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起來吧!”天虞躬身拉住小石頭的雙臂。
小石頭紋絲不動,止不住的哀求…
天虞無奈道:“天虞爺爺也沒有辦法…”他不知道該怎么向小石頭解釋。
“是嗎?”一道冷冰冰的聲音從天空傳來,早就不耐煩的蘇袖心傳來戲謔之聲,只見她單手虛握,接著石銘全身就響起卡卡之聲,他猛然噴出一口鮮血,甚至都來不及慘叫就頭一歪不省人事。
小石頭以為父親遇害,悲鳴一聲就此昏迷。
“族長…”
“族長…”匍匐在地的人們眼看族長遇害,不禁擺脫了對蘇袖心的恐懼之心,憤怒的抄起武器向天指戈。
蘇袖心撇撇嘴笑道:“有趣…”嘴角雖然含笑,可犀利無情的眼神卻暴露了她的殺心,她已經(jīng)十分不耐,就此想要殺光所有人,到時不管蘇御有沒有來過,最終都會來找她,因為她會珍藏她愛人的頭顱。
“呵呵呵呵呵…”想到這里,她忍不住有些興奮,她都不記得上次這樣激動是在幾百年前了。
她丟掉死尸般的石銘,饒有興趣的抓起天虞,將之拉到眼前細細打量片刻,瞧見他臉上足以夾死蒼蠅的皺紋厭惡道:“真是搞不懂蘇御的口味,你這樣的也能下的去口,我都有些佩服她了!”她又一把抓住天虞的下身輕聲問道:“你還能行嗎?”
天虞睚眥欲裂,可走路都打擺子的他哪里還有力氣反抗,沒見年輕力壯的石銘正躺在地上嗎?無奈的他不禁悲憤欲絕,他對著蘇袖心咬牙道:“給我一個痛快吧!”
“想死的痛快?你想的美…呵呵呵呵…我會把你帶回去好好招待你的!”她嘲諷的看著天虞接著道:“螻蟻沒有討價還價的權(quán)利!就如我想什么時候捏死你就什么時候捏死你,比如…現(xiàn)在我想撕下你一條手臂。”
她巧笑嫣然的抓住天虞的左臂,道:“郎君不要害怕,妾身會很溫柔的…”說完還舔了舔紅潤的嘴唇。
天虞不禁閉上雙眼,只希望蘇御已經(jīng)走遠就好。
原料之中的斷臂之痛并沒有來臨
他疑惑的看向蘇袖心,不知為何這妖女沒有動手,至于良心發(fā)現(xiàn),他從來沒有這個想法。只見她此刻正望著下方,調(diào)笑道:“還以為你會逃走呢,沒想到你這么愛他…”
“放開他…”蘇御眼神雖然凝重,可氣勢卻不輸與天空的蘇袖心。
天虞聞聲看來,只見佳人不知何時已經(jīng)回來,正與蘇袖心對峙。
蘇袖心傲然道:“若不放又何如?”
“魚死網(wǎng)破!”蘇御態(tài)度堅決。
蘇袖心緊皺眉頭,表情異常凝重:“偷盜狐心果本就是大罪,你竟然還要為了他與我生死一戰(zhàn)?”
蘇御沒有再說話,只是緊緊盯著她,等著她最后的決定。
二人對視片刻,蘇袖心最終還是敗下陣來,他并沒有拼死之心,而且為了一個將死之人去拼命實在大大的不劃算。她將天虞丟給蘇御,認真說道:“我給你一個面子,可你也不要讓我難做?!?p> 蘇御沉默,算是默認了。蘇袖心滿意的但點頭道:“給你一盞茶的功夫,別說我不近人情。”
說完就扭著小蠻腰,蓮步虛踏走到一旁,絲毫不擔(dān)心蘇御跑掉。
天虞老淚縱橫,看著蘇御道:“你不該回來的!”
“沒有什么該不該,只有愿意與不愿意!”蘇御與他對視,眼光清亮,映照著天虞蒼老的臉。
一盞茶的時間轉(zhuǎn)眼即過,天邊傳來蘇袖心的催促聲。
蘇御看著天虞萬般不舍,最終還是轉(zhuǎn)過身去。
就在她將要騰空而起之時,一聲呼喚從身后傳來。霎時間她全身顫動不已,因為她聽到的是:“等我…”她沒有轉(zhuǎn)身,因為她怕多看一眼邊便不舍分離,于是毅然化作流光而去。
天虞看著兩道遁光遠去之后,僅剩的力氣也被抽干,一下子就癱倒在地,久久不能爬起。
回過神來的浮玉部落眾人將天虞圍在中間露出不善之色,只是攝于天虞往日在部落地位極高,沒有人站出來挑頭,可眾人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表明了一切。
他們不想天虞繼續(xù)留在部落…他們不想看到一個不能外出狩獵,而且要靠分去他們獵獲而活的人,更大的理由是天虞招惹了他們?nèi)遣黄鸬拇嬖凇?p> 沒有人愿意用自己的安危去分擔(dān)他人的風(fēng)險,哪怕是一個守護了部落一個甲子的人。
天虞沒有去看這些冰冷的目光,他知道自己早晚都會有這一天,只是沒想到是在愛人被擒的情況下。
南荒這種未開化之地很少有人能活過一個甲子,像他這種百年人瑞更是鳳毛菱角,并不完全是死于妖魔猛獸的獵殺,更多是因為食物不夠。試問一個年老又無法捕獵食物的拖累有誰會待見,他們大多在年老之時就會絕食而亡,把食物節(jié)省下來留給年輕力壯的族人??捎钟姓l死的心甘情愿?可沒有辦法,與其受盡白眼死在族人手下,不如保留最后一份自尊。
天虞早在幾年前就已經(jīng)無法外出打獵了,可他的見識與醫(yī)術(shù)讓他依舊在這個強者為尊的部落安穩(wěn)活到如今,可這一天還是來了。
他是被抬出部落的,他沒有反抗,也無法反抗,因為這就是大勢。
沒有人挽留,包括以往對他幾位親近的小石頭,他醒來后只是抱著他昏迷的父親目送天虞消失在視野之中。他想要說些什么,張了張口后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出口…
天虞躺在荒野,天已經(jīng)昏黃,他艱難的爬了起來,他還不能死,他還欠她一個承諾。他定要站到她面前親自告訴她:“他沒有食言!”
夜晚的荒野是最危險不過的,在這里掙扎百年的他深知這個道理,所以他不會坐以待斃。他最后向他守護了百年的部落凝望著,放下了他堅守兩世的原則,踐行了兩個甲子的世界觀。什么善良,什么道德,一切的一切都在蘇袖心的侮辱中被抹去,被族人無情的眼光消磨。現(xiàn)在的他名叫---天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