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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客最后的傳說

第2章 河西鎮(zhèn)

劍客最后的傳說 支格 3066 2020-05-24 16:16:27

  在西域大漠的最西邊有個小鎮(zhèn)叫河西鎮(zhèn),這里龍蛇混雜,魚目混珠的人舉不勝數(shù)。毒梟、罪犯多聚于此,是典型的三不管地帶。

  而且河西鎮(zhèn)有個規(guī)矩——不打聽,不透露。誰若是違背了這條規(guī)矩,立刻血濺五步。

  官場上的人很少涉足此地,據(jù)說在很久以前這里也到訪過一些執(zhí)法者,不過他們都沒有活著走出河西鎮(zhèn)。久而久之河西鎮(zhèn)便成了執(zhí)法者的禁地。

  天羽走到河西鎮(zhèn)的時候,只剩下皮包骨了,他蹣跚著進(jìn)了一間客棧,坐在最近的酒桌上,有氣無力地說,“好吃的、好喝的都上來......”

  老板是一個彪形大漢,光禿禿的腦袋,提著圓嘟嘟的啤酒肚,褲腰帶上別著一把菜刀。他饒有興趣地打量天羽,像屠夫在打量板上的肉,而后毫無情感地說,“先付錢?!?p>  說得斬釘截鐵。他們只認(rèn)錢,完全不顧眼前的人是否快餓死了。

  “我沒錢,”天羽說。

  彪形大漢一雙賊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上了天羽的下身,天羽被看得心里直發(fā)毛,“切......”他輕蔑地翻了個白眼,欲起身要走。

  “你想多了,”彪形大漢從油膩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那皮帶頭似乎是純銀的,鑲著的寶石看起來也不假?!彼沽藗€眼色,示意可以用它來付賬。

  一個人在快餓死的時候是不會想太多的,天羽也一樣。一把扯下腰帶隨意扔到彪形大漢跟前,“我要在這里住五天,”天羽說得很小聲,卻不容反駁。大漢先是愣了愣,隨后露出和藹的笑容,不再言語。

  算是答應(yīng)了!

  一只燒雞、一只烤羊腿、一壺西域葡萄酒擺上。他很餓但是表現(xiàn)得很淡定、優(yōu)雅,用刀切下肉片慢慢送到嘴里細(xì)嚼慢吞。彪形大漢饒有興趣地看著,他蹙了蹙眉覺得有些奇怪,因為他從未見過一個快餓死了的人在面對食物時居然還如此的沉穩(wěn)、優(yōu)雅。

  咽下嘴里的食物,可能覺得有點干燥,倒了一杯葡萄酒一飲而盡,這時他抬眼看向彪形大漢,“參水的葡萄酒喝起來像馬尿......給我最好的酒......”

  彪形大漢有些不悅,“這就是最好的酒,愛喝不喝。”

  天羽也不氣,反而愉悅地輕笑,割下一片羊腿肉放進(jìn)嘴里,“這烤羊腿倒是美妙極了?!?p>  彪形大漢懷抱雙手,笑得很得意,仿佛能得到眼前落拓男人的夸贊是極大的榮幸。

  吃飽喝足后,天羽擦了擦嘴。抬眼瞧著彪形大漢,“有煙嗎?”他問。

  大漢從柜子里掏出一盒雪茄,打開抽出一支正要扔給天羽?!奥?,”天羽輕笑,“我要整盒的?!?p>  抽出的雪茄放進(jìn)嘴里,彪形大漢瞥了一眼天羽,不知在想什么,不過他還是把整盒雪茄拋給了天羽。

  天羽點燃雪茄,彪形大漢從褲兜里掏出火柴,在手臂上劃燃,點燃雪茄吞云吐霧。

  消瘦而蒼白的臉在得到食物的供給之后恢復(fù)了一絲血色,天羽咬著雪茄隨意收拾了一下,輕聲說,“帶我去我的房間?!?p>  彪形大漢直徑走上二樓的樓梯,天羽輕笑緊隨其后。他的房間在二樓的最邊上,一開窗戶正好看見貫穿河西鎮(zhèn)中央的大道。天羽滿意地點了點頭。彪形大漢沒有說話,扭身走出房間。

  房間里擺著一張大床,床邊擺著一張小桌子,桌子上放著一盞油燈。除此之外再無其它。很顯然,房間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住過了,也很久沒有打掃了,窗臺積滿了灰塵,窗戶結(jié)上了蜘蛛網(wǎng)。

  不過天羽也不在乎,這時候能有張睡覺的床比露宿荒野強太多了。

  他解下背上的劍抽出一寸長的劍身,輕輕撫摸,神情溫和似在撫摸愛人的臉頰。天羽深吸一口氣,目光空洞喃喃自語,“還有五天......你們都會來嗎?”

  劍身入鞘,重新裹上,他躺在床上,懷里緊抱著長劍。很快一股很強的倦意涌上腦門。

  他太需要睡眠了。

  他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

  黃昏,西部大漠,有風(fēng)。

  一個健壯的男人站在陡坡上,身后的兩峰駱駝躺在黃沙里。男人三十出頭的模樣,強壯的肌肉凸起黑色襯衣,黑色的風(fēng)衣似是量身定做的穿在身上挑不出一丁點毛病。一條皮帶惹眼地系在腰間,皮帶上掛著兩把銀色左輪槍和幾十顆子彈。長靴上插著一把三寸長的匕首。

  看樣子他的胡子有幾天沒刮過了,露出點點又黑又硬的胡渣子。見過他的人都不會忘記他的樣子,臉很長,似馬臉,鼻梁也跟著長起來。他很嚴(yán)肅,像一只安靜的鷹。小巧的眼睛似乎更好地聚起了光芒,被它直視總會不寒而栗。

