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門外的小女生,閆姸嘴里說著“哦”,把腳從盆里提出來,穿上沒有一點卡通形象的純素淺紫色拖鞋,起身去搬屋里唯一的板凳,把它放在桌子右側(cè),還不住的說著“屋里有點亂,也沒收拾,你先坐著吧!”
床上隨意放著衣服雜志本子和筆,被單也是很隨心的丟在床上,地上的鞋子像被不小心踢到似的,東一只,西一只,靠近墻角的位置整齊地堆放著幾個鞋盒,最上面的鞋盒里放著一些磁帶和一個錄音機,一支朱紅色的笛子也斜放在里面,笛子上大紅色的穗子在鞋盒外垂著,幾個盆疊放在一起,與鞋盒隔一點縫隙,盆里放著杯子牙刷牙膏洗面奶,一個桌子的距離外放著一張學(xué)生用的課桌,上面放著一袋水果,袋口還是簡單的系一著沒有打開,墻上一根稍長的釘子上掛著熱得快,桌子一旁放著一個紅色的茶瓶,床頭位置放著一個放衣服的塑料編織袋,拉鏈半拉著放在那。
又是隨意的把床上東西一股腦的放到一個角落,端起盆說:“我去把水倒了,你先坐著?!被貋砗螅殖鋈ハ磧蓚€蘋果,遞給何瑩蘋果時莫名喜感的想到化成巫婆的皇后給白雪公主吃紅蘋果。
對不熟悉的人,閆姸不知該說什么,問什么都覺得不好,不問又不沒說的話題,走到鞋盒處把一磁帶放到錄音機里,按下播放鍵。
“哦,你......”是初三吧!還沒說出,想起小女生已經(jīng)告訴自己她的名字,自己還沒說,改口說道:“我叫閆姸,以后算是鄰居了。”
“就是,我們就是鄰居。”何瑩嚼著蘋果吐字不清的糾正著閆姸的話。一天就喝點水吃點余糧,肚子反抗到疲憊,不再叫喚。本來全身無力,現(xiàn)在吃點蘋果加上隔壁的鄰居小姐姐在面前,何瑩滿血復(fù)活了。
“哦,對對對,就是就是?!睂Σ皇煜さ娜耍Z姸還有一個習(xí)慣,說完話總會笑著看對方。
“你初三吧!”心里的好奇讓語言不受大腦控制從嘴巴跑出。說完閆姸自己先愣了一下,怎么回事!是我說的嗎?聲音好熟悉??!算了!靜觀其變吧!短短的一秒,大腦結(jié)束超負荷工作。
“初四。咱肯定在同一個地復(fù)習(xí),現(xiàn)在學(xué)校都沒開學(xué),就算復(fù)讀班,咱們那也是提前兩天。住這的絕對都在老頭那?!边@次咽下嘴里的蘋果,何瑩才開口,看著坐在床沿的閆姸,又問道:“你在我隔壁嗎?”
從喉嚨里發(fā)出“嗯”的疑惑,用手指指墻道,“在?。 闭f完感覺哪里不對,眼珠一轉(zhuǎn)“哦”的一聲明白過來,笑著說:“學(xué)校不在,在你樓上。”
骨架小,臉小,同齡人看起來比自己大好幾歲。高中生看著像初中生,初中生看著像小學(xué)生,小學(xué)生時又被說“這誰家小孩,上學(xué)這么早。”
年輕的面龐,也不是所有人的夢想。
看著跟自己年齡相差不大的面容,何瑩自閉了幾秒,烏云就自行散開,陽光又照耀在活潑可愛的心里和臉上。
閆姸對自己有很清晰的認(rèn)知,跟人說話時,像橡皮泥可以隨意改變,像鏡子里的影隨境外人而變化。
開朗熱情的何瑩,像打開了開關(guān),閆姸說話的情緒跟著提高,有一句每一句的問著或有關(guān)或無關(guān)的問題。本坐在板凳上的何瑩,聊著聊著坐到了床沿。閆姸還無意的用手在何瑩坐下地拍了一下。
錄音機自動停下,閆姸也只是斜看一眼,繼續(xù)聽何瑩在那里侃著。
“跟你聊天真好,我不喜歡班里的同學(xué),太幼稚?!焙维撛掍h一轉(zhuǎn),怔怔的看著前方。閆姸偏偏頭看一眼突然莫名沮喪的何瑩,眼珠又轉(zhuǎn)向另一邊。
