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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這個故事有點虐

第四章 無辜受牽的妻子

聽說這個故事有點虐 不如歸去 3449 2020-05-26 08:00:00

  張家藥鋪有規(guī)矩,每月月頭,大老板都得和店掌柜一起核算清單,看哪些藥材熱銷,哪些冷門,好在進(jìn)貨時有所乘除。

  因這是大事,每到此日,張豐年都會親力親為,從不曾假手于人,今日自然也一樣。

  正在藥材鋪里核算賬本的張豐年,被忽然闖進(jìn)的老管家嚇了一跳。

  只見他氣喘喘,面慘慘,慌慌張張,結(jié)結(jié)巴巴,想要說話,卻指著府院方向,咿咿呀呀了大半天,才道出了一句:“不……不好了,大少爺瘋了!”

  雖說長子在張豐年眼中,一直都是瘋瘋癲癲,不三不四的模樣。

  可老管家驚恐萬分的神情告訴他,此話并非玩笑。

  意識到事態(tài)的嚴(yán)重性,他忙放下手中賬本跟著老管家匆匆趕了回去。

  老管家出門前,家里受害的還只是二郎三郎兄弟兩。

  他以為府中家丁壯客無數(shù),定能把張大郎制服。不曾想,當(dāng)他跟著張豐年一起回到張府時,看到的,竟是好一番慘象!

  只見那正大門前,偌大一個曬藥場,烏啦啦斷肢殘骸堆滿,一洼洼黑血兒溢漫,場面之恐怖,恍如尸山,堪稱血海,說是修羅地獄亦不為過,他剛一進(jìn)門兒就被眼前這景象給嚇暈了過去。

  張豐年也懵,他腦子空白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反應(yīng)過來,這便是他生活了幾十年的家,早上出門時還好好的家!

  當(dāng)他意識到這一點時,多希望自己也能像老管家那般就此暈死過去,只當(dāng)是一場夢,夢醒后一切還是會恢復(fù)成原來的樣子。

  可這些年走南闖北鍛煉出的健壯身子并不允許他有這樣的想法。

  他面如死灰,喉嚨哽咽,步履沉重地朝尸骨堆中的唯一活物走去。

  此時的張大郎剛從噩夢中醒來,蹲躺在死人堆里,目光呆滯,發(fā)膚凌亂,周身上下全是家人垂死掙扎遺留下的痕跡,手上沾著的鮮紅液體甚至還未來得及冷卻凝固。

  “這都是儂干的?”張豐年顫抖著問。

  父親的聲音將他從半夢半醒中拉回現(xiàn)實。

  這些都是他干的?

  他不記得了。

  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一醒來就躺在這尸骨堆中,甚至連這是哪都不敢確定。

  “為什么?”

  張豐年紅著眼問:“這些年俺可曾虧待過儂?儂想要的俺哪一樣沒得應(yīng)?為何滅俺滿門!儂這孽障鱉孫!看俺不打死儂個混賬!”

  老父親氣紅了眼,就近綽起一根胳膊粗的棍子對著他就是一頓毒打。

  看著散落四周的至親尸骨,只覺打死他都是輕的,凌遲一百遍亦不足以緩解心頭之恨。

  張大郎自知大錯已然鑄成,也不敢還手,默默地承受著父親的打罵。

  可張豐年手中的棍都打折了,他依舊毫發(fā)無傷,甚至連最基本的疼痛都沒有。

  看著氣喘吁吁的老父親,他突然不忍起來,從地上拾起斷裂的木棍哽咽道,“既是兒子犯下的錯,就讓兒子親手了結(jié)吧!等下到陰曹地府,孩兒自會向閻王爺認(rèn)罪,向列祖列宗認(rèn)罪。到時候上刀山也好,下油鍋也罷,毫無怨言?!闭f著便將木棍對準(zhǔn)肚腹往死里桶。

  木棍穿破皮膚進(jìn)入肚子再從后頭穿出的噗嗤聲如此清晰可見,可他卻一點感覺都沒有,甚至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張豐年被這一幕驚呆了,周圍的一切仿佛在這一刻停止了般,兩人靜靜地看著對方。

  天色倏然暗沉下來。

  風(fēng)呼啦啦從四面八方吹起,將大街上無數(shù)的火星紙灰吹了進(jìn)來,掉落在血泊中,倏然熄滅。

  張大郎將木棍從腹部抽出,在兩雙眼睛的注視下,眼睜睜看著肚腹上拳頭大的洞口一點點愈合恢復(fù)成原來的樣子。

  “恁的回事?”

