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后———
陸星河伏在陽滋床前,長這么大,自己還是頭一次沒在床上睡,竟也睡著了,畢竟像陸星河這種每天夢想著從600平的床上醒來的人,有生之年還能把床讓給別人睡,真是活久見。
陽滋公主緩緩從陸星河的床上醒來,眼前的這一切她十分陌生,她有些忘記了昨天發(fā)生的事情,秦宮發(fā)生的事,她也不太記得清了。
“公主的發(fā)可是夜,來,香?”駙馬對她說
“放箭!殺了他!”胡亥說
“公主,別哭……”幸禾說
眼前的一幕一幕映入眼前,一遍遍在腦海中閃過,陽滋頭痛不已,打了一下自己的頭,她好像記不太清什么了,她就記得自己是秦始皇的義女,記得要嫁給駙馬,記得胡亥做的事
可是他們都長什么樣子來著……陽滋忘記了。怎么也想不起來,那些臉都太模糊了,陽滋唯一記得的,就是駙馬脖子上的胎記。
陽滋摸了摸自己的臉,這是哪里?她已經(jīng)死了嗎,過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了嗎?眼前人是何人?是孟婆嗎?還是神仙?
“你是何人?”她將陸星河叫了起來。
“你醒了?”陸星河睡眼惺忪,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
陽滋下了床,環(huán)繞四周,參觀陸星河家,這里的建筑,她說不上的新奇,她感覺既陌生又害怕,不過她肯定自己已經(jīng)死了,不然不會來到這樣的地方。
這個房間四四方方,與她秦宮的寢殿大不相同,她好奇的望著空調(diào),她不知道那是個什么,她起身伸手觸了觸,空調(diào)冒著冷氣,陽滋覺得很冰冷。
這是何物?天下竟有如此能發(fā)出清涼風(fēng)的神器?陽滋好奇不打一處來。
“敢問這位公子,這是哪?”陽滋和陸星河四目相對,陸星河卻一臉懵13,內(nèi)心os:“她說啥玩意呢,我怎么一句也聽不懂”
“姑娘,你會說普通話嗎?就是那種,beijinglish?”陸星河一臉懵13看著陽滋,而陽滋也一臉懵13的看著陸星河。
陽滋公主說的話,陸星河當(dāng)然聽不懂,秦朝至今已有千年,古人說話方式與現(xiàn)代當(dāng)然有所不同,別說陸星河聽不懂陽滋公主說什么,千年進(jìn)化到現(xiàn)在,陽滋也不知道陸星河是個什么鬼。
陸星河懵了,不是說是韓丹的表妹嗎,趁陽滋不注意,陸星河趕緊給韓丹打電話
“喂,你表妹是鄉(xiāng)下來的?”
“對啊boss,是西安小山村里的,說話有點(diǎn)口音”電話那頭韓丹解釋道。
“你能不能過來把你表妹接走,你表妹現(xiàn)在說啥我一句也聽不懂”陸星河小聲又焦急的求救韓丹。
“Boss不好意思啊,我出差回來直接去片場了,一會您直接去片場把她給我送過來吧!我這跟品牌方商量贊助的事呢先掛了啊!”韓丹有事兒在忙,就掛斷了電話,只不過他覺得莫名其妙,交流不了嗎?表妹會說普通話啊……
陽滋盯著陸星河的手機(jī)盯了半天,心想這人自言自語啥呢,對這個方方正正還會發(fā)光的東西,難道這就是傳說中人死后進(jìn)入的天宮?天宮都用這么個東西?陸星河說啥她是一句也聽不懂,難道是在念咒語?為自己超度?
“這位公子,您是在為我超度嗎?”陽滋一臉天真還帶有可愛的看向陸星河。
陸星河看著滿眼天真的陽滋,不知道該怎么辦,他是一句也聽不懂啊,但又不能讓空氣繼續(xù)尷尬下去。
“我滴個蒼天吶!”陸星河向上帝伸出了大大的擁抱,絕望的感嘆道。
接下來的無論陽滋說什么,陸星河都是點(diǎn)頭狀態(tài)
在陸星河得視角:
陽滋:“@#¥z@!”
