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出師表
馬大頭陷入沉默,看來不爆出幾個名字,趙宏肯定不相信,畢竟光憑他和趙宏,是不足以確保輸球的。
但是如果爆出穆大壯、左別林以及巴班賽赫的名字,倘若趙宏事后同他們幾個談起放水這事。要是問起有沒有收錢,這幾個人私下一對數(shù)額,那豈不是要穿幫了?
或許,趙宏打聽還有誰收到了放水的指示,就是為了后面查一查,這一場假球有沒有錢可以收。
難道要給這毛頭小子三萬塊?
馬大頭斷然否決了這念頭,可是如果不吐出一兩個名字,趙宏又難免覺得不受信任,萬一小年輕一時生氣,撂了擔子,也是個麻煩事。
他砸吧著尋思了一會,拿定了主意。
他一臉痛苦道:“小趙啊。你是自己人,你不問這事,馬哥我也會和你講,隊里得到重要指示的也不多,就是你、我,還有穆大壯和老江。老江今天上不了場,也就咱們兄弟三了?!?p> 穆大壯和趙宏不對付,老江上不了場。馬大頭這個回答萬無一失,趙宏從這倆人身上核對不出任何信息。
趙宏點點頭,心想,看來和前生的經(jīng)驗差不多,隊長馬皮青、中后衛(wèi)穆大壯、門將老江,這幾個人不對勁。
至于還有沒有也收了黑錢要打假賽的,等會比賽里再好好觀察觀察。反正自己先穩(wěn)住了馬大頭。
趙宏與馬大頭互相傳球熱身,不得不說,在天遠這隊里,馬大頭的基本技術(shù)確實還算是扎實,三十來米的長傳基本腳腳到位。
不像其他幾對長傳練習者,不是飛過接球者頭頂,就是偏得用手也攔不住球,偶爾傳中了,那停球也飛到七八米開外了。
唉,趙宏心里感慨,乙級聯(lián)賽的足球水平還是太低了,我什么時候能去歐洲踢球就好了,那什么系統(tǒng)數(shù)值估計也能增長得快一點。
“比利時乙級聯(lián)賽、羅馬尼亞甲級聯(lián)賽、波蘭甲級聯(lián)賽,阿爾巴尼亞甲級聯(lián)賽、阿塞拜疆超級聯(lián)賽、荷蘭乙級聯(lián)賽……”
系統(tǒng)出動,打擊與共。
“我綜合考慮了你的能力,目前在歐洲,你可以在上述聯(lián)賽中獲得一定的出場時間。”
“不要打擊人行不行,我去歐洲,就要去五大聯(lián)賽,要跟梅西、C羅掰掰手腕。”
“那你得先買個商業(yè)保險?!毕到y(tǒng)冷冷道。
“什么意思?”
“你手腕不經(jīng)掰唄,一碰就斷……”
~~
熱身完畢,球員們回到更衣室,項鏈、手鏈都得取下,球鞋和護腿板也要符合標準。等會出球員通道前,助理裁判會作檢查。
吳彪一走進更衣室,馬大頭立刻雙手高舉過頭頂,用力拍掌,大聲讓大伙安靜,認真聽領(lǐng)導指示。
“今天的比賽至關(guān)重要,大家好好踢,我就不多廢話了?!眳潜氲陌l(fā)言倒是足夠簡短。
“欸,馬大頭。咱們的小隊旗呢?沒帶來?”吳彪在更衣室逡巡了一圈。
“吳隊,這、這、這茬給忘了。”馬大頭一臉苦相。按照慣例,兩只球隊賽前得互相交換隊旗,表示友誼。
吳彪強忍著沒發(fā)火,也確實怪不上馬大頭,這一檔子事本來都是俱樂部辦公室小萬負責,可是上禮拜小萬辭職,不干了,招聘廣告打出去,卻還沒來得及有人應聘。
“隊旗沒了,咱拿什么去跟山南大牛交換禮物呢?”吳彪臉色已經(jīng)不太好看,雙眼狠狠盯著馬大頭。
“還換什么禮物啊,都要拱手送上三分了,人誰在乎這點虛頭巴腦的?!备率依铮瑤兹瞬患s而同都是如此想法。
吳彪又急了急:“等下山南大牛集團的??偅瑫谫惽爸罗o,當著人家集團老總的面,咱們連個隊旗也拿不出來,不是跌天遠的份么!”
