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御水灣別墅區(qū)謝家別墅。
“媽,謝叔叔,我有件事想要跟你們商量一下,高考成績出來后,我要報考南方的醫(yī)科大學(xué)?!?p> 顧行煙微微低著頭,邊撥弄著碗里的飯菜邊語氣和緩的說道。
似乎沒有覺得自己說出來的是多重要的話,顧行煙輕飄飄的兩句,就像閑話家常在討論今晚要吃什么一樣。
但只要是熟悉顧行煙的人都知道這句話背后的她的決心和深思熟慮,她說是在商量,其實是在通知。
從她用的是“我要”而并非“我想”就足以看出她的決心。
話音落下,飯桌上有些氣氛凝滯。
顧郁和謝廷越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里的驚詫。
而在另一旁坐著的謝容知在顧行煙話音落下后捏著叉子的手微微一頓,就繼續(xù)吃著盤子里的食物,修長白皙的手指捏著叉子漫不經(jīng)心的戳著雞蛋,連頭都沒有抬,好像沒有聽到這句話似的。
顧郁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商量道,
“小煙,你是認(rèn)真的嗎,原本我和你謝叔叔的計劃是想讓你報考本地的大學(xué)或者是和容知一起去美國……”
“媽媽”
顧行煙打斷顧郁,抬起頭認(rèn)真的看著顧郁,
“媽媽,我有自己的安排和計劃,我并不想留在本地讀書也不想去美國?!?p> 頓了頓,顧行煙繼續(xù)道,
“媽媽,我已經(jīng)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想看看自己有沒有能力自己在外面獨立生活,而且我總有一天總是會長大,要獨自生活的,我想提前適應(yīng)一下?!?p> 顧郁面露難色,還是有些猶豫。
“嗤”
一聲輕笑自謝容知精致的薄唇里溢出,好像聽到了什么有趣的話。
顧行煙的指尖被自己捏的泛白,她知道,謝容知在譏笑她自不量力,她和媽媽三年來吃的用的無一不是謝家的,現(xiàn)在來談獨立,在他看來一定可笑至極。
謝容知骨子里的刻薄顧行煙早已領(lǐng)教,這是他的慣用手段,他向來善于在一些別人難以察覺的小事上從心理上壓制他看不爽的人,隱晦的表達(dá)他的輕蔑和不滿。
自己的意愿在謝容知看來向來都像三歲小孩說的話一樣可笑,不值得重視。
三年時間,謝容知在表面上裝的有多偽善,背地里就有多刻薄惡劣。但不得不說,謝容知是一個好演員,他裝成一個乖巧,謙讓,懂事的弟弟,表演的兢兢業(yè)業(yè)。
成功讓除了顧行煙和謝容修之外的讓所有人都對他放下了戒心,包括曾經(jīng)叮囑她要遠(yuǎn)離謝容知的媽媽。
他長久以來不曾有過什么紕漏的演技,讓顧行煙有時候都忍不住為他贊賞,有如此心性的人,無論干什么都會擁有一番讓人仰望的成就的。
顧行煙能了解他的本性是因為他的所有惡意都只在針對于她,肆無忌憚,不加掩飾。
而謝容修則是因為從小便是他親自照顧這個唯一的親弟弟,一直把謝容知帶在身邊兒,謝容知幾乎是在謝容修的背上長大的,謝容修對謝容知的心性如何實在太過了解。
謝容知就是裝的再像,演的再好,謝容修又怎么可能不知謝容知的本性是如何的乖張暴戾,狼崽子就是狼崽子,不會因為偽裝就邊成小白兔,所以謝容知的偽裝騙不了他。
但謝容修能幫到她的地方也是有限的,大多數(shù)時候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謝容知畢竟是他從小一手帶大的的親弟弟,縱使有時候恨鐵不成鋼,血濃于水不是她一個外人可比的,她可以理解。
正是因為謝容知這三年來在表面上滴水不漏的偽裝,媽媽才漸漸動了讓她和謝容知一起去美國留學(xué)的心思,而謝容知在這件事里摻和了多少,出了多少力,她不知道。
但是她要想遠(yuǎn)離謝容知,就必須能夠盡快獨立。
她不想讓自己的生活操控在別人的手里,高考結(jié)束后,是她能夠獨立生活的最佳機會。
如果大學(xué)的四年都被謝容知操控,那么自己以后想要獨立會更加艱難。
謝容知比自己小兩歲,為了掌控和欺負(fù)自己,他生生跳了兩級和自己同級同班。
顧行煙來到謝家這三年的生活里,幾乎點點滴滴都有謝容知的強行參與,她對這種控制欲感到窒息。
她絕對不能在這件事上妥協(xié)。
“滋啦——”
是椅子拉開地面時發(fā)出的很大的動靜。
餐桌上一直沉默著不曾有過言語的謝容知粗暴的拉開凳子,面無表情,轉(zhuǎn)身離開餐桌,向樓上走去。
“謝容知,你的餐桌禮儀呢”
謝廷越看著謝容知如此不禮貌的行為,在謝容知身后不滿的說道。
謝容知腳步都沒有停頓,徑直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顧行煙默默的低著頭,手指漸漸攥緊,手心里一片冰冷滑膩。
十七歲的謝容知,已經(jīng)讓顧行煙顧忌和忌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