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心里頭一震,抱著馬脖子的手一松,一個不慎往下落了去
眼瞧著屁股就要開瓣兒了,卻結(jié)結(jié)實實落入一個臂彎之中。
那人身上有一股冷香味,極淡極淡,像是今天夜里剛喝的仙露氣息,路遙忍不住多嗅了兩口。
卻見那人眉頭皺了皺,“馬糞味兒,你是御馬監(jiān)當差的?”
這她娘的是狗變的吧?她來時反反復復洗了多少遍?他鼻子都沒動下就聞出來了?
“我。。。我。。。我。。?!苯袢找煌砩隙紓窝b得很完美,偏偏到了最后的時候,叫他這么一鼻子聞出來了。
路遙囁囁嚅嚅,“我”了半晌都沒”我“出個所以然來。
嗯?等等,不對,胃里這一陣翻江倒海是怎么回事?遭了,這是要。。。
“你快讓開,我要。。。“
我要吐了。
后面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只聽得”哇“地一聲,”嘩啦啦“全吐在了他的身上。
這是墨滄仙尊啊,風、花、雪、月四位上古仙尊里頭出了名的清韻雅正、不染纖塵,竟是被她吐了那么一大片的污穢。
路遙現(xiàn)在想起來都還覺得很對不起他。
是她錯了,是她萬死都不能贖其罪,是她貪嘴饞舌,她當時也很悔恨啊。
她也道了很多歉、說了許多好話。
諸如“對不起?!?、“我錯了。”、”求仙尊責罰?!敝惖脑捾囬镛A似的話來來回回地說了多少遍,卻也只見他面色越發(fā)難看。
“要不然你脫下來我?guī)湍阆窗?。?p> 這句話脫口而出的時候,她看到他疏淡的眉眼微不可查地動了動,接著清冷地答了兩個字,“不必。”
仙尊的心瀚如大海,要摸準仙尊的心思如大海摸針,但這一次,路遙覺得。。。她摸準了。
一定是讓她洗了,不然為什么她一說到這個,他神色就松動了呢?這是墨滄仙尊,一舉一動都大有文章的。
若說面對旁人,她倒尚還有骨氣,面對這種身份的人,他讓她跪著她就絕不站著,何況還只是洗衣服這種舉手之勞呢?
“仙尊不必與小的客氣,小的洗衣服很有一套的,您就脫了吧,小的保證給您洗完跟織娘們新織的一樣?!?p> 路遙一邊說著,一邊便自覺地上手了,伸手便要去脫他的衣服。
“本座說了,不必?!彼е?,雙手不得空,只得身子往后躲開。
只聽得“嘶啦”一聲,路遙手中便握住了一片碎布,只瞧著墨滄仙尊從肩膀到手臂白花花的一片肌膚暴露在空氣之中。
清輝冷臂、瑩肌玉膚,怎一個香艷了得?
這不對啊,這不科學啊,神仙的衣服怎么會這么容易碎?墨滄仙尊的身手怎么會讓她這樣一個小嘍啰撕了衣服?
路遙愣了。
墨滄仙尊也愣了。
“啊。。?!币宦暭饨性诨▓@中響起,緊接著又是“叮鐺”一聲脆響。
路遙拉回半點神思,她略略從墨滄仙尊懷中撐起半個身子,越過他的肩頭望過去。
只見一個仙姑打扮的女子,雙目圓睜,如同見了鬼似的盯著路遙。
手中一個玉盆落在地上,都澆了旁邊的那株木香花了。
“仙。。。仙尊?!毙∠晒枚叨哙锣掳肷尾哦冻隽诉@么兩個字。
“嗨?!甭愤b努力擺出友善的樣子,沖著小仙姑擠出一個笑容。
“仙尊被非禮了?!闭l知道小仙姑提著裙子轉(zhuǎn)身就跑,片刻后,半空中傳出這么一句話。
墨滄仙尊大約也被這句話驚著了,抱著路遙的手忽然抖了抖。
路遙逮著這個機會,從他的懷中逃了下來,一路慌不擇路地往外狂奔,直至后半夜,心臟都還在狂跳不止。
“就只是這樣?”盈珠聽完了這些,手中的肉干已經(jīng)啃了一半兒了,看著路遙的眼神中滿是失望。
這丫頭一大早也不知從哪里得了這些消息,一臉興奮地捧著一包肉干一壺雪萃茶來找路遙,口口聲聲要聽她的英勇事跡。
現(xiàn)在路遙看著她悵然若失的神情十分無奈地望了望天,“不然你以為呢?”
“我以為你色膽包天,終于對墨滄仙尊下手了?!?p> 路遙的嘴皮子跳了跳,拿過盈珠膝蓋上的肉干,惡狠狠地咬上一口。
“對,你說得很對,早知道背了這么大個名聲,我昨天晚上真該上下其手摸個痛快,有便宜不占白不占?!?p> 盈珠沒想到這時候路遙還有心情想這個,倒替她操起心來了,倒頭躺在草垛上,偏頭看著路遙道。
“你現(xiàn)在還是應(yīng)該想想這件事該怎么圓吧,天帝早有意思要將南辭公主許配給墨滄仙尊。
本來也是打算趁著仙尊歷劫歸來,便要尋人說親的,如今你這般一攪和,只怕不是仙尊,天帝也饒不得你?!?p> “嗯?南辭公主嫁給墨滄?豈不是差了輩分兒了?”
路遙沒記錯的話,墨滄仙尊、東海的夢瑤仙尊、北極荒島的玄錦以及天帝,此四人是齊名的四位上古仙尊。
而南辭是天帝的女兒,天帝將南辭嫁與墨滄?這可不是亂倫嗎?
“你怎么還有心思管別人的事?”
盈珠看著路遙一臉的八卦樣,實在恨鐵不成鋼,小姑娘肉嘟嘟的臉鼓起來,兩只眼睛瞪得圓圓的。
“你先想想你該怎么辦?!彼f得兇巴巴的。
路遙雙手一攤,倒是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往下一倒,與盈珠并肩躺在一起。
她看著頭頂上慢悠悠落下的花,微風拂動樹梢綠葉,半晌才道。
“有什么可想的?這事兒我行的端、坐得直,他若非要說我非禮,那便是他碰瓷了,到天帝面前也說得通的?!?p> 其實這幾個字說得多少是有點心虛的,當時那個場景,想一想,她也的確像是個色中惡鬼。
畢竟昨夜寂寂無人處恰恰月光正好,美男又衣不蔽體如此驚艷。
這好比一個妖嬈少婦被猥瑣大漢堵截在無人的陋巷之中,任憑大漢說破了嘴,大約也不會有人相信,大漢只是想幫少婦洗洗衣服那么簡單。
更何況,大漢還好死不死扯了少婦一截衣裳。
但是路遙堅定地覺得清者自清,她不是,她沒有,嗯,對,真的沒有。
哪怕少婦皮膚真的很白,屁股真的很翹,但是,她一片冰心,絕不會有半點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