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規(guī)整用方（12）
中醫(yī)到底是什么？
醫(yī)生的使命究竟是什么？
我能做什么？
我適合做醫(yī)生嗎？
這個專業(yè)真的是當(dāng)年認真的選擇嗎？
一系列的問題，
海鷗一般的盤旋在腦海之中，未來到底是什么？
一個人沉思的時候一定是沉默的，心里面的波濤越劇烈，表面就會越風(fēng)平浪靜，
眼神中有一片未知的神秘森林，
覆蓋了一層薄厚不均勻的霧氣，
像是翠綠色墨，滴在紙上，又淋了一場雨，被稀釋，沖淡。
王華鹿看著陳一一句話不說，只是低著頭，眼神憂郁深邃，也帶著一種絕望般的平靜。
“看你這樣子怎么像是沒有事？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說出來?！?p> 王華鹿的話說的不符合事宜，雖說已經(jīng)認識了十幾天，
十幾天只不過的熟悉名字的陌生人，別人怎么可能愿意說什么心里話，自己這句話明顯說的錯了。
又緊接著說一句道“和你最相信的人。”
陳一看著王華鹿像是小孩子做錯事情一樣，看起來很真誠，
有些話不是不愿意說，
說了也是沒有用的，如果說出來也使得另外一個人不高興，那還不如不說。
陳一抬頭微笑，“真的沒有什么事情，只是昨天沒有睡好?！?p> 用手指了一指自己的眼睛，眼睛的里面是存在些許的紅血絲的，
王華鹿知道，他是不愿意告訴自己某些事情，
看到紅血絲，也許真是沒有睡好吧！
“今天晚上早點睡吧！”
這句話是出于關(guān)心，更是出于擔(dān)心。
陳一只是點了點頭。
主任和孫麗麗一直在交談，并沒有注意到陳一和王華鹿的談話。
主任的表情似乎緩和了許多，也不是很平靜，“當(dāng)醫(yī)生就是這樣不好，總是在經(jīng)歷著別人的悲歡離合，該死的不死，不該死的都死了。”
這時的心情恐怕也在是在罵一句，曲妮馬蒂。
孫麗麗知道許峰的藥方也許不會出錯，自己在他那里治療了太多次，知道許峰的藥方很神奇，她也知道自己的病只是小病，并不像是要失去生命的疾病，也許只能治療一些小病，不能治療什么所謂的大病，或者快要死了的疾病。
“主任，這不是你的錯。”
孫麗麗的這句話更像是在欺騙自己，
殺人不是人之罪而是刀之罪，
主任知道眼前這個人在安慰自己，這時也不能像許瘋子一樣的發(fā)瘋，只能平靜的說道“我的錯，錯在我相信他?！?p> 屋子的氣氛這時正是失落到了極點，
主任故意看了一眼電腦，
“查房的時間到了，拿著病歷去查房?！?p> 孫麗麗點了點頭，
王華鹿站起身，看了看陳一，
陳一微笑，整理了心情，
今天的查房沒有什么事情，一切都顯得自然，一切都在主任的那句“今天怎么樣？”
的問候中度過。
今天查房很快，病房沒有變，只是多添了些陌生的面孔，
有時真的不希望他們來，可是有希望他們來，
不來是希望他們不生病，來是希望他們都能平安。
陳一看著大姨的病床，躺著的已經(jīng)是另外的一個人，一切就好像是沒有發(fā)生過，一切又像是夢，一切又像是真實，
真實到被刀劃傷，被水燙傷。
查完房，所有人都要回科室，在科室門口，一個陌生的聲音和熟悉的面孔出現(xiàn)在眼前，
“借我瓶生理鹽水，我們那里的生理鹽水用完了?！?p> 穿上護士服裝的護士長，還是那么美麗，
聲音也是無比溫柔，沒有了衣服的白色，卻多了些心里的潔白。
護士也是給拿了一瓶生理鹽水。
兒科護士長走向兒科，
一個男人的喊聲從那邊穿過來，聲音很粗糙，像是碎了的鐘。
“我在這里住了十多天，孩子一個感冒，怎么還不好，你們是不是想從我身上多騙點錢，你們說？”
這男人是被醫(yī)院的環(huán)境折騰夠了，像是發(fā)了瘋，看著床上躺著的小孩，也是很著急，
這畢竟是病情本身的事情和醫(yī)生的事情，男人卻在和一個小護士在喊，
那個護士辯解，根本不給說話的機會，就像是都是她的錯，誰能不委屈，女孩哭的很傷心。
護士長聽到聲音，快速的跑了過去，身為一名醫(yī)護工作者，自然不能喝患者喊，走到聲音傳出來的病房。
很久傳出了一句，“我現(xiàn)在不是一名護士了，今天我就要為了我們護士討個公道?！?p> 聲音比較大，
門口的人越來越多，都是患者，
患者理應(yīng)為了患者辯解，這時有的患者卻說“這時醫(yī)生的事情，護士只是執(zhí)行，管人家護士什么事。”
“你這病是比較頑固的，還是不要吵了?！?p> “喊有用嗎？要是喊能治病，都上大街上去喊了。”
男人還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說道“你們都管什么閑事，你知道我孩子一個感冒，在這里住了十多天，錢就花了兩千了，可是一個感冒，還是沒有好，你們知道什么。”
有的患者有些惱怒，有的只是指指點點，意思就是，這么大的人了，還和小孩子一樣。
醫(yī)生自然是被驚動了，來的是牛主任，走到了患者面前，顯得平靜的說道“你不要吵，我們都是常規(guī)有藥，孩子不好也不是我們所希望的，如果有什么不對，我們表示深切的歉意?！?p> 護士長的心情沒有平復(fù)，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這心里還是不舒服，
那個小護士的眼淚還再流，
這時有人覺得，這個醫(yī)生真是慫，有的認為這個醫(yī)生做到對，
護士長走到小護士的身邊，安慰著小護士，小護士還是委屈。
“道歉有什么用，錢都給你們了，在這里白白干耗日子，你們是不是居心不良?！?p> 男人還是得理不饒人，還是不松口，
又道“我心疼我兒子，一個這么小的孩子在這里天天白白承受痛苦，你們的良心在哪里？”
護士長不想說話，跟眼前的這種人說話沒有什么用。
牛主任還是道歉“對不起，真的是對不起?！?p> 男人越來越變本加厲，說道“我不要對不起，要么好好治，要么退錢出院?！?p> 牛主任還是強行壓制心中的怒火，說道“你心疼你兒子嗎？”
男人被這樣一問，有些愣住了，說道“我兒子，，我當(dāng)然心疼?！?p> 主任又問“那么孩子還是怎么得的感冒？”
男人回答“是因為吹空調(diào)?！?p> 主任問“孩子這么小，為什么給他吹空調(diào)？”
男人回答“這么熱的天，不吹空調(diào)怎么能受得了？”
這句話說出來，才發(fā)覺有些不對。
主任笑了笑說道“看來炎熱比你孩子的命更重要，你這樣的父親還真是一位出色的好父親。”
男人聽到這里，“孩子孩子，，，，”竟然一時語塞。
護士長笑了笑，
意思顯而易見，
小護士聽到這里，也突然的笑了出來，心里面的委屈幾乎消失，
她意識到，責(zé)任全在這個父親的身上，他只是在推卸責(zé)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