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你怎么跑去打胎了
溫涼心下有種不好的預感,點開了對話欄。
張月茹:最近過的怎么樣?。恳怯龅嚼щy一定要跟舅媽說,千萬不要去做傷害身體的事情。
這句話看的溫涼一頭霧水,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溫涼:我沒有去做什么傷害身體的事情啊,舅媽不用擔心。
這邊,張月茹看見溫涼的回復,譏笑了一聲,權當溫涼是死鴨子嘴硬,愛護著自己最后的一點面子不肯承認呢。
張月茹:那你前幾天怎么跑去打胎了?
溫涼:????我沒有去打胎啊
這回溫涼真的疑惑了,明明是溫曼打的胎,怎么到張月茹這里,卻變成她去打的了?
張月茹:小姑娘要注意點,不要隨隨便便就跟男人跑了,打胎對身體非常不好,你以后就干脆生下來吧,溫家養(yǎng)得起。
這一段話看上去好像是為了溫涼著想,說是什么不要做損害身體的事情,假設生了孩子,溫家也會出撫養(yǎng)費。
可仔細拆開來一一翻看,意思就完全不對了。
這不是在說溫涼一點也不潔身自好,總喜歡跟好幾個男人發(fā)生不正當關系,甚至有了這一次打胎還不夠,張月茹還確定的說會有下一次,并且火上澆油的嘲諷道,就不要打掉了,直接生下來吧。
一句話說的人笑,一句話說的人跳。
很顯然,張月茹這一段話直接把溫涼氣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小腮幫子一鼓一鼓,呼呼的吹著氣。
但溫涼又沒有點亮語言組織能力的小按鈕,于是她只是回復了幾個干巴巴的字:我沒有!
再后來,溫涼直接沒有心情去看手機的叮叮咚了,一個按鈕靜了音,小腦袋往陸薄肩膀上一靠,蹭了幾下,閉目養(yǎng)神起來。
陸薄瞥了眼溫涼的小模樣,開口問:“怎么了?”
“沒事。”溫涼悶悶回道。
她不想因為這種小事打擾陸薄的工作,自己消化掉就可以了。
“嗯?!标懕∫苫罅艘幌拢姕貨霾⒉幌敫嬖V自己,就繼續(xù)開始處理文件。
然后溫涼并不知道,在第二天的上午,張月茹精心打扮后,來到了第五療養(yǎng)院,也就是溫涼的媽媽——溫婉心所住的療養(yǎng)院。
“吱呀——”
張月茹輕輕壓開了房門,拿著小包,走了進來。
床上,一個中年女人半作者,臉上一片素凈,兩個黑眼圈比較深,臉頰也消瘦的微微貼下去,整個人看上去很憔悴,但五官卻是很精致的,氣質也很溫潤。
溫婉心聽見動靜,微微抬了抬眼,在看見來人后,她對著張月茹點了點頭,也不多出聲。
張月茹坐到床邊上的椅子上,將小包放下。
窗外,熱烈的太陽光照射進窗戶,在白瓷地上打出一塊塊金黃色的區(qū)域。
在幾秒鐘的寂靜后,張月茹率先開口了:“妹妹最近身體怎么樣?”
“很好,不勞您廢心?!睖赝裥氖桦x的回了一句。
“姐姐啊,你身體即使再差,精神再不濟,也要注意一下你的女兒啊?!睆堅氯慵傺b溫柔的告誡道。
“我女兒怎么了?”溫婉心不笨,一聽張月茹說的這句話,就知道今天她來的目的了。
“溫涼她啊……”張月茹用手掩了一下嘴,停頓了一下,然后接著道:“她去打胎了?!?p> “你說什么?”原本還平平淡淡的溫婉心,一聽見女兒已經打了胎,立刻兩眼大睜,緊張的語氣都拔高了去多。
“溫涼,打、胎、了?!睆堅氯闵聹赝裥穆牪磺?,于是“好心”的就一字一頓的說道。
溫婉心氣息一下子慌亂了,不住的搖著頭道:“不可能,我們涼涼不會做出這樣的事?!?p> 溫涼在溫婉心的印象里一直是聽話懂事的乖女孩,做事也有分寸,絕不會出現(xiàn)打胎的情況!
張月茹見狀,冷哼一聲,陰陽怪氣道:“這可是我們曼曼親眼看見的呢,不過話說回來,溫涼是不是已經好久沒來看望你了?”
溫涼因為更換工作的事情比較忙碌,確實有一段時間沒來看望溫婉心了,這也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溫婉心兩眼空洞,呆愣愣的坐在床上,消瘦的手緊緊攥著自己的被子,手指節(jié)都發(fā)白了。
被困在醫(yī)院這么些年,估計精神遲早失常,萬一突然發(fā)瘋了怎么辦?還是不要跟她多接觸了吧。
這樣想著,張月茹站起了身,跟空洞的溫婉心告了聲別后,兀自的離開。
溫婉心直直的看著眼前,被刷的白凄凄的墻壁,心下竟然生出了一絲恐慌和悔恨起來,她顫抖著手連連按響了護士鈴。
尖銳的鈴聲很快把白衣護士引了進來,小護士先是仔細的檢查了一下溫婉心手上的點滴,發(fā)現(xiàn)并沒有問題后,疑惑的問:“溫阿姨,您有什么需要的嗎?”
溫婉心深深吸了口氣,顫音道:“通知我女兒,叫她明天來見我?!?p> “哦,好的溫女士,沒什么需要的話我就先出去了?”小護士點點頭,表示記下了溫婉心的要求。
溫婉心低應一聲,無力的揮揮手,自己也脫力的躺了下來。
要是當初自己沒有把股份全部轉讓給溫詩源,現(xiàn)在的日子會不會好過些呢……
這天晚上,溫婉心轉輾難眠,她的腦海里不停的幻化出各種場景,有當初丈夫死后,自己和女兒彷徨無助的樣子。
有自己出車禍后,小小的溫涼站在自己病床前,滿臉的淚水哭的喘不上氣的樣子。
也有一個,溫涼被陌生男子玩弄后拋棄,自己默默去打胎的場景。
溫婉心一下子坐了起來,周圍的寒冷似乎是要把她牢牢包裹住,像是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正在壓縮著她四周的空氣,叫她開始逐漸呼吸不過來,她死死的握住邊上的鐵欄桿,無力的蹭響急救鈴,喉嚨里發(fā)出像是破風箱的喝喝聲。
深夜按響急救鈴,護士們立刻從昏昏欲睡的狀態(tài)脫離開,披上外套就急匆匆趕來。
護士們有序的給溫婉心做了一套急救程序,又打了一大管透明藥劑,溫婉心才堪堪緩了過來,豆大的汗珠順著蒼白的臉頰流下,滴落在白色的被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