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共識
“沈云旗?!?p> 郁歡鄭重地喚出這個名字,眼底已經(jīng)有了些許殺意,她說過,他的命,她要了。
“這是何人?!蹦嘤険u搖晃晃地又回到軟榻上握著,抱著酒壇子豪飲一口,恍然大悟道:“我想起來了,是個秀才。郁小姐心眼兒可真小,這是要秋后算賬吶?!?p> 她愈發(fā)覺得郁歡神秘了,才冠京都,武功卓絕,究竟還有多少驚喜呢?所謂的愚笨花癡,若是這模樣,怕是全天下人都是笑話咯。
“若要錢財,過幾日我會派人給你送來?!庇魵g看了眼窗外天色,“墨姑娘,這百字號是皇商,可你卻是個江湖人吶?!?p> 她不急,百字號的情報、錢財、人脈...當(dāng)是很龐大的,“我們是朋友對嗎。”
“郁小姐說得哪里話,我是個生意人,只講究利益,和我攀親帶故可行不通喔?!蹦嘤陭汕蔚溃种赴淹嬷乖诙鷤?cè)的一縷青絲,“不過嘛?!?p> 她確實是個純粹的生意人,但也如郁歡所說,商賈混得不是官場,而是江湖。
“你對我似乎很好奇?!庇魵g莞爾輕笑,觀察這房間有一陣了,明顯有異常,她不經(jīng)意間走至一個花瓶前,輕輕一扭,墻面打開一小寸地方,看見推出來的東西,她笑容一凝,“這匕首你從哪來的?”
她永遠(yuǎn)也忘不了這把刀,這是她不堪的曾經(jīng)的見證,是她的噩夢。
“看來郁小姐認(rèn)識這東西,我很好奇,這本來便是我的東西,你怎么會認(rèn)識呢?!蹦嘤瓯е茐氖忠痪o,故作輕松地又飲了一口酒,避開姑娘的眼神。
江湖排得上榜的利器——明暗,便是這把匕首,不過很少有人知道明暗并不只有一把,而是一雙,分為日刃和月刃。
日刃鈍重,像是有靈一般認(rèn)主,以血飼養(yǎng),哪怕主人武藝不精,只要在生命垂危之時拿起它,而后便能如同化身修羅般反殺掉那些武功高強(qiáng)且?guī)в袣⑿牡娜?,因此這把刀一直在她這里,作為保護(hù)。
月刃無格,傷人傷己,是為最毒最陰險的刀,殺的人越多,月刃上的那條線便越紅,當(dāng)紅變成黑色而消失后,持刀之人便生命垂危了,尋常都是以刀煉人,月刃卻是以人煉刀。
郁歡:“你說明暗一直在你手中?”
墨青雨點了點頭,輕而易舉地拿起了那把匕首,在手里掂了掂,神色逐漸凝重了,“郁小姐,現(xiàn)在我更好奇了,你怎么還會活著?!?p> 郁歡緊盯著那把匕首,“此話怎講?”
不像,又像,是那把刀,可是沒有殺意。
墨青雨也不瞞她,如實告知,“現(xiàn)在,郁小姐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我的過往不能告訴你,你這問題我也不明其意,無法解答,不過?!庇魵g深吸一口氣,背過身去,從這里望,正好可以看見被黑霧遮掩住的彎月,“墨姑娘,我許你一個人情,除了皇家,無論是官場上還是江湖上,我許你想要的一切?!?p> 以人煉刀,她既然沒死,那便代表不是必死的局,墨青雨能知這隱秘,那么未必只有那人才能破局。
她的命,她要自己來定。
墨青雨把東西放好,仿佛剛剛房間里什么也沒發(fā)生,只不過她躺在榻上,閉著眼睛,聲音不似往常那樣不正經(jīng),而是空靈的,“郁小姐,這代價未免太大了些,而且你又怎知我想要的我不能靠自己得到呢,你的承諾很沉重,但是不夠誘人。
“不過,我答應(yīng)了?!?p> 世間的每個人又有誰能說是徹底不受到牽制呢,天子亦不能隨心所欲,更何況一個她呢。
答應(yīng)郁歡,不過是因為她忽然覺得這個人有點可憐,潛藏多年,厚積薄發(fā),卻是一場空談,連要她命的存在都是在她這得知,活像只困獸,所作任何都是無用之功。
“多謝。”郁歡嘆了聲氣,時間也不早了,府里的宴會快要開場了,言歸正傳,“給我沈云旗的行蹤,你想要什么回報?”
她和她似乎不能夠只談金錢了。
墨青雨的美眸倏然睜開,望著天花板,深吸一口長管,而后吐出一圈圈煙霧,“人總有不清醒的時候,我們做朋友吧?!?p> 郁歡看著她好似有一股深深的無助感,道:“你似乎有煩心事?!?p> “你難道就沒有嗎?!蹦嘤攴藗€身,趴在榻上,那雙狐貍眼就那樣直勾勾地盯著她,卻是不帶有任何算計,“是啊,有人要殺我,郁小姐,到你該履行承諾的時候了?!?p> 曾經(jīng)的交易,要替她殺一人。
她身邊高手不多,百字號是皇商,是她苦心經(jīng)營的成就,卻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其中彎彎道道還多著,就算提前知道消息,也免不了一場苦戰(zhàn),屆時在京都這么多年的經(jīng)營恐怕會毀于一旦。
她也是在賭,賭郁歡真的拿過月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