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主人就這點兒能耐?”
溫斯頓突然開口打斷了朱莉的笑聲,一臉不屑地嘲諷,“估計他現(xiàn)在正躲在哪個陰溝里養(yǎng)傷吧?!?p> 說完,挑著眉毛壓低聲音說道:
“哦,對了,忘了說,把你主人揍了個半死的,就是我…”
他的表情,活脫脫一個占了便宜還賣乖的小人,連旁邊人都覺得有些過分。
血奴朱莉更是暴怒,抓著欄桿瘋狂吼道:“等著,你會死的,會死的很慘!”
“呦,好怕怕呀?!?p> “讓你主人和我說話呀,還是他害怕…不敢面對我?”
溫斯頓極盡嘲諷了一會兒后,臉色迅速一變,又帶上了溫和儒雅的笑容。
“看來,你確實無法主動聯(lián)系你的主人…”
血奴朱莉已經(jīng)被氣糊涂,只是不斷咒罵。
安德莉亞卻恍然大悟,“原來你是想確認…”
“沒錯。”
溫斯頓點了點頭,“這件事很重要。”
說完,看向了看守,
“把牢房打開,找?guī)讉€人摁住她?!?p> 已經(jīng)瘋狂的血奴朱莉被幾名士兵死死摁住后,溫斯頓又找了些大蒜。
先是把蒜弄碎,強行讓血奴朱莉吞下了肚。
朱莉瘋狂掙扎著,看得出她對大蒜有本能的厭惡,卻沒有其他反應(yīng)。
溫斯頓一邊仔細觀察,一邊喃喃自語:“應(yīng)該是被胃酸腐蝕了,即使進入血液也需要一定時間…”
接著,他又將蒜汁滴在了朱莉太陽穴上。
血奴朱莉頓時更加瘋狂,士兵們差點沒摁住。
過了一會兒,在眾人的目光下,一些細小的白色線蟲從朱莉的眼睛里鉆了了出來,扭曲兩下就沒了動靜。
而隨著這些線蟲離開,朱莉的氣息也越來越弱,臉上出現(xiàn)了呆傻的表情。
溫斯頓想起了在城外解剖那名血奴時的情景,當(dāng)時是在陽光下,所以這些線蟲應(yīng)該和吸血鬼體內(nèi)的不是同一種類。
除了控制思維,并不能賦予宿主特殊能力,當(dāng)然,也沒有了陽光的弱點。
要不一幫血奴見光就腦袋燃燒,還有什么用?
無論如何,鑒定血奴的方法有了…
溫斯頓起身,對著安德莉婭說道:“這個女人,不能留了?!?p> 說完,就向牢外走去。
安德莉亞看著朱莉,眼中閃過一絲悲傷,向著守衛(wèi)點了點頭。
……………………
大型清理鑒別行動首先從公爵城堡內(nèi)部開始。
所有人,包括士兵、仆人還有那些照顧老公爵的醫(yī)官,都被集中在了廣場,大騎士們圍著他們各自站定一個方位。
已經(jīng)檢測過的壯漢騎士尤瑟爾,臉色嚴肅地端著一盆蒜汁,用小刷子挨個在他們的太陽穴上刷。
溫斯頓躲地遠遠,一邊吃核桃仁,一邊看熱鬧,騎士格魯舉著塔盾守護在旁邊。
安德莉亞對于他的謹慎惜命已經(jīng)見怪不怪,寶劍出鞘死死盯著每一個人的反應(yīng)。
秋日高遠,紅葉片片飄飛,本是個神清氣爽的日子,然而小廣場內(nèi)的氣氛,卻凝重的像是要滴水。
大部分仆人一大早就被叫出來,雖然不知道這是干什么,但公爵堡最近的危機卻是知道的。
面對這種場景,都是心中忐忑。
然而混在人群中的幾個人,雖然和其他人一樣的表情,但額頭卻冒出了冷汗。
壯漢騎士尤瑟爾每給一人抹上蒜汁,便會死死盯著對方的眼睛等待一會兒。
而測試者,即便被蒜汁刺激地眼淚橫流,也不敢擦拭。
就在他剛給一名侍衛(wèi)涂抹上后,這名侍衛(wèi)再也忍受不住,一邊癲狂地嘶嚎,一邊揮拳打向了尤瑟爾。
尤瑟爾面不改色,一手穩(wěn)穩(wěn)端著蒜盆,一手捏住對方的腦袋,轟地一下摁在了地上。
看到這名侍衛(wèi)眼中鉆出線蟲后,喀喇一聲單手扭斷了脖子,隨后站起來,面無表情地看向了下一個人。
溫斯頓看到后忍不住心頭暗贊,這大塊頭騎士跟個鐵血機器人一樣,而且是安德莉亞手下最強的騎士。
因為要負責(zé)公爵堡的安全,所以沒去摩根領(lǐng),不知道這家伙晉升大騎士后會是什么光景。
真是期待啊…
“啊——!”
