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你竟傾慕本皇子
宇文玨唯恐榮之玹跑了,自馬旁死死抓住榮之玹的腳踝,仰著臉,哭得涕淚橫流。
“之玹賢弟,本皇子的軍隊被宇文騰的人偷襲,全軍覆沒。宇文騰還派人追殺本皇子,所幸本皇子喬裝成百姓才逃過一劫。這一路上本皇子都是赤足走得小路,身上也沒了盤纏,腰牌也被偷了……”
榮之玹不動聲色地聽著他哭訴,卻聽得頗為舒心。
自然,滅宇文玨軍隊的是他,派人追殺他、卻又不殺死他的,也是他。
父皇那一張不能殺兄弟的圣旨,他可是嚴謹遵守,無半點違背。
護衛(wèi)統(tǒng)領(lǐng)卻聽得匪夷所思,對宇文玨鄙意地呵斥道:“你這臭乞丐是在說書呢?不要以為世孫有幾分耐心,你就可胡亂編撰……”
宇文玨急得咬牙切齒:“嚴——大——軻!你如此與我做對,不怕死無葬身之地?”
統(tǒng)領(lǐng)嗤笑,“你一個乞丐,只知我的名諱罷了。我嚴大軻鎮(zhèn)守宮門多年,是太后欽封、儲君下的諭令,豈是你說殺就能殺得了的?”
榮之玹也不想宇文玨此刻得了痛快,“二皇子和五皇子關(guān)系最是親厚,怎么可能追殺五皇子?”
嚴大軻忙欽佩地俯首,“還是世孫這話在理,二皇子和五皇子做什么都是一起,這些年誰都知道,他們就連尋找太子,都是一起派的人……”
榮之玹抬手制止他,“閑話就不多說了。嚴將軍,要證明此人的身份很簡單,派人去找五皇子妃和側(cè)妃們來一認便知。”
宇文玨忙道:“之玹賢弟有所不知,那些女子伙同她們本家明爭暗斗,個個捏著心思。我去了皇子府,她們死活不讓我進門……”
嚴大軻幸災(zāi)樂禍地道,“你是乞丐,那些娘娘們自然不會讓你進!”
他忙又對榮之玹道:“世孫,五皇子妃和側(cè)妃們那可都是睡在五皇子身邊的女人,竟也不認這人,咱們就不要多管閑事了?!?p> 宇文玨倉惶抱住榮之玹的小腿,“之玹賢弟,我若有半句謊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哼哼,為了霸占五皇子的位置,你可真是豁得出去!”嚴大軻不敢恭維地冷笑。“天打雷劈算不了什么,你該發(fā)誓斷子絕孫。”
宇文玨見榮之玹不語,忙又道,“之玹賢弟,我可是還聽說了,太子和你妹妹榮妙珺被宇文騰的人抓了去,太子險些被射死,你妹妹被射穿了右肩,重傷慘重……”
殊不知,榮之玹正等他這句話?!澳闶侨绾沃獣源耸碌??”
宇文玨:“我還有幾個暗衛(wèi)盯著宇文騰的舉動,這會兒宇文騰自東門那邊恐怕已經(jīng)入了宮門,若叫他惡人先告狀,只怕太子和你妹妹也成了惡人。”
榮之玹佯裝詫異地一凜,對嚴大軻道:“讓這人跟本世孫入宮?!?p> 嚴大軻擔(dān)心地俯首,“世孫,萬不可大意呀!世人都知,您最疼惜自家妹子,這人恐怕吃定了這一點才故意那樣說……”
“出了事與你無關(guān),本世孫擔(dān)著?!睒s之玹不由分說,撈了宇文玨到身后,策馬入了宮門。
宇文玨緊緊摟著榮之玹的腰際,忍不住抬頭看皇宮大門拱形的過道頂。
“之玹賢弟,你知道嗎?這里是本皇子出生便久居的家,誰能想到,有朝一日,竟被攔在門外,還被當(dāng)成乞丐,想來委實諷刺?!?p> 榮之玹:“嚴大軻職責(zé)所在罷了。若有賊人意圖扮做皇子擅闖宮門,他若不知阻攔,他便是死罪?!?p> 宇文玨忙道:“之玹賢弟言之有理。以后,本皇子的命,便是之玹賢弟的,賢弟或榮家若有什么需要幫忙的,本皇子義不容辭?!?p> 榮之玹:“在太后面前實話實說即可。”
宇文玨不放心,自他身后探頭,看他驚艷的側(cè)顏……嘖嘖,這張臉實在驚艷耐看,就連他這男人都禁不住心動。
“之玹賢弟就沒有什么需要本皇子效勞的嗎?”
