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章 大統(tǒng)領(lǐng)故意放水
楊屹敖看向阿冬,“你不是一直派人盯著妙珺的舉動么?昨晚妙珺在何處?”
阿冬跪成了一尊黑色石雕,骷髏面具上的眼睛都是凝滯的。
他腦海中,仍是前一刻在宮門過道下的那馨香溫暖的一抱,以及女子悲喜交加的眼睛。
從沒有人那樣不顧一切地抱過他,從沒有人給過他那樣的溫暖,他整個身軀都仿佛不是他的了。
見他久久不言,楊素雪突兀地冷笑兩聲。
“父皇,大統(tǒng)領(lǐng)已經(jīng)被榮妙珺勾了魂兒去!剛才榮妙珺主動對大統(tǒng)領(lǐng)投懷送抱,他很是享受哈!”
“竟有此事?”楊屹敖狐疑地打量阿冬。
阿冬回過神來,從容看向龍椅之上的帝王。
“稟皇上,末將與妙珺公主素?zé)o往來。如楊素雪在宮門下所言,榮妙珺恐怕是為報(bào)復(fù)天宸儲君與阿史那渺渺之間曖昧,才卯著末將抱了一下……這才惹起了誤會?!?p> “你……我這樣說時,你可半句沒有辯解?!睏钏匮鈵赖睾浅狻?p> “本將軍在無關(guān)緊要的罪人面前,自然無需辯解。在皇上面前,此事事關(guān)本將軍的清譽(yù),本將軍必須辯解。”
阿冬說完,再沒有理會楊素雪,對楊屹敖俯首。
“皇上,妙珺公主這段時間一直住在江府,昨晚同樣如此。她作息規(guī)矩,入夜不出門,昨晚她放在枕畔的醫(yī)書讀到第七十八頁,皇上若不信,可宣召妙珺公主前來查問?!?p> “父皇,榮妙珺剛出宮門,她定還沒走遠(yuǎn)?!睏钏匮┑馈?p> 楊素霆突然松了一口氣,對阿冬道:“大統(tǒng)領(lǐng)口中這醫(yī)書的頁數(shù)沒記錯吧?榮妙珺所言若與你的對不上……”
阿冬不耐煩地打斷他,“她所言若是對不上,便是欺君之罪。”
楊素雪和楊素霆相視,都等著妙珺答錯。
楊屹敖當(dāng)即傳令護(hù)衛(wèi),把妙珺帶回。
妙珺邁進(jìn)御書房,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跪在地上的阿冬。
見男子扣在地上的手飛快地?cái)[了個七和八的手勢,她不動聲色地腳步?jīng)]停,迅速挪開眼睛,瞥了眼楊素霆和楊素雪,忙朝楊屹敖行禮。
“不知皇上宣召妙珺何事?”
楊屹敖示意她免禮,堆上笑,“妙珺,你昨晚在忙什么?”
妙珺頓時明白這問題的意圖,卻猜不透,這問題與阿冬那七和八的手勢有什么相干,但直覺告訴她,阿冬定不會在這種境況下害她。
“剛才我出宮,正見大統(tǒng)領(lǐng)押送偷盜傳國玉璽的兇手進(jìn)宮門,皇上為何不審問兇手,反過來審妙珺?”
肅喜唯恐她亂了陣腳,忙道:“妙珺公主,剛才奴才指正楊素雪和楊素霆,可她們硬說是您偷盜了傳國玉璽,栽贓給他們。”
妙珺踱著步子走到楊素雪和楊素霆面前,輕蔑俯視著兩人。
“我表哥是儲君,我姑母是皇后,我祖父是王,還有皇姑父——已然是皇上,我還被冊封為公主,且我即將嫁去天宸皇宮當(dāng)人上人,我至于偷盜那累贅玩意兒?”
楊素霆:“榮妙珺,你這是狡辯!”