  張豐年問,希望他能就此詭異現(xiàn)象給出一個合理的答復(fù)。

  張大郎沒有隱瞞,把自己最近煉制長生丹的事告訴了父親。

  張豐年被兒子氣笑了。

  古往今來,天才醫(yī)者何止萬千,也沒見有誰煉出這么個玩意兒。

  自家兒子什么資質(zhì)他最清楚不過,不是笨蛋,可也不是絕頂聰慧的天才,他哪來的自信以為得了本古醫(yī)書就能超越古今數(shù)以萬計的天之驕子?

  他想打他,可手舉到半空,發(fā)現(xiàn)打也沒用,他又感覺不到痛,反倒是累著自己,就放棄了,道:“儂娘跟棲棲去廟里祈福,這回子也該回來了。出了這檔子事,就是伊丈也保不了咱。”

  “恁的是好?”張大郎問。

  張豐年看了他一眼,咬牙切齒吐出一個字:“躲!”

  張豐年趕在婆媳兩的馬車到家前將他們攔了下來,帶著僅剩的兩個張家骨肉躲進(jìn)這深山老林,一躲就是半年。

  剛聽到這一消息時,王氏和趙棲差點兒沒暈死過去。

  可時間久了,漸漸也就習(xí)慣了。

  今天的趙棲跟過去大半年里的每一天一樣,天微微亮就起床。

  在知了與山蛙的合奏聲中,穿好衣服梳洗完畢,來到屋旁用幾根木頭藤草搭建成的臨時廚房里,開始忙活一天的生計。

  生火燒水和面團(tuán)。

  這些事,本不該她做的。

  可如今她不僅做了,還做得熟練,做得地道,做得與一般婦人無二。

  往往這時,不到兩刻鐘,睡在隔壁屋的王氏也跟著走了出來。

  她佝僂著身子轉(zhuǎn)動手中佛珠,嘴里念念有詞,步履蹣跚著走進(jìn)廚房,洗手幫忙。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生活的瑣細(xì)。

  不聊的時候,就默默地聽著,聽王氏口中的經(jīng)文,聽山風(fēng)與落葉的歡呼,聽知了與山蛙的合唱還有井下潺潺的流水聲。

  有時一聽,就是一整個白晝的度過。

  王氏念經(jīng)的聲音很低,低到只有自己才能聽得清楚。

  可在這萬籟俱寂的清晨,卻又是那么的清晰,清晰地飄蕩在小廚房里,飄出院子,飄向四面八方,最終與墻角屋后時不時傳來的蟲鳴蛙唱交匯成大自然最原始的梵響,傳到山里,擴(kuò)向更遙遠(yuǎn)的地方。