陸星河點(diǎn)頭
陽滋:“@#¥z%%@”
陸星河點(diǎn)頭
陽滋:“@#¥”
反正不管他陽滋公主說的啥,陸星河反正就一個點(diǎn)頭就完了,反正也聽不懂,倆人就跨服眼神,肢體交流唄。
可是陽滋這么不停的跟他說話,一問就是一個小時過去了,陸星河有點(diǎn)招架不住了,漸漸不耐煩。
陸星河實(shí)在崩潰了:“天吶,跨服聊天最為致命”陸星河內(nèi)心咆哮道。
估計(jì)只有我的小助理韓丹能和她交流了吧。陸星河心想。
“走吧,我?guī)闳フ夷惚砀纭标懶呛訜o奈的對陽滋說。
陸星河揉揉腦袋,拉著陽滋公主出門,上了陸星河的車。陽滋一臉蒙圈看著車,一臉蒙圈的光顧四周。
四周的建筑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她沒有見過這樣的建筑,她對這個地方如此的陌生,自己是個初來乍到的,又不敢多說什么。
“上車吧!”駕駛上的陸星河喊。
“你不會沒見過車吧?!标懶呛酉萝嚱o陽滋公主開門,陽滋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看整體,這應(yīng)該是轎輦,應(yīng)該是給人坐的,就進(jìn)去了。
“系一下安全帶啊小姑娘”陸星河說
陽滋公主滿臉都是天真的表情。
“你從鄉(xiāng)下來的連安全帶也沒見過??”陸星河驚訝不已。
“也是,車都沒見過,我還指望你會點(diǎn)啥啊?!标懶呛訃@了口氣,哎算了算了,回頭給韓丹多點(diǎn)工資讓他把表妹接到大城市住吧,現(xiàn)在發(fā)生的一切,都怪自己平時給韓丹工資太少了。
陸星河靠近陽滋公主,伏到她身前,想給她寄上安全帶,可關(guān)鍵時刻安全帶的傳輸紐出了故障,安全帶怎么也拔不出來。
“咋回事,這安全帶不會讓韓丹整壞了吧!”陸星河臉貼到陽滋面前,仔細(xì)查看安全帶,他使勁兒拽,使勁兒拽,安全帶就是不給他面子,他這么一用力,一下子摔到了陽滋公主的身上。
這一舉動直接冒犯了人家從古代來,遵從三從四德,與男子授受不親的陽滋公主底線。
“大膽!”陽滋公主怒斥道。
雖然陸星河聽不懂陽滋公主在說些什么,但是聽語氣就知道,陽滋肯定生氣了,陸星河也不知道該怎么給陽滋公主解釋,他就在那比劃比劃。
“我不是故意的,我在給你整安全帶!”陸星河連比劃帶表演,副駕的陽滋公主還以為陸星河又再做什么法事,自己畢竟是新來的,還是遵守以下“天宮”的法則。
陽滋公主嘆了口氣。
陸星河見她消停了,就將車啟動了。對于陽滋公主來說這不愧是天宮,就連轎輦都可一日千里。
陽滋公主不知道眼前的人要帶她去哪,她猜測應(yīng)該是去奈何橋旁遺忘前生。
不一會陸星河就到了片場,陸星河的給陽滋公主開了車門,陽滋公主下了車。韓丹立刻沖上來問:“帶新女朋友來吶Boss ?”
陸星河一臉蒙比:“這不你表妹嗎?”
韓丹紅著臉說:“別鬧,我哪有長這么好看的表妹”
“那她是誰?”陸星河驚了
“她不是你女朋友嗎boss?”韓丹也驚了。
兩個人都驚呆了。
“我不認(rèn)識她啊!我以為她是你表妹!”
空氣安靜了,韓丹安靜了,陸星河安靜了。
“這是哪啊……”陽滋打破了韓丹和陸星河之間的尷尬。
“這是片場啊!”韓丹回復(fù)陽滋道,陽滋百思不得其解,細(xì)細(xì)琢磨片場是什么意思。
陸星河驚呆了:“你能跟她交流?”
韓丹得意道:“那當(dāng)然,她說的不就是西安土方言嗎!不過這姑娘的口音是很古老的方言了,現(xiàn)在放眼全中國,就我們村子里幾個人會?!?p> “你們村子?在哪?”陸星河一臉茫然。
“就是被boss你家在西安地產(chǎn)分公司拆遷挖出始皇帝子女陵墓的那個村子!后來我們這些拆遷戶不都搬進(jìn)樓房了嗎!”
