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搖擺

　　【1992年6月27日，土曜日，晴】

　　早上，三井下樓路過琉璃的客房，正猶豫著要不要敲門，門就開了。

　　對上琉璃的笑臉：“三井哥哥，早安?！?p>　　“琉璃，早安?！比杏X，琉璃跟昨晚有些不一樣，好像心情已經好了很多。

　　“今天要加油啊！即使父親不在場邊指導，湘北也一定可以贏的！”

　　“當然。我一定會把全國大賽的出線權作為禮物，送給安西教練！”

　　.

　　神奈川縣內聯(lián)合決賽的最后一場，平塚體育館。

　　陵南和湘北，這兩支讓海南陷入苦戰(zhàn)的隊伍，終于要上演最后的對決。

　　琉璃剛剛得知，前一天的比賽，陵南在加時賽中1分險勝海南。

　　雖然琉璃對體育比賽的晉級制度沒有智花那么了解，但也飛快地計算出了結果：這場湘北必須贏下陵南至少2分，才能出線；換言之，即使陵南輸給湘北1分，都會因為相互之間的比分優(yōu)勢而把湘北淘汰掉。

　　「琉璃」說的，擅自改變了這個世界的進程，原來就是這件事……

　　“我早該想到的，作為這個世界「真實存在」的人物，當然可以憑自己的努力改變結果……”

　　“智花，你真的，完全融入這里了呢。但是，湘北籃球隊，也沒有那么容易就輸掉。”

　　“就讓我們丟開劇情，讓湘北和陵南真正地較量吧?！?p>　　琉璃看著陵南那一邊，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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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陵南自然也提前計算出了可能的結果，這不是足球比賽，“可以輸1分”在籃球場上并沒有任何優(yōu)勢，兩隊依然是在同一起跑線。

　　“3年前，自從縣內最高的中學生魚住決定加入陵南，”田岡教練回憶道，“我便知道，進軍全國，不再是奢望了?！?p>　　智花看著身邊的田岡教練，雖然之前覺得他不是那么討人喜歡，甚至還有點兇神惡煞；

　　但是作為教練，他對陵南籃球隊傾注了全部精力，把仙道從東京帶來了神奈川，把原本沒什么籃球基礎的魚住培養(yǎng)成縣內一流中鋒。

　　他對籃球的熱愛，真的不輸給任何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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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能夠得到MVP三井壽，優(yōu)秀的控球后衛(wèi)宮城良田，還有十年難得一遇的奇才流川楓，那么陵南一定會成為一支可怕的勁旅?！?p>　　可惜結果大家都知道，三井和宮城，因為安西教練而選擇了湘北；

　　至于流川楓，智花曾問過自家弟弟，為什么選湘北，而不是跟她一起去陵南就讀。

　　得到的答案是：“離家近?！?p>　　“但是現在這支隊伍，也絲毫不遜色！”田岡教練對他和他的隊員充滿信心。

　　魚住和赤木，仙道和流川，陵南和湘北……是站在天平的兩端，命中注定的宿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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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運的對決，隨著一聲哨響，開始了。

　　湘北的第一分，被櫻木以一個中距離跳投拿下。

　　“哈哈哈哈，我勸你們，還是不要以你們的常識來判斷我這個天才比較好??！”

　　櫻木超級得意。

　　“這小子，剃了個光頭之后，實力也增加了不少嘛。”智花感嘆。

　　“看來真的，有拼命練習呢。”仙道對這個“初學者”也刮目相看。

　　又是一記妙傳，福田甩開了櫻木的防守，射籃……卻被前來補防的三井，造了一個進攻犯規(guī)。

　　畢竟是國中MVP，即使荒廢了兩年時間，也不能把他當作普通人來對待，福田在經驗方面，還是比不過三井。

　　“你別得意啊，本天才剛剛是故意讓你的?！睓涯緦ΩＬ镎f。

　　福田不喜歡被這樣挑釁，聲音沉了下去：“你應該說「請」，我比你年長一歲，對我說話要客氣點?！?p>　　“什么？你竟然在本天才面前大言不慚？”

　　彥一在一旁小聲嘀咕：“福田前輩正在和櫻木交談，似乎有少許火藥味啊……”

　　田岡教練連忙提醒福田：“福田，你不要受那小子的挑撥?。　?p>　　“你說什么？！你忘了我這個天才的厲害了嗎？老頭子！”櫻木不服，沖著場外的田岡教練說。

　　“哈？櫻木花道，竟然稱呼田岡教練為「老頭子」？！”

　　彥一又重復了一遍「老頭子」這個詞，讓田岡教練氣到恨不得去場上踹櫻木花道幾腳。

　　“教練，教練，你不要受他挑撥，不要生氣啊。”智花連忙安撫自家教練，遞過保溫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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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靜下來的福田，接過仙道的傳球，輕松得分，還造成了櫻木的犯規(guī)。

　　這個2+1之后，陵南取得了5:2的領先，而且前五分都是福田一手包辦。

　　“福田，干得漂亮！”

　　“就是這樣！”

　　陵南的氣勢愈發(fā)高漲，此時的魚住則在籃下所向披靡，已經連續(xù)射入三球。

　　之后一記大帽，將櫻木連球帶人扣倒在地——但是犯規(guī)了。櫻木第一次有了罰球的機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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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經三年級，所以這是最后的機會了，假如不能進軍全國大賽，那么對陣陵南，將是我高中最后一場比賽了。”木暮摘下眼鏡，用布輕輕地擦拭著。

