)上下來,拉起陶笙就要走。
“我跟你一起去?。ㄎ腋阋黄鹑ィ。。卞X塵和李慕見同時說。
“不用,你們認識路嗎?杰里米,咱們?nèi)齻€去?!?p> 突然被cue到的杰里米一臉蒙圈地點頭。
李慕見瞪著陶笙,陶笙偷偷的用表情和他撒了個嬌。
不讓李慕見去,是怕在錢塵面前穿幫,不讓錢塵去確確實實是因為不想讓他去,阿芬好像認識他,一看到他說話就更不留情面了。而且今天她還要問清楚木蘭之前到底發(fā)生過什么事,只有看到病灶,才能對癥下藥。
自從陶笙和木蘭說完要帶她去找阿芬,她就一直很開心,走路蹦蹦跳跳的,完全和之前的高冷形象相反。一個分岔路口,杰里米突然不走了。
“走???!”
“我不認識路!”
“?。磕銢]去過阿芬家?”陶笙十分吃驚。
杰里米點點頭說:“我們這么多人,只有木蘭開始來的時候去過一次?!?p> “哇,這么神秘???阿芬不會是黑幫老大吧?”陶笙開玩笑的功夫,木蘭已經(jīng)拉著她往左走了。
在木蘭的帶領下,他們出了小區(qū),穿過兩條街道,又走過一條長長的小路,小路兩旁都是冒密的樹木,路的盡頭竟然是一幢不大不小的別墅。
陶笙站在門外,問木蘭:“阿芬住這里?”
木蘭肯定地點頭。
陶笙:住這里就不能用有錢來形容了吧,這得是非常有錢了吧。
“阿芬!阿芬!!”木蘭突然大喊。
陶笙趕緊拉住她:“木蘭,木蘭,小聲點,你吵到其它人就不好了?!?p> “沒什么其它人,這里就我自己!”阿芬突然打開門走了出來,一頭銀色慵懶地趴在頭上,身上的衣服也是正常老年人穿的衣服了。
“你還記得啊,倒是小孩兒,記性就是好?!卑⒎姨ь^笑得和藹,陶笙愣神看了好幾次,要不是臉沒變,她真的認不出來面前這個和藹可親的老奶奶就是毒舌阿芬。
“進來吧!”阿芬領著木蘭在前面帶路,陶笙和杰里米走在后面。穿過三道門,才到客廳,這客廳本來挺大,但一面種著花草,一面擺放著樂器,一面極其藝術的擺放著各種畫作,剩下的那一面是藝術品。
“你們倆隨便坐吧?!卑⒎依咎m坐下,木蘭靠著阿芬,看上去就十分安心。
“呃,阿……張奶奶,您不是和……”陶笙覺得看阿芬這個形象,再叫阿芬就十分格格不入了。
“你結巴什么,誰在家不穿的舒服點啊。還叫阿芬??!”阿芬莫名其妙又說起了臺灣腔:“你說我老公啊,他說過我在哪兒他就在哪兒!我可不是和他住一起嗎?”
“那……”陶笙就說了一個字就卡住了:長期寫東西都把腦子寫堵了,看到有故事就像往上沖。
“對不起啊,阿芬!”陶笙誠心道歉。
阿芬看著她欲言又止,拍了拍木蘭的手,對著杰里米說:“從客廳后門出去是后院,后院有不少能玩的東西,你帶她去玩吧。”
“嗯!”杰里米對著木蘭指了指后面,木蘭看了看阿芬,阿芬點頭,木蘭才有些不情愿的走開了。
“想問什么問吧,沒什么顧及的,大家都是年輕人嘛!”
“哈哈!沒什么,就是剛才一瞬間突然覺得我自己很可惡,和那些靠扒人隱私活著的人沒什么區(qū)別?!?p> “我見你第一面就想問,姑娘啊,你幾歲啊,怎么看上去比我歲數(shù)還大呢。有些大道理心里懂就行了,挨個兒弄明白就變成了老人,假裝不明白才應該是你這個年紀該有的狀態(tài)?!卑⒎疫f給陶笙一杯水,陶笙握在手里沒喝,開口到:“我想知道木蘭以前的事情。”
“也不是不能說,就是越多人知道對這孩子就越不好?!卑⒎疑晕⒅绷艘幌潞蟊?,往后靠在沙發(fā)上說:
“我把他從警察局門口帶回來的時候她才七歲,那個時候小軍才沒,我一個人守著那么多房子也沒什么意思,就把她帶回來了,收養(yǎng)要辦手續(xù),就帶著她又進了剛出來的警察局,警察勸我好好想一想,這孩子進警察局是因為猥褻、殺人未遂、投毒還有什么我忘了,一大串的罪名,有的我聽都沒聽說過??晌覇慰催@孩子的眼睛,干凈又膽怯,跟上面的罪名絲毫不掛鉤,堅決要帶她回來,警察還是勸我,還給我看了他們留檔的視頻。那不僅是木蘭的噩夢,也是我的。視頻里,木蘭光著身子,身邊至少有兩男兩女,對著她上下其手,她身上全是紫青紫青的傷痕。”
“畜生!”陶笙沒忍住罵了一句臟話。
“我還是把她帶回了家,一個老太婆,半截身子入了土了,沒什么好怕的。后來她洗完澡換上新衣服,我才發(fā)現(xiàn)她身上還有許多針孔。那孩子來的時候一句話也不說,我廢了半年的時間才讓她開口,每天給她讀詩經(jīng)楚辭,慢慢地她就一天天好起來了??烧l想到又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p> “阿芬!”陶笙紅著眼眶不知道說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