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聽到聲音,一回頭,說道:“啊,那些惡心的東西都飛走了?!?p> 凌風發(fā)現乾坤的眼睛一直盯著自己,有些愧疚地說道:“對不起,沒能幫上你什么忙,還連累了你這么多。”
乾坤滿不在乎地搖了搖頭,說道:“現在還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們得趕緊回去了吧?!?p> 乾坤怕凌風和他回去的太慢,那個挨千刀的翁十仲又要把所有的過錯全攬在凌風的頭上,雖然乾坤很看不慣翁十仲這樣的人,但是凌風目前還在翁十仲手底下干活呢,切不可輕舉妄動。那里的所有人都是看翁十仲的臉色的,乾坤為他出頭反倒是會起副作用,日后凌風在那里也是會混不下去的。
凌風也點了點頭,感覺乾坤說得也是很對,便背起藥簍子,繼續(xù)趕路。
或許凌風不明白剛剛乾坤一直盯著他的原因,其實,剛剛乾坤和那些三足翼對抗時,不經意間看到凌風逃跑的是那么的迅速,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乾坤這也不是在貶損凌風只會跑路,他只想看看他的身體到底跟乾坤自己有什么不同,他的速度,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快,他敢斷定,就算是后天鍛煉過的,速度也不會這樣的快到驚人。
但是,乾坤看了凌風有了好一會,就是沒看出凌風與他的不同之處,便也只好作罷。
跑出了郊外,到了陳王街,雨居然停了,更讓二人吃驚的是,路上居然一點泥濘也沒有,似乎沒有下過雨一樣。
“難道?就在那一個地方下了雨?”乾坤轉過頭對凌風說道。
“看來是了?!绷栾L也是十分無奈,早知道,就不去那個破林子里了。
就這樣,街上的人像看異類一樣看著渾身都被雨水淋透了的乾坤二人。
時間不容他二人耽擱,凌風跑得飛快,回到了翁十仲的宅邸之中,把藥簍子放下來。
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房門已經被緊閉上了,或許翁十仲睡著了。
凌風和乾坤都進不去房門,就在二人想辦法敲門時,一個潑辣的聲音大聲響起,翁十仲拿著一根長棍向凌風走了過來。
“小兔崽子!你又去哪鬼逛了?嗯?老子的藥材呢?”
翁十仲的眼睛如同銜了一雙鐵環(huán)一樣緊緊地盯著凌風,目透兇光。他猛地一棍子狠狠打在凌風的脊梁骨上,凌風疼地彎下了腰。
“在藥簍子里……”凌風顫聲說道。
翁十仲乜斜了凌風一眼,然后眼神看向藥簍子,他一看藥材全部都濕漉漉的,表情立馬變得陰翳,把藥簍子一摔,一驚一乍地喊道:“這藥材怎么都潮了!小兔崽子你怎么弄的!”
凌風眼神閃出一絲難色,語氣拘謹地說道:“我們去采藥的時候,下著大雨,我們都被淋濕了,藥材也沾上了雨水?!?p> “小兔崽子!你知不知道我要的藥材必須全都是干的,要不就失去了藥性!大雨,哼,我看你們是故意延期來謊騙我,這渾身的水也是剛剛潑在身上的偽裝吧?”
翁十仲不分青紅皂白,指著凌風的后腦勺開始一頓地破口大罵。
凌風一時失了語,況且他若是反駁也是徒勞,在翁十仲眼里,他做什么說什么都是錯的,只能默默地忍受著翁十仲的毒罵猛打。
乾坤在一旁看著凌風這個慘然失落的樣子,心疼得很,于是在一旁為凌風解釋道:“我們真的采藥遇到了大雨,你怎么不查明情況就來指責他?”
“呦?!蔽淌俪け梢牡匦α诵?,一副皮里陽秋的樣子說道,“你是新來的吧?能跟這個小雜種做同鄉(xiāng),真是笑話死我了,你看他一副爛泥扶不上墻的樣子,是不是很好笑?。俊?p> 乾坤聽著翁十仲的話,這明擺著是變著法來罵他啊,乾坤臉上笑嘻嘻地看著翁十仲,心中卻罵了翁十仲千百遍。
“他就是人長得小,膽子也小。哈哈哈哈……”
你看你長得跟個肥豬一樣,笑的跟智障一般!灌了一肚子的肥油嗎?連腦子都生銹了!