陸星河渾身一激靈,他指著一身古裝的陽滋公主道:“她……她她不會是秦始皇前后人來報(bào)復(fù)我挖她家墓來找我算賬的吧!”
陸星河又想起那天他在電視上看到的新聞,某西安地產(chǎn)把人家秦始皇兒女墓給挖了,結(jié)果是自己家的產(chǎn)業(yè)。。。。
“嗨,Boss,咱別這么迷信啊!盜墓小說都不敢這么編?!?p> “韓丹,你快問問她是誰!”陸星河躲在韓丹身后。
“這位姑娘,你是誰?。 表n丹問陽滋。
“我是秦始皇帝十女陽滋公主”陽滋不卑不亢道。
韓丹上下打量陽滋公主,見她古裝飄飄,威儀的站在面前,十分高貴氣質(zhì)。
“Boss,她說她是秦始皇帝的第十個女兒,陽滋公主!”韓丹重復(fù)敘述著。
聽這話陸星河頓時腿都軟了:“我家挖出來的墓主人,就叫陽滋?。。 ?p> 韓丹拍拍陸星河的手:“Boss,咱不能封建迷信,咱得相信科學(xué)!你看啊,咱演的是古裝劇,她又一身古裝,她說不準(zhǔn),人家是來面試角色的!”
“能嗎?”陸星河傻乎乎的問。
“當(dāng)然了,今天這場戲不是拍大婚嘛!你看她又正好穿了一身紅,人家就是來試戲的”韓丹解釋道。
陸星河聽了韓丹的話,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這才安心。
“有道理!那我先去拍戲,今天導(dǎo)演請來歷史教授過來教我們秦宮禮儀呢,韓丹,你你你趕緊給她打發(fā)了,我先走了!”陸星河趕緊溜了溜了。
陽滋看到陸星河走了,有點(diǎn)想追上去,可是遠(yuǎn)處全是人,她有點(diǎn)心慌。
陽滋湊到韓丹身邊:“敢問這位公子,我現(xiàn)在是活著還是死了?”
韓丹笑了:“姑娘你腦子燒壞了吧,你當(dāng)然是活著啊!”
活著?陽滋掐了一下自己,有點(diǎn)疼,民間故事有記載,人死是不會有任何痛覺的,既然有疼痛她應(yīng)該確實(shí)還活著,可這是什么地方?西域?外族?
不對,既然自己活著,那這里一定就是別的國度,雖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過來的,但是得盡快回秦國才是。
陽滋又上下打量著韓丹,韓丹被陽滋盯的直發(fā)毛。
“這位公子,你可知通往秦國的路?”
通往秦國的路?韓丹被問傻了,他估計(jì)這個姑娘應(yīng)該是來問劇本對戲的,趕緊甩鍋給導(dǎo)演。
“姑娘,我猜你要找的,應(yīng)該是那位吧”韓丹指向?qū)а萏帯?p> “你找我沒用,我就是一個助理,說不上什么話的!”
他什么意思?讓我找誰?陽滋一臉蒙圈中,不過還是誤打誤撞沿著韓丹指的方向去了。
陽滋不知道現(xiàn)場正在拍攝中,還是繼續(xù)向韓丹指的方向走去。
現(xiàn)在拍攝的場景是:秦國公主與臣子大婚第一天的日子。場景布置全是喜慶的紅色,地面也都是燃放過的爆竹紙屑,和紅色玫瑰花瓣飄飄。陽滋想起了她出嫁第二日也如這般,她突然腦袋一陣劇痛,她想起父王被胡亥篡位,她想起宮中橫尸遍野,她想起自己的駙馬死了……
“卡!哎哎,這是哪位演員啊,這不該你的戲你瞎串什么場子!”