  糖元丸子是趙棲的拿手絕活。

  將面粉和好,掐出珍珠大小的一粒兒在掌心搓圓,放入切有姜段和紫砂糖的沸水中煮至上浮撈出,放進(jìn)瓷白精致的碗里,就成了地地道道的相月美食,紫砂丸子。

  紫砂丸子,糯而不粘,甜而不膩,味道恰到好處,歷來深受相月百姓的喜愛。

  更何況這玩意兒既補(bǔ)血,又提氣,是恢復(fù)身體的必備良藥,半年來一直是他們一家人的主食。

  丸子煮好,睡夢中的人也該醒了。

  他們窸窸窣窣從茅屋里走出,到井邊打水洗臉。

  今兒輪到放血的是弟弟張武。

  只見他慘白著臉來到廚房要了碗丸子,吃完便拿起刀準(zhǔn)備往自己手腕上割。

  瘦得只剩皮包骨頭的手上,一道道潰爛成濃的傷口,光看都覺得疼,更別說當(dāng)事人了。

  趙棲心里一陣抽搐,眼眶一熱,制止了他:“武兒,今兒就算了,儂先養(yǎng)著。這兩天就用俺的?!闭f著也不等他反應(yīng),搶過刀子就往手臂上劃,鮮紅液體順著刀口流進(jìn)瓷白碗里,一點點,一滴滴,流滿一碗后才用紗布裹住,安慰般朝兒子笑了笑,端起熱騰騰的姜糖丸子下了昏沉沉的地洞。

  這半年的輪流放血,使得他們早已從恐懼到了麻木。

  一家人由一開始的互不忍心到相互體諒和沉默,漸漸地,也就覺得這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所以,當(dāng)看到刀子在母親傷痕累累的手臂上劃下時,張武也沒多大傷悲,整個腦子木木的,沒有阻止,也感受不到自己本該有的心痛。

  用完早點是他們外出擺攤的時間。

  將小攤車擦洗干凈,打點好一切的婆媳兩,目送爺孫三人離開后,便各自忙活起來。

  城中繼張大郎之后,又出現(xiàn)了很多與他一樣的人。

  蟲人生猛狡詐,以人血為食。殺不死,抓不到,隨著死傷百姓的與日俱增,城主急了,便下了道命令,封鎖城門,禁止百姓走動,斷絕蟲人的食物來源。

  也不知是聽誰說的,都道這些蟲人只是看起來厲害,實際壽命不長,只要沒血喝,時辰一到自會灰飛煙滅。

  城主下達(dá)這命令,打得無非是消耗的算盤。

  看著兩個日漸憔悴的兩個孫子,張豐年和王氏自是心疼不已。

  半個月前,經(jīng)過三天兩夜的深入探討,他們一致決定趁亂綁一兩個人回來,把放血時間隔開,延長身體恢復(fù)周期。

  就這樣,良知敗給求生欲的他們,決定賣迷魂糖元,騙無知的過路者。

  而紫璟,正是他們這半個月來的第一位客人。

  抓到人,本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可兄弟兩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早上還好好的母親,下午回來就沒了。

  就在方才送食的時候,趙棲又割了自己的腕。

  張大郎看著她一雙原本白嫩細(xì)膩的手如今因他傷痕累累,心中是說不出的痛苦難受。

  他已經(jīng)不止一次,勸妻子不要再來了,別再管他,讓他就這樣安安靜靜死去,就是對他最大的寬恕。

  這次為表決心,他打翻了趙棲端在手上準(zhǔn)備喂他的血。

  看著鮮紅液體灑滿一地,趙棲鼻子一酸,眼眶也跟著紅了起來。想哭,卻又不想被王氏聽到憂心,便轉(zhuǎn)身走到一旁角落蹲下,拼命抹眼淚兒,極力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可傷心委屈這種東西,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住的。

  如果有得選擇,她也不想這樣。

  可俗話說也說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如今張家遇上這等禍?zhǔn)?,她這個當(dāng)媳婦的,既不能眼睜睜看著丈夫在面前死去,也沒辦法看著公婆孩子放血而無動于衷。

  但凡她有另一個選擇,亦或者愿意作出另一個選擇,事情就不會是這樣子。

  她越想越傷心,不知不覺,便抽泣了起來。

  不曾想,就在這時,一個紫衣女人忽然闖了進(jìn)來。

  女人娉婷裊娜,堪稱國色,并不可怕,可跟在她身后的那頭狼就另當(dāng)別論了。

  更讓人沒想到的是,張大郎會在此時突然發(fā)病,吐出漆黑長蟲襲擊過去。

  女人身手敏捷躲過一劫,而她卻沒這么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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