翁十仲笑了笑,推了推凌風的肩膀,又扇了凌風的一個嘴巴子,說道:“是啊,心眼子可真小,要不,怎么會來我這當個小奴隸呢?真是怕餓死活不下去呀,哈哈哈……”
乾坤嘴角一笑,眼神卻變得冷了下來,眼神定定地看著翁十仲,淡淡地笑道:“是嗎?翁老板真的是仁義大方。”
您可真大方,你長得和房子一邊大,心眼比你手里的那根棍子都細呢。
翁十仲看了一眼那個藥材,低聲喃喃地說道:“這些藥材焙干后應該還能用。”說罷便提著藥簍子,打開房門,向里面走。
走近去一半,回頭半只眼睛看向乾坤,笑著說道:“你以后可別學著他,要不然啊,在這陳王街,下場可能還要慘?!?p> 說完,笑聲囂張地揚長而去。
乾坤的眼睛一直在深深地盯著翁十仲,目光不離一分。
第二天,凌風起的比較早,他把院子掃的干干凈凈,掃完后看到乾坤站在那里看著他。
“起得怎么這么早,大家都沒有起來呢?”
乾坤關心地問道。
凌風把頭偏過去,不看乾坤,乾坤啞然一笑,這是在賭氣嗎?
“怎么了,不理我了?”乾坤笑著說道。
凌風見乾坤向他這里走過來,便向后退了退,小聲地對乾坤說道:“你別這樣跟著我,翁十仲他會給你小鞋穿的?!?p> 小鞋?就他?也配?
乾坤一臉的不屑。
“就憑那個肥豬嗎?我告訴你,本少爺一點都不怕他,相反,還想要揍他呢!”乾坤揮舞了一下拳頭,惡狠狠地說道。
“噓?!绷栾L滿臉的驚恐,“小聲點?!?p> 乾坤見到這,眉間的惡氣也舒展開了,是啊,自己不怕,也不能連累了凌風啊。
乾坤看著乾坤,頓時心生了幾分可憐,便把他拉到一邊,問道:“你怎么會來到這里當奴隸呢?”
乾坤看到凌風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凌風的眼神也黯淡了下來,眉宇間又增添了幾分惆悵之色,骨節(jié)被凌風自己捏的發(fā)白。
他似乎想起了一些痛苦的事情啊。
都說順其自然、知足常樂,能者自安,但是誰有能保證自己從未傷心絕望過呢?乾坤盡量把自己掩飾成一個沒心沒肺的人,但是在圓滑隨意的深處里,一直保留的還是那個孩子般脆弱的心啊!
乾坤見他這么痛苦地抱著自己,就知道他的心事一定不簡單,而且戳中了他的痛處,于是把他的肩膀摟住,抱歉地說道:“對不起啊,我不該這么問你的。”
“他若是還在該多好!”沒過一會兒,凌風的臉上已經流滿了淚水,他狠狠地抓著自己的頭發(fā),聲音極度地發(fā)顫。
乾坤驚訝地發(fā)現,凌風眼淚一從眼眶流出,他的淚溝顯得那樣的分明,他不敢再說話了。他怕再繼續(xù)一句說下去,凌風會徹底崩潰掉。
凌風把頭埋在乾坤的身子里哭了起來,或許,乾坤他自己,算是凌風真正意義上的唯一朋友吧?
乾坤安靜地撫摸著凌風的背,沒想到,凌風就憑依著他如不勝衣般的瘦小身體,把這些痛苦這么多年都挺過來了。
這樣的人應該值得尊敬,而不是嘲笑!
哭了有一會兒,凌風也不再哭了,乾坤也沒有心情再繼續(xù)問下去。只是看著天色,淡淡的霧氣已經隱隱地起來了,天亮了。
時間過得挺快啊,又要過這樣枯淡而又循環(huán)的一天了。
乾坤?身一嘆,站起身來,這時候,他感覺有人在門外徘徊著。
不一會兒,來了一個人,把大門踹開,嘴中囂張地罵道:“翁十仲呢!你給老子出來!三月之約已經到了!”
乾坤和凌風雙雙一愣,乾坤走上前,謹言說道:“請問,你找翁十仲?”
細細打量一下,這個威風凜凜、嘴上一直在喊罵著的男子,年齡應該在中年往上,一身古樸老道的衣裝,在他的身上穿的更添加了幾分肅穆,渾身散發(fā)出的霸道之氣更是讓生人勿進。
這個中年男子斜睨了乾坤一眼,肅然說道:“你是翁十仲的手下伙計?”
“不是?!鼻ひ粚に?,又感覺不對,說道,“也算是吧?!?p> 聽到這句話,中年男子也收回了目光,直視前方,寒聲說道:“讓翁十仲那老小子出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