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臨時加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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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班賽赫朝馬大頭“嘿嘿”一笑,露出潔白無比的牙齒。
馬大頭心里像是吃了蒼蠅,還發(fā)作不得,只好沖巴班賽赫豎起大拇指,嘴里念叨“GOOD 防守”、“GOOD 防守”。
巴班賽赫吐出長舌頭,搖晃著腦袋,白得滲人的牙齒明晃晃亮著光。
趁著大牛隊球員走向角球旗的當(dāng),他忽然伸出兩根手指,比劃著低聲說道:“兩萬?!?p> 馬大頭心里惱怒不已,可也沒辦法,巴班賽赫剛才的回防他也看到了,這外援要是認(rèn)真踢,比賽還真不一定能輸下來。
少了巴班賽赫的鼎力支持,天遠(yuǎn)隊這場球不容易輸了,而自己好歹是場上隊長,濱海隊的靈魂,總不方便演得太過了吧?
馬大頭比劃出OK的手勢,重重點頭。談妥交易價錢后,兩人相逢一笑泯恩仇,只把假球認(rèn)真踢。
在大牛隊球員看來,他倆是在商量角球防守戰(zhàn)術(shù)。
在天遠(yuǎn)隊球員看來,他倆是在互相商業(yè)吹捧。
比賽經(jīng)過這一個亮點,又乏味地進(jìn)行下去,山南大牛幾個進(jìn)攻球員實在能力糟糕,天遠(yuǎn)的中后場已經(jīng)明顯放水,可是他們基本的傳停球能力卻差得一塌糊涂。
20多分鐘,山南大牛連一腳射門都沒有形成。
VIP包廂里,??偡畔卵┣?,喝了口馬爹利干邑,他問道:“老況,怎么回事,你不是說天遠(yuǎn)收了一百萬,什么都搞定了么?”
“??偅@也不怪天遠(yuǎn)吶,鋒線那幾個人,停個地滾球都能彈半米高……”
“我不管,球隊必須保級成功,這一場必須拿下,你知不知道這對集團(tuán)多么重要?”
老況心里自然清楚,雖然只是乙級聯(lián)賽球隊,可是山南大牛足球俱樂部這塊牌子,對集團(tuán)在山南各個生意場上打交道,可是有著彌足珍貴的作用。
這個賽季也是運氣不好,賽季初買了三個外援,兩個受傷一直上不了場,另外一個則是上當(dāng)受騙,買了一個同名同姓的巴拉圭水貨騙子而已。
否則上賽季還差點沖上中甲的大牛,也不會淪落到為了保級而去干這種下三濫的假球勾當(dāng)。
“牛總,您稍安勿躁,濱海天遠(yuǎn)那邊的人給了準(zhǔn)信,這場一定會送上三分,可是您也知道,天遠(yuǎn)的海洋老總也不好惹,他們肯定也不敢演得太過頭。如果比賽一直是僵局,最后時刻肯定會送個點球什么的?!?p> “我不管這么多,你再跟天遠(yuǎn)那邊的人聯(lián)系聯(lián)系,上半場就得讓我們領(lǐng)先,否則我這心啊,落不了肚?!迸?傂表谎?,鼻孔哼出一道粗氣。
老況嚇得半死,因為他知道,讓牛總心不能落肚,那可是沒有好果子吃。輕則吃個壞果子,拉拉肚子,醫(yī)院躺幾天。
重則小命不保,一個果子就一命嗚呼的大有人在。
老況退到包廂角落,正要打電話,??傆职阉麊玖诉^來。
“莫得維奇?zhèn)≡趺礃樱繐Q他上去傳球。”
“隊醫(yī)說差不多了,但是保守起見,下場再上就更好了,怕比賽對抗激烈,又給傷著了?!?p> 牛總大手一揮:“一場假球,有什么對抗,還激烈?快去,換他上場,再給天遠(yuǎn)打個電話,收了錢不辦事還是怎么的?”