“有?!?p> “何事?”
“將你那群女人打發(fā)了?!?p> “之玹賢弟這些年對女人沒有興趣,甚至還拒絕過江環(huán)巧,莫非你是對本皇子有意思?”
榮之玹匪夷所思地側(cè)首向后瞥了一眼,“你想多了?!?p> 宇文玨忙挪開了環(huán)在他腰間的手臂,“之玹,你若是針對本皇子有興致,本皇子十分榮幸,本皇子也愿意為你舍棄紅顏三千,不過,本皇子對男人真的是沒興趣,咱們可以當(dāng)最好的兄弟?!?p> 榮之玹由衷地道:“我不愿與你當(dāng)兄弟?!?p> 宇文玨被他清冷的口氣震懾,只當(dāng)他是太在乎自己而惱怒。
“之玹,兄弟也能朝夕相處嘛!”
榮之玹沒再理會他。
他讓這廝把女人打發(fā)了,不過是為避免那群老臣以兄長妃妾眾多之由勸他納妃,也為他和妙珺的一夫一妻鋪一條坦途罷了。
……
慈云宮,乃天宸太后喬迎宓所居之處。
這座宮殿已建造三百多年,翻新多次,廊檐下畫了諸國風(fēng)情的鳳凰,顏料貴重特殊,至今鮮艷富麗。
廊下新更換的溫室里培植的牡丹噴在,開得正好,朵朵碗口大,風(fēng)撩著花香,彌漫整座宮苑。
太后最喜歡的,卻是自己親手栽種的幾盆“綠牡丹”。
這花名為綠牡丹,卻是綠色的菊,自大片紅的粉的牡丹里,更顯得特殊。
此時,太后小心翼翼地拿著綿柔的布巾正坐在廊下擦拭“綠牡丹”的葉子,葉子濃綠,花朵通透如玉的嫩綠,相映清新貴雅,甚是討喜。
注意到大門外的小太監(jiān)進來,她敏銳度抬頭望了一眼。
一旁掌宮大太監(jiān)德利,忙匆匆握著拂塵迎向小太監(jiān),壓著聲音道:“何事?”
小太監(jiān)湊到他耳邊一陣嘀咕,德利臉色微變,忙小跑奔回來。
“啟稟主子,二殿下回來了,之玹世孫帶著五殿下也剛到,二殿下和五殿下都嚷著告狀,兩人大打出手,奴才不敢做主叫他們進來,還請?zhí)笫鞠??!?p> “皇帝死便死了,留下一群孽種,一個個混賬東西!都不叫人省心!”
太后氣悶地罵著,將手上的棉紗布擱在一旁,撐著鳳首拐杖起身,朝著門口那邊中氣十足地怒吼,“不怕丟人現(xiàn)眼的東西,都給哀家滾進來!”
宇文騰、宇文玨已然廝打得鼻青臉腫,兩人爭先恐后地闖進庭院來,見祖母陰著臉,忙都跪在廊前的臺階下。
榮之玹自后慢悠悠地進門,見老人家滿眼期盼地盯著自己,忙道:“太后娘娘不必看了,妙珺沒來!她受了重傷,一時半會兒無法痊愈?!?p> “什么?哀家的孫媳婦受了重傷?”太后不敢想象妙珺傷成了什么樣子,“前幾日阿史那渺渺來了,說妙珺被百格抓了,特請她來搬救兵……此事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