　　……

　　想著前一晚，木暮在體育館說過的話，和那時留戀的神情。

　　櫻木在罰球線前，慢慢下蹲，擺出了“倒馬桶”式的罰球姿勢，將球從下往上扔了出去。

　　雖然被看臺上的大部分觀眾笑話“這奇怪的姿勢”，但結果是，兩罰全進。

　　“他竟然知道里克·巴里的罰球方法嗎？”彩子問安西教練。

　　安西教練“呵……呵……呵”的笑聲，讓彩子明白，果然還是碰巧而已。但是能夠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想到這樣的罰球方法，也證明，櫻木也不愧為「天才」之名了。

　　“本天才自創(chuàng)的罰籃動作，怎么可能不命中呢?！睓涯镜靡獾匦?。

　　田岡教練叫了暫停，“魚住，你去協(xié)助福田，把赤木引開吧?！?p>　　“是！”

　　“在湘北采取人盯人的這段期間，我們要以福田為進攻中心?！碧飳叹毿睦锴宄?，一直以來對待福田太過苛責，其實他跟仙道一樣，也需要被鼓勵和認可。

　　因為初學者櫻木花道的防守，就是湘北最大的漏洞。所以和他對位、又有一流進攻能力的福田，就成了陵南最好的得分點。

　　這套戰(zhàn)術明顯很奏效，得到稱贊的福田，整個人像是被點燃了，不負眾望，接連得分。

　　距離上半場結束還有2分鐘時，

　　仙道和福田配合完成了一次漂亮的空中接力，令全場沸騰了，

　　幾乎場內的歡呼聲一邊倒地投向陵南。

　　“YES!”

　　仙道，魚住、福田，三人擊掌。

　　“Unbelievable！Unbelievable！”彥一激動地飆了好幾遍英文。

　　雖然智花有時候也覺得彥一有時候太過聒噪，但是籃球隊的人，就是這么熱血的少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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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半場最后的時間，三井承擔起湘北得分的重任，無論是植草還是越野，都阻擋不了他的連續(xù)命中。三井憑一己之力，依靠三分球把分差縮小到了6分。

　　翔陽輸掉比賽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忽略了三井的外線能力，陵南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中場休息，田岡教練調整了下半場的陣容，派上陵南最佳防守隊員池上去防三井，以限制湘北的外線得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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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智花統(tǒng)計的雙方球員數據，仙道看到，流川在今天的上半場只得了2分。

　　而過往的比賽，流川的數據是場均20分。

　　所以，這并不是流川真正的實力。

　　智花也覺得，流川有所隱藏，也不忘提醒仙道：“要小心流川，你知道，他一直以擊敗你為目標?！?p>　　“嗯，當然?！?p>　　下半場，觀戰(zhàn)的人群又增加了，除了兩隊的支持者，甚至還有不少在附近上班的成年人也被吸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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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同于上半場刻意回避與仙道的1v1，流川終于采取了行動，動作和步伐有了變化。

　　仙道看透一切地說：“你這家伙，從一開始，就把賭注壓在后半場嗎？”

　　“這都是為了要擊敗你，仙道！”流川的答復言簡意賅。然后突然改變運球的速度，后撤一步拉開空間，后仰跳投。

　　命中。

　　“又增加了新的招數呢?！北绕鸬梅帜芰?，更令仙道刮目相看的是，這個前段時間還很稚嫩的一年級生，終于有一點王牌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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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流川連續(xù)得分，田岡教練氣急，忍不住喊道：

　　“怎么搞的仙道！你是早上沒吃飯嗎？到底什么時候才肯認真地比賽啊？對面只是一年級的小鬼??！”

　　仙道此時的表情，還真是仙道式呆萌，也只有他才有這么好的心態(tài)了。

　　不過，當他的嘴角微微一笑，不急不躁地準備進攻時，智花知道，仙道要開始認真了。僅僅幾秒鐘過后，下半場仙道面對流川的第一次出手，就是在同樣的45度角位置，完美復制了他剛才的動作。

　　陵南和湘北，這兩隊的王牌真的很像，一樣的任性……比賽一時間似乎變成了仙道和流川的斗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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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方交替進攻和領先。

　　但是在激烈的對抗中，魚住的總犯規(guī)次數又達到了4次，不得不被迫換下場。陵南替補的中鋒，完全不是赤木和櫻木的對手，所以，湘北幾乎包攬攻防兩端的籃板，顯示出巨大優(yōu)勢。

　　“不用急，我們還有時間啊。”又是仙道站了出來。

　　連魚住都覺得，平心而論，仙道比他更適合做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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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湘北不斷把比分拉開。

　　內線有赤木和櫻木，外線有三井，還有隊內的王牌流川，和組織進攻的宮城，他們的配合行云流水。

　　“好誒！”

　　木暮仿佛看到勝利的曙光。

　　當這五個人發(fā)揮出他們完全的實力，湘北就會變成一支非常厲害的球隊！

　　“我們會勝利的，安西教練！”

　　但是執(zhí)教多年、經驗豐富的田岡教練，他的感覺是不會出錯的。勝利的天平，一定會再次回到陵南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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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湘北還沒有意識到，這場比賽他們每個人的犯規(guī)次數過多；

　　以及，他們的板凳球員實力太弱，沒有一個人能夠取代場上的那五個人；

　　而且，櫻木花道雖然進步神速，但是歸根結底還只是一個門外漢，比賽經驗還很欠缺；

　　最后，今天安西教練不在場邊指導，就是湘北最大的不安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