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 太子爺,吃飛醋
御書房鮮少叫女眷入內(nèi),妙珺也只在給楊屹敖請安時才進去,且不過說幾句話便退出來。
因姑母中毒,她也有許久沒有進御書房,只隱約記得擱置傳國玉璽的暗室機括所在,以及……“靠窗的擱架上,好像……有一對兒玉如意!”
榮之玹被她話中揣測的“好像”逗笑,“傻瓜,玉如意長且窄,能打造祖母手腕粗的鐲子?”
妙珺被噎了一下,“祖母也算不得胖吧!將玉截成一小段一小段的,再以鏤花金箔包襯起來,然后弄成完整的鐲子,也算得上別出心裁?!?p> 榮之玹見她編造地委實牽強,再不忍為難她。“地上涼,起來跟我進屋?!?p> 妙珺僵了一下,硬著頭皮起身,局促地撫了撫衣擺上沾染的塵土?!拔摇疫€是回外公外婆那邊吧!一則,我睡覺認床,二則,若與你住在一處,這事兒傳揚出去不太好……”
“你想多了?!?p> “哈?”不是一起睡覺么?
妙珺頓時漲紅了臉,視線還是忍不住落在他扣在手腕的大手上。
被拖拽得邁進屋,妙珺不經(jīng)意地瞥見地上橫著一個人,驚呼一聲,發(fā)現(xiàn)不是個尸體才松了一口氣。
男子一身黑衣,睡得正酣,倒是沒有打鼾的惡習,不過,這容貌竟是越看越熟悉,正是那位被吳贏實扛走的假儲君。
“怎讓他躺在地上?他不是你弟么?這樣對他,恐怕不太合適吧!”
“不是親弟,是表弟,父皇不忍姑母被人非議,才對外宣稱他是自己的骨肉。”
“外甥像舅舅,這話倒是神準?!?p> 妙珺慨嘆一句,小心地繞過地上的人,跟著榮之玹來到主位的桌案前,卻見桌上擺著一個被金黃的錦緞裹著的東西。
那東西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看不出是什么物件兒。
榮之玹抽開錦緞,將那東西拎起來就塞給她,“拿好!”
妙珺有些慌,忙兩手接穩(wěn),竟是沉甸甸的石塊一般墜手。
榮之玹兀自在椅子上坐下,優(yōu)雅斟茶兀自飲了一口。
“這塊美玉,若要打造成鐲子,可以連伯母們和娘親的一并打造出來。”
妙珺驚愕地不敢再冒然接話,將手上鑲著騰龍的寶玉翻轉過來,看到玉璽底部的字,驚得差點將東西摔在地上。
唯恐雙手托不住,她如擱下一個燙手山芋,忙把東西擱下,匪夷所思地看榮之玹。
“你——你是怎么拿到的?”
“諸國御書房的密室,以及密室中藏了什么,本宮都清楚。”
妙珺不敢猜想,他在諸國皇宮布置了多少雙眼睛,就怕自己那點兒心思,也被他看透。
“我先回去外公外婆那邊,這東西,你收好,不要讓任何人知道?!?p> 榮之玹玩味地看她恐慌臉兒,“要不要我找一位打造鐲子的玉匠師傅給你?”
“不,不……這東西還是擱在太子殿下您這兒好些!”妙珺訕訕地揚起唇角。
榮之玹:“你為這東西,冒死擅闖宮闈,險些中了百格的銀針,還險些喪命……這東西應該你拿著才是。”
“不,不,不……我怎么敢拿這個?還是你保管最合適,旁人拿著那都是謀反!”
“旁人拿著都是謀反,只有贈給太子楊翊最合宜。”榮之玹淡冷地說完,鷹眸一抬,看進她的眼睛,“我沒說錯吧?”