“我這有面隊旗,馬皮青你拿去用吧。”江隊醫(yī)從醫(yī)藥包里取出一面小三角形天遠俱樂部隊旗。
“哎呀,關(guān)鍵時刻還是靠江隊醫(yī)。馬大頭還不快謝謝大美女。”吳彪臉上樂開了花,江媛這是為我排憂解難啊,俗話說,最難消受美人恩,肯愛千金輕一笑啊。
“江隊醫(yī),我昨天在家健身,舉啞鈴時好像拉到了肱二頭肌,你方不方便幫我檢查一下?!眳潜氤脽岽蜩F。
“不方便,我只負責俱樂部球員和教練組?!苯吕淅浠氐?。并沒有給出一絲一毫笑容。
吳彪臉皮比城墻還厚,嘻嘻干笑幾聲,喃喃自語道:“都是吳哥的錯、是我的錯?!?p> 他句話挽回不少面子,搞得大家都以為江媛冷漠對他,是因為兩人鬧別扭了,不知道吳領(lǐng)隊哪里得罪了小姑娘江隊醫(yī)。
江媛聰明伶俐,自然心知肚明,但她并不是一個非要爭口舌意氣的女人,所以權(quán)當作沒聽見。
~~
終于到了上場時間,馬大頭領(lǐng)頭,帶著隊伍排成一長列,魚貫走入球場。
吳彪看著列隊而出的球員,眼神忽明忽暗。
趙宏敏銳捕捉到他眼神和臉色的變化。吳彪這是怎么了?看我的目光居然柔情似水……
一行人在球場邊上排成紅黃藍的一大列。
紅色是山南大牛的球員,黃色是裁判組,藍色則是濱海天遠的球員們。
他們站得筆筆直直,幾分鐘也一動不動,這并不是時間停止了,也不是為了誰默哀。而是他們對面看臺的VIP區(qū),達官顯貴們正在發(fā)表講話。
山南大牛俱樂部的況總說了一通套話,無非是友誼第一,比賽第二,賽出風格,賽出水平。
至于是什么風格,那不清楚。
至于是什么水平,那不知道。
反正他是游泳隊出生的,不懂足球。但是運動嘛,無非都是一個套路,管你什么長跑、游泳、足球,萬變不離其宗,倒也算不上生搬硬套。
天遠隊在場的最高領(lǐng)導人就是吳彪,他欲拒還迎了幾次,還是上臺作了發(fā)言,從山南的名川大山夸到歷史名人,從足球底蘊夸到球迷熱情奔放。
終于在主場球迷不耐煩的口吐芬芳中結(jié)束了發(fā)言。
話筒遞給了山南大牛集團老總牛大偉。
球場上頓時罵聲一片,看來集團里的員工對他也很有不滿……
牛總見慣了大場面,頗有唾面自干的風范。
他清了清嗓子,用山南方言喊道:“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衛(wèi)之臣不懈于內(nèi),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蓋追先帝之殊遇,欲報之于陛下也。誠宜開張圣聽,以光先帝遺德,恢弘志士之氣,不宜妄自菲薄……”
哇靠,還是個文化人,把自己當諸葛孔明呢。趙宏被嚇了一跳,想不起來前生時,有沒有這一段,好像記得前生背得是另外一首詩。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guān)山五十州。
是不是這句?
看來這牛總多才多藝,出口就是文章,選題方面,還他么有很強的隨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