陽滋聽聲一回頭,她的長發(fā)拂過她驚艷的臉龐,十分溫柔動人,她的古典長相,正是導(dǎo)演心目中的最佳選角形象。
導(dǎo)演和在旁的歷史教授眼前一亮。
這才是他們心目中的秦國公主角色人選?。?p> 可惜整個劇組除了陸星河都是關(guān)系戶,導(dǎo)演默默嘆了口氣,誰讓自己只是個說了不算的18線小導(dǎo)演,投資方才是金主爸爸,要是他說的算,他絕對讓陽滋出演他的電視劇。
一旁的歷史教授,看著陽滋的一身宮裝,驚喜和好奇不打一處來:“導(dǎo)演,你們這道具在哪借的?可是太還原秦國皇親的服飾了,博物館都罕見??!導(dǎo)演你看她的配飾,無論雕工還是鑲嵌技術(shù),那都是秦朝失傳的技術(shù)!”歷史教授在一旁小聲和導(dǎo)演聊天,不禁感嘆陽滋的服飾,大有受教,今日一見勝過讀歷史書似的。
導(dǎo)演也一頭霧水:“我也不知道她哪冒出來的啊,太上鏡了,快問問她是誰!”導(dǎo)演亮眼冒星星。
雖然這次合作是指定不成,可是下一部的時候,導(dǎo)演有想找陽滋拍戲的意思。
一旁的小助理告訴導(dǎo)演,她疑似是陸星河的女朋友。
導(dǎo)演若有所思的點(diǎn)點(diǎn)頭,“只要穩(wěn)住陸星河,以后就能聯(lián)系上這個姑娘了”導(dǎo)演心想。
這時片場雖都對陽滋好奇,可是卻忽略了陽滋的感受。片場的一切讓陽滋想起過往在秦宮種種一切,淚水已奪眶而出,這里的布景泰國與秦宮相似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她順手牽上片場用來拍戲的馬,她一個翻身嫻熟的上馬,向遠(yuǎn)處草原奔去:“我要進(jìn)宮!”
這一刻,陸星河驚了,韓丹驚了,導(dǎo)演驚了。
此時被場景觸動的陽滋極其失去理智,她只要一想起大婚那天,就開始瘋魔,控制不住自己。
“她抽什么風(fēng)!”陸星河驚呆了,他下巴都快嚇掉了
導(dǎo)演懵了3秒鐘立刻反應(yīng)過:“還不趕緊追!摔到人怎么辦!”導(dǎo)演對陸星河說
“我追?憑什么!”
“你的女朋友你不追?”
女朋友?陸星河可不想背這個鍋,這個事本來就與自己無關(guān)。可是整個片場的人都把他圍起來了議論紛紛,陸星河沒有辦法,也騎上了馬追了上去。
陸星河拍古裝戲居多,所以騎馬也成了必會技能,平時娛樂也經(jīng)常騎馬,陸星河的馬術(shù)甚至參加過世界比賽拿過獎,只是他這次輕了敵,陽滋公主的馬術(shù)極好,當(dāng)年,就是整個咸陽城的女子都敵不過。
陸星河眼瞧著就追上了陽滋,陽滋見有人追了上來,又繼續(xù)快馬加鞭,這一切讓陸星河瞧在眼里,還沒等陽滋的馬加速,他就一個胳膊將陽滋摟到自己的馬背上。
陽滋“啊”了一聲,緊抓著陸星河胳膊。
“你不用怕,我不會讓你摔下來的”
陽滋幾番掙扎,被陸星河抱的緊緊的
“你這小姑娘勁兒咋這么大!”陽滋不放棄,還是掙扎,此時她的眼里,腦海里,全是胡亥殺人的場景,全是鮮紅一片,鮮血淋淋。
陽滋瞪一眼陸星河,她掙扎已經(jīng)使了全部力氣,她實(shí)在沒有力氣了,陸星河將她抱著死死的,即使陽滋會武功,可是也扭不過男人的力量,最終攤在了陸星河懷里。
夕陽下,馬在一片青草中馳過,陽滋靠在陸星河懷里,樹葉,微風(fēng),輕輕吹動,定格在這一刻。
1000年前,在被山匪圍攻時,丞相之子幸禾,也如今日般,被陽滋所救,拉上了馬,幸禾公子不敢摟著陽滋,怕輕薄了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這小心思被陽滋看了個透,為了能讓幸禾客服害羞,扶著自己,陽滋卻往后一仰,靠在了幸禾懷里,那天陽滋說:“我持韁繩太累,你來策馬吧”
那天也是這樣的夕陽,幸禾在馬上,紅了臉,他手不自覺的碰到了陽滋的腰,陽滋知道他不是故意的,笑了,他心跳極快,那天的陽光,映在了陽滋的笑,和幸禾的不知所措。
陸星河抱緊了陽滋,生怕她掉下來,剛才還一直掙扎的像一只小野貓,如今倒是安安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