妙珺只覺他這口氣不對,卻又說不出哪里不對。
“當然,這東西遲早是要給表哥的,但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且放在皇宮里,委實不安全。”
榮之玹心寒地盯著她,“不必再說,拿著玉璽滾——滾得越遠越好,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妙珺被他莫名其妙地口氣嚇得一顫,欲言又止,卻不知該如何安慰他。
“之玹,你……你是生氣了嗎?”
“滾!”榮之玹怒目猙獰,神色絕然,鷹眸盯著她,如看一個尋死的獵物。
妙珺唯恐他將玉璽摔碎,忙拿黃錦緞裹了抱在懷里,奔出翠竹軒。
抱著這樣一個棘手的東西,卻也不好去江府,藏到母親的酒樓、錢莊更不合宜,去軍醫(yī)屬擱置又太遠。
她一路抱著傳國玉璽,穿街過道,不知不覺,就來到了衛(wèi)國公府吳至的府邸,此處倒是一個擱置傳國玉璽的好去處,正所謂“越危險的地方就越安全”,藏在此處,再叫表哥帶兵來查抄,吳家就此落個叛國重罪……
不,此計雖爽利,誅九族的重罪,勢必牽連無辜。
她要報仇,不能拖帶榮府上下一起背負這樣的罪孽。
就這樣,她自吳家的側門,繞到了前門主街上,正見一輛華車停在吳家門前。
門前的護衛(wèi)朝車子呵斥,“素霆皇子,素雪公主,我們國公爺已經(jīng)歇息,現(xiàn)在不想見二位!二位若識趣,就不要在此處滯留,否則,休怪我們不客氣!”
楊素雪:“不是我們求著見衛(wèi)國公,是你們衛(wèi)國公該求著我!天宸二皇子的士兵中爆發(fā)了瘟疫,只有我們姐弟,才能幫助衛(wèi)國公!”
吳至自門內(nèi)沉聲道,“素霆皇子,素雪公主,請吧!”
妙珺見楊素雪和楊素霆一起進入?yún)羌掖箝T,莞爾揚起唇角,拍了拍懷中的傳國玉璽,“楊素雪,楊素霆,既然你們不死心,前塵舊賬,我就與你們一起清算!”
然后,妙珺飛快地滾入馬車底部,將金黃錦緞包裹的傳國玉璽,拴在了車盤底部。
……
百格策馬跟在前往榮府的金色垂紗華車旁,對紗簾內(nèi)閉目養(yǎng)神的宇文騰俯首。
“殿下,榮譽夫婦皆不愛鋪張之人,對世孫和兒子尤其嚴苛,反而對榮妙珺格外疼寵,但凡無價之寶,都往榮妙珺的翡翠閣里塞,將來您迎娶了榮妙珺,這東海夜明珠、西域水晶盞、羊脂白玉流云塔都還是您的。”
“你少說廢話!若非你愚蠢地一并擄了榮妙珺,連被人跟蹤都沒有察覺,本皇子能如此破費么?”
宇文騰說完,不耐煩地瞥他一眼,“給本皇子滾遠點,看到你就煩!”
百格忙策馬到車后。
一位暗金色甲胄的男子,卻在此時策馬疾馳而來,下馬就跪撲在車前。
車夫及時停了車,宇文騰見是自己麾下的主將赤銅,疑惑地忙示意赤銅免禮,“本皇子的諭令已下,此時,你該在山里清點兵馬增援吳至攻城,為何跑來城內(nèi)?”
“殿下,咱們的軍隊中出現(xiàn)了與東陳國瘟疫相似的病情,將士們頭痛暈眩,虛軟無力?!?p> 宇文騰不以為然地斥道:“那點病怕什么?榮煥的醫(yī)術手札都有記載醫(yī)治之策,只需叫軍醫(yī)按方抓藥便是?!?p> 赤銅心急如焚,“此事說來的確簡單,但市面上采買不到那藥方上的天麻、龍涎香。”
百格忙道:“大漓京城藥鋪不多,將軍可去其他城中看一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