  槍俠秦昊——他就是槍俠秦昊。

  秦昊左手拿下黑色的帽子,右手拿起掛在脖子上的望遠(yuǎn)鏡眺望遠(yuǎn)方。遠(yuǎn)處一支駱駝商隊正徐徐而行。透過望遠(yuǎn)鏡清醒地看見二十三峰駱駝、十八個虬髯大漢。秦昊收起望遠(yuǎn)鏡拉起身后躺著的駱駝,躍上駝峰直奔駱駝商隊。

  起風(fēng)了,大漠上揚起了沙塵。

  一支煙的功夫,秦昊趕上駱駝商隊。十八個虬髯大漢倏地狐疑起來,他們停下腳步警覺地瞪著身后趕來的壯漢。

  秦昊用他那粗狂的嗓音喊道,“嗨,朋友......”

  十八個虬髯大漢面面相覷,為首的說,“嗨,朋友,有什么能幫你的嗎?”

  秦昊在離商隊十步的距離停下,“這幾天你們見過一個劍客嗎?”為了讓他們明了,他補充道,“身上背著一把長劍,可能裹了起來,但是一定背著,因為劍客不會背棄自己的劍......”

  “見過,”其中一位虬髯大漢說,這時為首的大漢怒氣沖沖地盯著他,似乎方才說話的大漢犯了天大的罪。說話的大漢唯唯諾諾地低下了頭,不敢再言語。

  只聽砰地一聲,為首的虬髯大漢身子抖了抖,待眾人看去,眉間醒目地滲出血來,只一會兒功夫,失去重心跌落駱駝腳下。剩余的十七人噤若寒蟬,腰間明明掛著護(hù)身符,但是再也沒有人有勇氣想那玩意兒了。

  “不會再有人妨礙你說出你想說的了,”秦昊看著方才說話的虬髯大漢。

  那大漢咽了口口水,下巴打顫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兩天前我們遇到一個人......一個很瘦的人,他......他向我們要水和干糧......”

  左輪槍口對準(zhǔn)他的腦袋,“若說錯一個字,你死!”

  “他......背上背著一樣?xùn)|西,老大懷疑是劍,要求他打開......”

  “別他媽吞吞吐吐的,”砰地一聲壯漢的腦漿迸了出來。

  余下的人目瞪口呆,似乎見到了此生最恐怖的事。他們一動不動,似石雕,連表情都僵在了臉上。

  “你說,”他指著其中一個壯漢。

  那壯漢褲襠緩緩濕開來,他挪了挪嘴巴,半晌也吐不出個字。扣在扳機上的食指緩緩動了動,另一個虬髯大漢喊道,“我說,我說,別開槍......”

  砰地一聲,槍口冒出煙來,駝峰上的大漢滾落。說話的大漢咬緊牙,臉倏地扭曲在一起。這時槍口又對準(zhǔn)了他,“你說!”

  “他是個劍客,往西邊去了?!?p>  “你看到他的劍了?”

  “看見了。”

  “什么樣的劍?”

  “劍柄是黑色的。”

  “很好,你看見他往西去了?”

  “他殺了我們兩個人,我們躲在暗處看得仔細(xì),他往西邊去了?!?p>  “你們要去哪里?”

  “河西鎮(zhèn)?!?p>  “去報仇嗎?”

  “是的?!?p>  秦昊狡黠一笑,“我也殺了你們的人,你們豈不是也要找我報仇?”

  十七虬髯大漢面面相覷,他們做出了此生最錯誤的決定——同時拔槍!殊不知有些人的存在就鬼魂,比如秦昊。

  秦昊甩了甩手臂,左輪槍射出一顆子彈,但是誰能想到這顆子彈居然會拐彎。只一瞬間,十七虬髯大漢側(cè)腦上留下一道血紅的彈痕,秦昊輕輕把槍插入槍囊,虬髯漢猛地載入駱駝腳下。

  他解下商隊駱駝上的三袋水和一袋干糧,系在自己的駱駝背上,躍上駝峰點燃一支雪茄搖搖晃晃地向西挺進(jìn)。

  身后的駱駝蹲下,似乎在等待主人起來。

  但是只有黃沙明白他們再也起不來了。

  ***

  夜晚,河西鎮(zhèn)。

  大火燒毀了房屋,劍客揮舞著長劍、槍俠掃射著左輪手槍。劍客耗盡了力氣,再也回不動長劍,而槍俠的槍卻越發(fā)的威猛。一個個劍客倒下,溪流被血染紅,房梁在身后崩塌。一個聲音穿透虛空,仿佛傳遍了天南地北——只要還有一個劍客活著,劍客的時代就還沒有終結(jié)。吾之心永不死,劍客永存......

  天羽尖叫一聲猛地坐直了身子,很難想象一個人居然會流這么多汗,像從暴雨中走來,衣服浸濕,額上的汗滴滴答落個不停。

  這是一個噩夢,這個噩夢不僅僅是天羽的。

  半晌他恢復(fù)了點神志,起身打開窗戶讓涼風(fēng)透進(jìn)屋來。一股涼意涌上皮膚,他看著熱鬧非凡的河西鎮(zhèn)。這世上總有些地方是只有夜晚才能熱鬧起來的,河西鎮(zhèn)無疑就是這樣的地方。

  這里有太多見不得光的人和事,他們像貓頭鷹一樣,白天躲在黑暗里睡覺,夜間才偷偷溜出來。

  無疑在河西鎮(zhèn),這樣的人占據(jù)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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