一名男仆血奴終于受不了這種壓力,一把推開旁人,瘋狂地向城堡大門跑去。
然而剛跑出人群,就被一支箭矢穿過腦袋釘死,鮮血噴濺了一地。
隨后,又是接連幾名血奴被找出,有城堡大門的看守,有負責(zé)廚房的廚娘,有進出各個房間打掃的女仆。
安德莉亞雖然面不改色,卻心驚肉跳,她沒想到,看似守衛(wèi)森嚴的公爵堡,竟然已經(jīng)被滲透的千瘡百孔。
要是沒有迅速檢測的話…
她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悠閑吃著核桃的溫斯頓。
多虧了這個狡猾的家伙,這次事情過后,單純一個摩根領(lǐng),不知道還能不能留住他…
待全部檢測完畢,找出所有血奴后,安德莉亞才對著仆人和侍衛(wèi)們解釋了一下,并且宣布了一個規(guī)定:
這段時間,每人每天都要進行一次檢測。
仆人們又驚又怕,沒想到吸血鬼竟然有這種邪惡的能力。
檢測當(dāng)然是要檢測,而且…
他們偷偷瞧了一眼旁邊的人,雖然知道對方不是魔鬼的爪牙,但還是提高了戒備。
疏遠和懷疑在慢慢滋生…
安德莉亞很敏銳地察覺到了一些,心中暗自嘆了口氣。
從開始檢測的時候,溫斯頓就預(yù)料到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
就像是一場瘟疫,或許死的人并不多,但那種壓抑的氛圍,卻能激發(fā)出人們潛藏在內(nèi)心的惡。
唯一的方法,就是迅速控制源頭,才能讓一切穩(wěn)定下來。
幾個小時后,公爵堡徹底清理完畢,在那些血奴的房間,也搜出了一些記錄的情報,甚至還有毒藥、瀉藥等東西,看得眾人心驚肉跳。
溫斯頓笑了笑,“看來這些,就是那個吸血鬼敢放言殺進城堡的底氣。”
隨后他看向了安德莉亞,
“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安德莉亞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眼中帶著殺氣。
“尤瑟爾,你親自帶領(lǐng)士兵,去找米德爾堡所有的貴族、官員和大商人,就說我邀請他們有要事?!?p> “如有反抗,格殺勿論!”
………………………
溫斯頓之前就檢測過,血奴腦中的線蟲沒有復(fù)制感染能力,并且一旦離體就會死去。
這說明,血奴并不能大批量制造。因為要是能感染的話,對方只需要污染水源就行,也不會被自己步步緊逼。
在這個冷兵器封建時代,如何用少量的血奴獲得最大的控制力,那些擁有聲望的貴族、掌權(quán)的官員、擁有私人武裝的大商人,自然是最好的目標。
只要確保這些人沒被控制,下層士兵自然不會出現(xiàn)問題。
歌里昂家族畢竟是這座城市的擁有者。尤瑟爾分批領(lǐng)兵上門拜訪,在進行檢測又說明情況后,大部分人都會配合地前往公爵堡。
然而,事情總有意外…
“萊斯利少爺,事情就是這樣,請您立刻前往公爵堡?!?p> 一間豪華莊園內(nèi),尤瑟爾對著萊斯利面無表情地說道。
雖然對方是公爵次子,但他對于這個不學(xué)無術(shù),好吃懶做的二世祖一點兒也看不上。
老公爵健壯時,沒少對他進行培養(yǎng),但對方是團根本扶不上墻的爛泥。
老公爵絕望之下,確定了安德莉亞小姐做為繼承人。
雖然老公爵和安德莉亞小姐對他依然愛護,但這位少爺卻在去年老公爵臥床后搬出了公爵堡。
名義上是生氣,實際上是因為安德莉亞小姐不允許他在公爵生病的時候,叫一幫狐朋狗友舉行宴會。
“好的,尤瑟爾騎士,我去換身衣服…”
萊斯利笑了笑,轉(zhuǎn)身卻已面色蒼白。
來到漆黑的臥室后,他頓時崩潰了,瘋狂地吼道:“完了,一切都完了,都是你,我根本…”
“閉嘴!”
黑暗陰影中,陰寒地聲音響起,一個臉色燦白的面孔出現(xiàn)在燭光下,正是吸血鬼首領(lǐng)安德森。
他厭惡地看了一眼萊斯利,“還沒到最后就想放棄,你以為自己還有的選嗎,要是讓安德莉亞知道你謀害了自己的父親…”
“不,是你,是你蠱惑我…”
萊斯利臉色慘白地爭辯起來。
吸血鬼安德森只是冷笑地看著他,萊斯利漸漸閉嘴,絕望地癱在了地上,哆嗦著嘴唇喃喃自語道:
“我該怎么辦,我不想死…”
吸血鬼安德森笑了,摸了摸自己依然疼痛燒灼的面孔,眼中出現(xiàn)一絲怒火,“既然這樣,那么計劃就提前發(fā)動吧…”
同一時間,巡城護衛(wèi)營的一名騎士長突然抱著腦袋呻吟起來。
還沒等手下詢問,他就睜開了眼,噌地一下拔出了長劍,慷慨激昂地說道:
“勇士們,你們也看到了米德爾堡現(xiàn)在的模樣,我收到消息,那個女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我們的賬務(wù)問題?!?p> “羅伊,你剛用那些錢取了老婆吧?”
“喬治,如果沒拿那些錢,賭場會放過你嗎?”
“還有勞倫斯,沒有那些錢,你母親的藥費去哪找!”
隨著他的話語,士兵們的臉色漸漸變得蒼白。
“不想死的話,跟我一起,殺上公爵堡,擁護萊斯利少爺成為公爵!”
與此同時,城內(nèi)許多地方也發(fā)生著相同的事情,許多下層士官領(lǐng)著自己的士兵向公爵堡的方向挺近。
原來按照吸血鬼安德森的指示,血奴們配合著萊斯利,早已用利益腐化了一大幫下層士兵。
溫斯頓算錯了一點,
原本就是貴族軍人的安德森早就知道,跟爵位相比,刀劍才是力量。
當(dāng)然,這么多士兵只憑幾個血奴士官,根本無法控制,更別說事后知道自己服務(wù)的,是吸血惡魔。
但比吸血惡魔更可怕的力量,是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