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勤山莊大門緊閉著。
岑騏團(tuán)的士兵們個個都神情肅穆,整齊劃一地將此處、及周圍守衛(wèi)好。
大門前的空地上,已經(jīng)臨時擺上長桌,布好長椅,宛若斷案堂。
而墨嵢王正端坐于高堂之上,下首左右分別坐著墨嵢泊和王妃。
再下首,他們的兩邊,依次是世子墨書庭、墨琮景和墨素黎。
包括,宏定書院的陳夫子、武師等諸位老先生,也坐在一旁。
墨總管、墨敖辛、墨長管等一眾得力的仆人,立于墨嵢王、墨琮景、墨書庭身后。
“既然大家都到齊了,世子,你便給我們解釋解釋,到底為何要如此興師動眾的?!?p> 墨嵢王都依墨書庭所言,將眾人召集起來。
“不是說,有來自遺落濕地的匪徒,混進(jìn)了山莊里嗎?”墨素黎望著父王,疑惑道。
“對啊,說要我們?nèi)ε浜?,捉拿匪徒?!?p> “難道是另有隱情?世子這不是胡鬧嗎?這樣多耽誤大家的時間?!?p> “是別人也就算了,但畢竟是世子啊,言行竟如此草率,將來如何能統(tǒng)御墨家?”
有了墨素黎的疑問,眾人紛紛議論著,聊的內(nèi)容逐漸變味。
“素黎年幼,讓諸位見笑了,都怪我平日里太縱著她,性子才這般沒規(guī)矩,王爺請恕罪?!?p> 王妃臉都青了,向在坐的各位說道,又給墨嵢王行了一禮。
“都夠了!世子,你快給大家一個解釋!”
墨嵢王聽著這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臉色難看,微微動了怒氣。
墨素黎嘟著嘴,還想說些什么,就被身旁的王妃按住了。
墨素黎這才察覺情況有些不對,便不再多話,安靜坐下。
“父王母后,在座諸位長輩,我這么安排,都是為了揭穿,隱藏在這山莊中的殺人兇手!
此兇手,在幾月前,也觸動了森林中的箭雨機(jī)關(guān)、焚盡機(jī)關(guān)!”
墨書庭等大家都安靜下來,才站起身,向眾人解釋道。
他又轉(zhuǎn)頭對身后的顯卓說道:“去將森林疑案中的尸首都搬來?!?p> 聞言,在座的人紛紛變了臉色。
如果說,只是尋找山莊中的殺人兇手,眾人倒也不會如此上心。
因為死者都是墨家下人,關(guān)注的此事的,只有死者的親朋好友而已。
可是,若還涉及到,擅自觸動墨家辛秘的機(jī)關(guān)術(shù),便是無法饒恕的大罪!
只有墨嵢王可以決定如何使用墨家機(jī)關(guān)。
這件事情,本就是藐視王爺,而且擅動機(jī)關(guān)的人,極有可能早就叛了墨家!
“到底是何人?竟然如此大膽!”
墨素黎氣憤道,只有他爹能動的東西,什么時候輪到阿貓阿狗亂碰了?
“請王爺盡早徹查此事,將此叛徒逐出墨家!”
墨嵢泊請命道,他一直知道世子在追查這案子,也愿意全力相助。
“對,請王爺盡早將叛徒逐出墨家!”
宏定書院的陳夫子、武師也紛紛應(yīng)和道。
本來一開始,墨琮景還抱著看好戲的態(tài)度。
可現(xiàn)在,世子提出機(jī)關(guān)之事,墨琮景心中難免慌張,又將他做的事情都回憶一遍,沒有漏洞,明明做得天衣無縫的!
這一定是墨書庭在無中生有,對,一定是這樣,不能先自亂陣腳!墨琮景心道。
“世子,你如何查出的?誰擅動了箭雨機(jī)關(guān)、焚盡機(jī)關(guān)?
此事非同小可,你可有證據(jù)?切莫冤枉了好人吶?!蹦翱此圃谏埔馓嵝阎?。
“琮景大哥,你似乎格外關(guān)心我如何查案呀。
可是,你不是更應(yīng)該關(guān)心,如何才能把那叛徒,盡早趕出墨家么?”
墨書庭早就懷疑這個庶兄了,現(xiàn)在總算逮到機(jī)會去證實,便毫不客氣地回敬墨琮景。
此時,顯卓正命人將所有尸首抬上前來。
世子注意到墨琮景一副便秘的臉色,才接著道:“因為真兇相同。
所以,我先從森林疑案說起。
諸位請看這些尸首,都有個共同點,就是他們的死亡方式,全是窒息而亡,死者身上沒有明顯的反抗痕跡?!?p> 墨嵢泊看著世子命人一一展示尸體上的痕跡,分析得頭頭是道。
在座眾人都對世子所說的,都深信不疑,墨嵢泊心中很是欣慰,世子一直在成長,頗有墨嵢王當(dāng)年的風(fēng)采。
“就因為死亡方式相同,就斷定是同樣的兇手所為,是否過于牽強(qiáng)?”
墨敖辛看到尸首的時候,才感到不妙,這明顯是沖著他和墨大少爺來的!
“當(dāng)然是牽強(qiáng)的,可是如果,還有人證呢?”
此時,正跟著顯忠走上前來的林夏,高聲問道。
“那便宣人證上來吧?!蹦珝韧鯗\淺笑著,沒太關(guān)注林夏為何此時出現(xiàn)在這。
墨嵢王只感到十分欣慰,世子行事越發(fā)穩(wěn)妥了,能看出來,書庭這次是做足了準(zhǔn)備。
“你們都上來吧,向王爺稟明實情,才是明智之舉?!?p> 林夏停住腳步,轉(zhuǎn)頭望向身后的人,催促道。
眾人都很好奇,究竟是何人,看到兇案過程了?
只見有五個,身著墨家家丁服飾的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上前來。
然后,那五人便跪倒在墨嵢王面前,一個勁兒地磕頭。
“請王爺饒命!小人也是被逼無奈才做下錯事!”
墨敖辛看清了那五個家丁,不由得眼前發(fā)黑,腳下虛浮起來。
眼見墨敖辛就快站不穩(wěn)了,幸好被身邊的墨總管扶了一把。
“說吧,你們都知道些什么。
只要你們肯實話實說,本世子自會為你們向父王求情。免你們及家人的死罪?!?p> 墨書庭已經(jīng)收到林夏傳來的消息,這些家丁答應(yīng)作證指認(rèn),只為求保他們家人的平安。
“是,回稟王爺、世子。
小人名為馬延貴,前日,收到順叔的指令,讓小人去殺那個健壯的男子?!?p> 馬延貴率先出列,指著地上的鐵牛尸體,稟報道。
“竟然是鐵牛,究竟是何人如此殘忍?”
宏定書院的武師,哀痛地頓足質(zhì)問道,他現(xiàn)在才確認(rèn)地上那人,真的是他的愛徒!
墨敖辛聞言,面色瞬間變得慘白,冷汗自腦門上冒出,這個馬延貴,竟去指認(rèn)他的人!
“胡說!休得信口雌黃!你有何證據(jù)可以證明?”
墨琮景呵斥道,他自然曉得手底下人的概況,順叔是一直在幫墨敖辛做事。
墨琮景又瞧見墨敖辛慘白的臉色,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小人沒有胡說,這些事情,跟俺同屋的人,都清楚,請王爺明鑒?!?p> 馬延貴知道自己一坦白,便算是徹底得罪大少爺,但是,也只有這樣,才可博一線生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