曾走過的時間,曾出現(xiàn)的笑臉,對于初四,閆姸更多的是遺憾,不想提及,只想掩埋,掩埋掉那年的一切,只要遺憾可以就此消失不見。
總有些人不明就里的話語,行為,讓往事浮現(xiàn),讓畫面在腦中閃現(xiàn),讓遺憾更加遺憾。
再次看向何瑩,閆姸眼里看到的卻是另一張面孔,大大的眼睛,很深的雙眼皮,立體的輪廓,總是在脖子上方一點的位置扎著馬尾,走起路來不會左右擺動。
可能因為都是從外校轉(zhuǎn)到那里復(fù)讀,就像現(xiàn)在,那時的她渴望著有所依靠,不那么孤單一人,顯得不合群。
閆姸眨眨眼睛,臉扭向另一邊,想藏得不可能永遠藏得住,時間讓很多往事如煙飄散,刻意掩藏的反而扎了根。
“沒事的時候,可以來這?!闭f著起身到桌子上的水果袋掰兩根香蕉。
前人栽樹,后人乘涼。過往教會成長,如今才更加溫和善良。也更加懂得張愛玲說的“因為懂得,所以慈悲?!?p> 言語有時很匱乏,無法說出那種感受,憋在心里,你知道那種感覺,但就是說不出。而有的人有時一句話,一個詞,一針見血,一語道破。
學(xué)習(xí)知識,還是很必要的,至少說話時卡殼可以少一點。
陽光的余暉留戀著今天照耀的最后時間,大地上已開始有大片的陰影,路燈也時刻準(zhǔn)備著點亮屬于自己的夜空,來早的星星已開始在夜空中顯露身影。
去年的試卷寫了一張就被無視掉,很多輔導(dǎo)書籍也像是為復(fù)讀提前準(zhǔn)備。買的資料不做掉,可能真的不是什么好兆頭,連資料都會誤會你是想來年與它想見。
很不情愿把試卷和資料從家里帶來,也是很無奈很氣憤。已開學(xué)幾天,狀態(tài)還是懶懶的,試卷和資料又被放到住處桌子抽屜里。抽屜門一關(guān),眼不見心不煩。眼睛卻總會有意無意的瞟向那。
本不打算晚上出門吃飯的閆姸,聊天中知道何瑩一天才吃一點零食后,默默在心里記著,等華燈初上的時候,帶著何瑩去距離很近的第一中學(xué)的校門對面,晚上小攤都已早早擺好位置。
回去時,從小超市又買點方便面,餅干之類可以充饑的零食。當(dāng)然,一定不會漏掉可愛的辣條,雖然天很熱。
路上的行人依然不多,閆姸用手輕輕地揮著扇風(fēng),何瑩因有人陪伴而歡快地說著。
兩人把零食放進屋子后,搬著板凳坐到洗手池旁邊,吹來的只有熱風(fēng),連空氣都散發(fā)著溫?zé)?。用手撥一下水龍頭,手指試著水溫,溫?zé)岬乃鹘?jīng)手指,除了夏天,剩下的無論哪個季節(jié)都會讓人開心吧!
兩個人靜靜地坐著,靜靜地看著前方,不說話也不尷尬。水盆里的已接大半,端出放到腳處,溫差從腳底傳來清涼的觸覺。
單獨出口處傳來男生說話的聲音,坐在走廊泡腳的兩人,聞聲看向走廊盡頭。雖知那邊有房間,但又不是房東,沒必要過問住的什么人。就像這邊三個房間,也是今天才見到其中一人。
同一屋檐下,時間久了,總會遇到。
看到男生身影,閆姸收回視線,以往租房院子里也是會有男生,沒什么好驚訝,都是學(xué)生,也不可能只租女生或只租男生,而何瑩則繼續(xù)看著走出來的兩位男生。
“誒!在這泡腳好?。 笨吹脚菽_的兩人,王升又笑著說道:“就是風(fēng)不夠涼?!?p> “你們出去嗎?”何瑩笑著問說話的王升。閆姸聽到“風(fēng)不夠涼”笑笑沒說話。
“是哦!”從身后經(jīng)過,兩人在樓梯口揮揮手異口同聲的說:“拜?!?p> “誒!那邊住的是男生?!贝_定兩人走遠聽不到聲音,何瑩對閆姸說道。
新月li
讀者朋友,您好。有什么建議或意見,請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