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故意毀掉了相親
四年后……
榮府里張燈結(jié)彩,比成婚嫁女還熱鬧。
國公府的牌匾,也早在前年就換成了肅安王府的御賜牌匾。
這一日是四月二十六,妙珺年滿十六周歲的生辰。
壽宴從前院的大門過道前,直擺到了后花園的剛開花的梧桐花樹下。
榮之玹與榮策、榮意等人與往年一樣,特自天宸帝都趕回來,為妙珺慶生,還帶來了天宸太后和天宸儲君一起賞賜的生辰禮物,竟是一架鳳首箜篌。
妙珺自幼學習箜篌,是以,這賞賜很是入心。
最要緊是,鳳首箜篌上,竟雕刻了“妙珺”二字。
榮策、榮意等人,也都紛紛把在天宸帝都搜羅來的禮物送上。
妙珺一一收了,卻唯獨少了榮之玹的。
去年,榮之玹送了她一把匕首防身,前年送了她一雙馬靴,大前年送了她一個馬鞍……
左右都不是她最需要的玩意兒,也不是女孩家喜歡的。
她怕曬黑,出門總乘坐步輦、轎子和馬車。
因此,那匕首、馬靴、馬鞍都束之高閣。
妙珺實在擔心,他今年送她一匹馬。
若真送了馬,她還要費心去喂養(yǎng),萬一馬生病了、喂死了實在造孽。
她是天生不適合養(yǎng)小動物的,狗呀、貓呀的必走丟,養(yǎng)金魚也必死無疑……
妙珺一路揣度著榮之玹送禮的心思,挨個桌案敬酒答謝,從前院忙到后院,始終保持著禮貌的微笑,直笑得腮幫子僵硬。
“瞧瞧這面相,咱們京城里第一美人從前是璇璣世子妃,如今可成妙珺了!”
工部尚書家的太夫人說著,忙牽起身旁面紅耳赤的孫子。
“我這孫兒雖不及妙珺小姐的幾位哥哥文武雙全,卻是個知道用功的,去年考了文科狀元,還得了皇上親自嘉獎……”
妙珺瞧著眼熟,但每年都烏泱泱一群少年郎,她委實叫不上名字,干脆只是微笑頷首。
榮之玹瞇著鳳眸,遠遠自亭廊下瞧著熱鬧,捻著手中的花珀手串,一顆一顆地撥弄著小巧的花珀珠子,見妙珺鵪鶉似地,連狀元的名字都叫不出,不禁失笑。
這丫頭也真是長大了,每次回來,她似乎比從前都高幾分。
今日一襲明麗的水藍金絲仙鹿繡紋曳地裙袍,婷婷玉立,仙氣清雅,臂彎里飄逸垂綰著紗帶,似云流霧。脊背和脖頸成秀雅的一條直線,頭上高高綰著的飛仙髻,越顯得身姿高挑。
那飛仙髻上點綴著零星的水藍寶玉小簪,與她眉心的花鈿交相呼應,襯得膚白勝雪,明眸善睞,招魂似地,滿院子的人都盯著她挪不開眼睛。
除卻這般出眾的容貌,她還有富可敵國的母親,有執(zhí)掌天下軍醫(yī)屬的父親,有當王爺?shù)淖娓?,有統(tǒng)領榮家軍的伯父,有當大漓皇后姑母,還有個與天宸太后十分親厚的祖母……
誰若娶了她,不只得了整個大漓國,還是得了大半個天宸。
是以這場壽宴,無疑也是一場名副其實的“選夫相親宴”。
不過,以她這敷衍蒙混的本事,這丫頭非砸在他手里不可!
榮之玹看不下去,走到妙珺身側(cè),對工部尚書太夫人客氣笑道,“去年白大學士出的題目是論用人之道,自古明君都在思忖這個問題。這孩子能考文科狀元,文章定然寫得好?!?p> “世孫所言極是!”得了夸獎的狀元郎,忙對榮之玹一拜,看榮之玹的目光滿目激賞。
妙珺視線在狀元與榮之玹之間流轉(zhuǎn)兩圈,張口就道:“狀元沒有斷袖之癖吧?”
狀元郎不禁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太夫人也臉色鐵青。
榮之玹忙朝祖孫倆歉疚一拜,拖著闖了禍的妙珺卻轉(zhuǎn)到了桌案另一邊……
坐在這邊的禮部尚書夫人,忙不迭牽起自己的兒子。
“犬子是肅安王親口提拔上來的,如今是驍騎營的副統(tǒng)領,平日與榮襲大將軍最親厚的,妙珺你也最常見的!”
妙珺只覺得這將軍也面善。但,跟在大哥榮襲身邊的將軍,沒有幾十,也有上百,她實在記不起這位是何時被祖父親口提拔上來的。
如今她在軍醫(yī)屬負責藥材采買供給,平日也課業(yè)繁重。
自二伯父榮成繼承祖父衣缽,當了榮家軍的大元帥,大哥榮襲成了副帥,和大嫂江環(huán)櫻,添了兩個孩子。
她的閑暇時間,便是教導侄兒、侄女和她那剛滿三歲的小弟,再除去給長輩們晨昏定省的時間,便是吃飯睡覺。
所以,她壓根兒沒有時間去注意大哥身邊的將軍們。
榮之玹見她歪頭研看男子,忙道:“小小,這位是大哥時常對你夸贊的孟中——百步穿楊,箭無虛發(fā),驍勇善戰(zhàn),是一員虎將!”
“既是虎將,為何叫夢中?”妙珺疑惑地打量高大威武的男子,“時常做夢的緣故么?是美夢,還是噩夢?”
孟中、孟中娘……乃至滿桌人,皆是一臉懵。
榮之玹大手落在她后腦勺上,只想挖開她腦仁看看里面盛了多少漿糊,卻看出她眼底藏著一抹狡黠,分明是惡意為之。
見孟中母子慍怒盯著妙珺,榮之玹:“舍妹平日見的人太多,記性不太好……”
孟中娘不敢恭維地冷笑,“世孫不必敷衍我們,您這妹子哪兒是記性不好,分明是連我兒名字如何寫都不知!虧我們拿來三株千年老山參給她當壽禮……”
妙珺:“夫人,這時節(jié)易上火,我若再吃山參,只怕毀容毀身,您這是安的什么心吶?”
“噗——咳咳咳……”有人被水嗆得咳嗽。
孟中母子黑著臉離席而去,出門之際,不忘要回了三株老山參。
榮之玹見滿院子的人都尷尬地看妙珺,抬手就點在她的額角上,強硬拉著她繞過假山,到了無人處。
“再這樣,誰還敢要你?!”
妙珺注意到他手腕上的手串,忙抓住他的手。
榮之玹僵了一下,整只被她抓住了手觸電似地顫了一下,迅速抽回手,忙拉住袍袖蓋住花珀手串,不自然地別開臉。
妙珺卻深感狐疑,“這東西你沒賣掉?”
“我……我為何賣掉?”榮之玹卻心虛地無法與她對視,就怕她知道了這花珀的意義。
妙珺左右看了看,忙湊近他,把手擴在他耳邊,壓著聲音道:“趙綺夢誆騙六百六十萬兩銀子,和楊屹敖暗養(yǎng)一支軍隊。這花珀,少說也能典當上百個六百六十萬兩,足夠買下榮家軍。”
珂藍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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