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這樣的承諾沒有任何意義
傅洛沉一番激動失控的話語并沒有得到回應,空氣大概凝了五六秒,傅洛沉也終于從那躁動的情緒之中脫離。隨后他的雙眸定定鎖在池青的身上,幽深的瞳孔冒著詭譎的異光,他的語調輕輕的:“你不會的吧?”
你不會的吧?
傅洛沉沒有具體說“你不會做什么”,但是哪怕不說,池青也明白對方的話外之音。池青不知道傅洛沉為什么要糾結在這樣沒有意義的事情上,她和尹繞都已經是幾百年前的破事兒了,早就過去了。許多的事她不想回憶也不愿意去接觸,為什么傅洛沉像是著魔了一般非得死纏于此呢?
她身為當事人都沒有感到怨恨、憤懣、不甘,傅洛沉又在惦記什么?
傅洛沉沉聲道,言語帶著不容拒絕的強橫:“回答我!”
無奈之下,池青只能道:“我和尹繞早就已經分手了,我們現(xiàn)在各自有各自的生活,現(xiàn)在我們也只是普通的合作伙伴。”
這并不是傅洛沉想聽的話語:“我要你說,你絕對不會和尹繞復合?!?p> 池青猛地抬眸,眼底滿是錯愕。
并不是她想和尹繞復合,她驚訝的是為什么傅洛沉覺得她會和尹繞復合?這簡直是無稽之談。
池青:“這樣的承諾沒有任何意義,本來就是不可能發(fā)生的事。”
傅洛沉直勾勾地盯著她:“池青,你不敢嗎?”
這傅洛沉是不是有毛病,為什么這么能腦補,他這腦子不去當編劇都可惜了!
池青剛想開口,傅洛沉就森然道:“你應該知道的,池青,因為他你到底有多痛苦。那一年你是怎么過來的、又是怎么走出來的,都是我,若不是我,你根本撐不過來?!?p> 池青的心中一震,似是有一頂巨大無比的洪鐘在耳邊敲響讓她耳膜發(fā)疼,那股強烈的震感傳達到了渾身每一處的血管,帶著血管內的血液都開始沸騰喧囂。
傅洛沉:“我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p> 方才的門沒有關,傅洛沉也沒有脫鞋,顯然沒有多做停留的打算。等到大門被關上,池青才怔怔回神。
是啊……傅洛沉其實說的沒錯,那一年確實是她最難捱的一年,所以她現(xiàn)在被黑的再怎么慘,她都覺得能夠接受。在接受過極致的痛苦之后,再經歷較弱的痛苦,便會覺得,這也不過如此。并不是不會疼、感覺不到疼,而是因為沒有那么疼了。
被捅過無數(shù)刀的人,在傷口痊愈后被復捅一刀,他必定不會大驚小怪。
比起千千萬萬刀,這一刀又算的了什么?
只是傅洛沉說的有一點,她不贊同。
池青面無表情地坐直了身體,臉上是一陣冷漠無情。
她并不是靠傅洛沉撐過那段難熬的歲月,也許其中確實有著傅洛沉的陪伴,這一點她很感激他。但是,也僅僅只是感激罷了,因為傅洛沉對她的“療傷”根本毫無作用。
她是靠自己走出來的,并沒有依靠任何人。
她也沒有可以依靠的人。
沒過了多久,池青才回想起自己的電話還沒掛斷。她趕忙拿出了手機,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機還處于通話狀態(tài),她將音量調大,旋即試探性開口:“宗寅,你還在嗎?”
宗寅當即驚道:“這人是你們老板吧?我的天吶,這也太難頂了吧,我是頭一回見男人這么追人的,而這人居然還是你的頂頭上司?!?p> 池青也覺得離譜:“我也覺得很頭疼?!?p> 宗寅“嘖”了一聲:“這人實在自負且大男子主義,他認為你沒了他不行,可他完全沒想過你到底想要什么、需要什么,而是只在乎他要給你什么?!?p> 宗寅總結的很到位,這么多年來傅洛沉的追求并沒有讓她覺得輕松,相反,這像是一座大山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傅洛沉曾不僅一次表明過“要是沒有我,你不會有現(xiàn)在的成就”、“沒了我你什么都做不成”、“你必須有我”之類的話語,若是一兩次還好,池青還能隨意笑笑應付過去。可次數(shù)多了,她也會覺得厭煩。
她的粉絲都是因為認可她的演技、才華所以才粉她的,這跟傅洛沉有什么關系?雖然傅洛沉確實給她了幾個較好的資源,但這些資源都需要導演親自面試,她也是憑借自己的實力通過了考驗拿下資源。只能說,傅洛沉給了她幾個方向,而走下去、怎么走卻都是她自己摸索出來的。
傅洛沉憑什么覺得,她的一切都是靠他得來的?
憑什么傅洛沉一句話就可以否定掉她的所有努力,傅洛沉口口聲聲說喜歡她、會對她好,可是傅洛沉從未尊重過她,說得難聽一點,傅洛沉和網上說她滿腹草包空有長相的人沒什么兩樣。
早知道自己的好姐妹遭遇悲慘,沒想到悲慘到了這樣的地步??沙厍嗪透凳蠆蕵愤€有一年的合約,因此宗寅也不能幫忙,不然的話宗寅還能讓池青來到自己所在的娛樂公司。
宗寅問道:“你想過解約嗎?你這樣呆在傅氏娛樂也不是事兒?!?p> 雖說當藝人是沒有年齡要求的,但是對大多數(shù)的藝人來說,卻是存在著黃金年齡的。所謂的黃金年齡便是在池青這個年齡段左右的,這時候的她能接的戲路廣,只要資源不太差,加上池青這么好的底子怎么也不會糊成現(xiàn)在這樣。
宗寅也是第一次見到老板追自己公司底下的員工,居然自己放出員工的黑料、買熱搜來把員工黑得體無完膚,這損招追人手法實在是絕無僅有、獨此一家、空前絕后。反正別人他不知道,要是有人這么追自己,他指不定得翻臉咒罵對方祖宗十八代。
池青一覺起來,已經是八點半,她看了看沒有關閉的抽屜,發(fā)現(xiàn)自己的藥已經吃完了。她睡覺必須要借助藥物,不然的話極難睡著。
她熟練地找到了一個人進行轉賬、下單,這個藥師在公立醫(yī)院工作,也算是和她相熟。有些藥只有醫(yī)院才能開,可她又不愿意前往醫(yī)院,因此都是讓她代拿。
池青不樂意做飯,平日里她都是點外賣的,此刻冰箱里空無一物只有一些面膜。她看了看是各類護膚品的冰箱,無奈關上了冰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