楊素雪抬眼森冷地盯著她,“昨晚你的醫(yī)書看到多少頁?大統(tǒng)領(lǐng)剛才說了一個具體的頁數(shù),你若答錯……”
妙珺適才明白阿冬那七八兩個手勢是何意,她張口就道:“第七十八頁。”
楊素雪被噎得啞然。
楊素霆嘀咕:“姐,難道……不是她栽贓我們?”
楊屹敖唯恐她再回去找榮譽(yù)夫婦告狀,忙道,“珺兒,都是誤會!朕就知道,你絕不是那種拎不清輕重的孩子?!?p> 妙珺不著痕跡地看了眼阿冬,見他佯裝忙碌地抬手扶臉上的面具,只得收起心底的感激,眼下也不是感激他的時候。
“皇上,若傳國玉璽如此好偷,今晚妙珺也來偷一偷,順便多叫上幾個乞丐,去御膳房那邊海吃一頓,也算積善行德,您說是吧?”
楊屹敖頓時震怒,卻無法訓(xùn)斥妙珺半句,她這冷嘲熱諷,句句敲在了刀刃上。
妙珺不等他開口,又道:“對了,皇宮庫房那些無價(jià)之寶,也順手叫珺兒帶幾個走吧!妙珺翡翠閣的那些寶貝,都看膩歪了?!?p> 楊屹敖被氣得忍無可忍,“來人,楊素雪和楊素霆胡作非為,意圖謀逆,拖出去杖責(zé)三百,關(guān)入地牢,沒有人朕的命令,永世不得出!”
“不——父皇,不要啊——三百杖,是要活活將兒臣打死呀!”楊素霆恐懼地掙扎著要逃,反被護(hù)衛(wèi)死死押住往外拖去。
楊素雪卻絞盡腦汁地想救命之策,“父皇,這些年您不肯認(rèn)我和素霆,讓我們過著無父無母的生活,我們心里的苦,您可曾想過?請您給女兒一次將功折罪的機(jī)會……”
妙珺見楊屹敖動搖,忙打斷楊素雪的哭求。
“楊素雪,你是想說,吳至意圖謀反,還是想說吳贏實(shí)不愿坐牢,找人頂替的事?”
楊屹敖倒是早就知道吳贏實(shí)定然找人頂替坐牢,看在吳至的功勞他本也沒想計(jì)較,但是,吳至謀反……
“妙珺,說下去!吳至如何謀反?”
“吳至找人借了點(diǎn)兵馬,意圖這幾日攻打皇宮??上?,天宮不作美,那出借兵馬之人,遠(yuǎn)道而來,士兵們水土不服,已然遭遇了瘟疫重創(chuàng)。”妙珺說著,看向阿冬,“想必這些,大統(tǒng)領(lǐng)早就知曉了?!?p> 阿冬忙對楊屹敖道:“皇上,此事卑職的確知曉,因吳至尚未獲取兵馬,也唯有確鑿的罪證,卑職才沒有通傳皇上?!?p> “胡鬧!吳至沒有確鑿的罪證,你就可以隱瞞不報(bào)么?”
妙珺見不得阿冬挨訓(xùn),忙道:“皇上,此事的確怨不得大統(tǒng)領(lǐng),萬一他稟報(bào)了,吳至反咬大統(tǒng)領(lǐng)栽贓,您會相信誰?”
楊屹敖啞了一下,思前想后,再沒怪罪阿冬。
阿冬眼睛看著地面,眼角余光忍不住看向妙珺曳地的蛟綃紗裙擺……
楊屹敖卻在這時恍然大悟,暴怒地瞪向楊素雪。
“朕明白了!朕完全明白了,你和素霆是想借吳至謀反,拿傳國玉璽,號令我大漓的兵馬?!”
楊素雪恐懼地?fù)u頭,“不——父皇,不是這樣的,女兒是效忠您的呀……”
不等楊素雪辯解,阿冬便道:“皇上,那意圖出兵之人受到重創(chuàng),意圖向妙珺公主借藥,妙珺公主始終不曾答應(yīng)?!?p> 楊屹敖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險(xiǎn)些錯失了得來不易的江山。
他深思著,看向妙珺,眼神也柔和了許多,“如此說……珺兒護(hù)我大漓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