“對了,再加上一句,叫他們好好照顧咱的外援,弄傷了得賠!”
比賽第二十七分鐘,山南大牛隊竟然就使用了第一個換人名額,克羅地亞外援老將,中場前腰莫得維奇,替下首發(fā)10號球員。
換人的當(dāng)兒,吳彪把馬大頭叫到場邊,低聲密密囑咐著什么。馬大頭像犯錯的小學(xué)生,連連點頭,面上誠惶誠恐。
“上半場必須落后一個球,否則中場休息時,你把拿的錢全給我吐出來,巴班賽赫你不是搞定了么,剛才那球怎么回事?”吳彪低著頭,邊說邊觀察四周。
“那老外死心眼,我叫他稍微放點水,別太過了,他就只聽進(jìn)去了最后一句,以為不能演得太過,非得回防鏟斷那球,找點存在感?!瘪R大頭咕嚕兩口水,又說:
“吳總,其他人都搞定了,你看趙宏在前面也像霜打的茄子,蔫耷耷的;穆大壯故意漏出空檔,左別林也磨洋工不補(bǔ)位??墒巧侥洗笈5那颁h,自己腳底下拌蒜吶,給他機(jī)會他不射,留著過年嗎!”
“山南的事咱不操心,繼續(xù)放水,給機(jī)會就行?!?p> 看臺上,袁珂從筆記本電腦里調(diào)出數(shù)據(jù),莫得維奇,身高172公分,體重66公斤,年齡33歲,場上位置前腰,國籍克羅地亞,未曾入選過國家隊。
曾效力于克羅地亞本土聯(lián)賽薩格勒布魯?shù)滤龟?、斯拉夫人隊,荷甲海牙隊以及澳超布里斯班水手隊?p> 看來也不是什么厲害人物,袁珂推了推太陽鏡,看著場邊熱身完畢,正站在換人牌下蹦蹦跳跳的克羅地亞人。
“別小看他?!蓖跗胶鋈婚_口:
“他雖然從未在五大聯(lián)賽踢過球,也沒有入選過克羅地亞隊,但是實力絕對不弱,他當(dāng)時簽約中乙時,媒體都大吃一驚,按他的能力,在中超中下游球隊打個主力沒啥問題。”
“那為什么他會去山南大牛,一只乙級聯(lián)賽的保級隊?!?p> “嗨,賺得多唄,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老外來這里不都是淘金,誰在乎你足球水平高低?有那層考慮的,也不會來咱這?!?p> 王平是資深球迷,這也是袁珂挑他當(dāng)助手的一大原因。聽完他的話,袁珂頓時也認(rèn)真起來,山南這么早就換人,看來是對場上局勢不滿意,要加強(qiáng)進(jìn)攻。
“對了,昨天讓你跟蹤那個人,有沒有什么收獲?”
“苦死我了,被蚊子咬了一身包?!蓖跗桨欀碱^,回憶起昨晚小樹林的種種痛苦,繼續(xù)說道:
“他晚上出酒店后,就去吃飯泡妞了嘛,當(dāng)然,還有他的隊友,就是場上又黑又壯那個。”
沈微正豎著耳朵聽呢,場上又黑又壯那個?她一眼瞧見了昨晚的兇徒穆大壯,他可黑可壯了,原來這對狗男女還悄悄跟蹤了宏弟。
他們居心何在?
袁珂皺了皺眉,問:“泡妞?他這副尊容也能泡妞?”
“嗨,花錢唄,他能泡什么妞?還不是哪個夜總會、桑拿里的風(fēng)塵女子?!蓖跗奖鞠胝f:“可惜你給我的經(jīng)費不夠,我不能全程跟著馬大頭和巴班賽赫。”
王平隱隱感覺到一陣陰風(fēng)從背后卷起,像是股殺氣,但又說不清、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