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叫什么美女,叫師母!
夏氏祖訓(xùn)有云:當尷尬的局面無法挽回的時候,就請你笑著接受它吧。
換句話說:尷尬也沒啥用。
夏小虞整了整衣領(lǐng),深吸一口長氣,推開畫室的門,準備回家。
她剛走了沒兩步,就被人叫住了。
唐納德:“小虞老師?這么晚還沒回家?”
夏小虞:“有個學(xué)生的家長一直沒來接孩子,所以耽誤到現(xiàn)在。”
唐納德:“辛苦你了?!蓖蝗凰劬σ涣粒骸懊魈煸缟暇劈c,古帛畫廊要舉辦東爾晟先生的個人畫展,會有很多人來參加。小虞你有空過來嗎?”
東爾晟先生,國內(nèi)洛可可派油畫第一人。他年事已高,近兩年問世的作品很少,難得開辦畫展,這樣的機會夏小虞當然是不會錯過的。
“當然有空,謝謝唐部長?!?p> 唐納德沖她笑瞇瞇地點了點頭:“這么晚了,快回家吧?!?p> “哎,好。”
夏小虞歡快地離開長廊,待她走后,唐納德默默撥通一個電話:“小嶼啊,明天早上九點,你過來吧?!?p> 回家。
開門,提鞋,打燈,一氣呵成。
夏小虞癱在沙發(fā)上刷了半個小時手機,這才不情不愿地換衣服、洗漱。刷牙的時候她瞥見口袋里那方污了的手帕,想了想將它拿出來洗洗干凈。
手帕上有淡淡的梔子花清香,味道溫和就像他的主人柳逸之一樣。
洗完手帕,她睡得很早。因為有好事值得惦念,一覺香甜。
第二天一早,夏小虞給自己選了條淡藍色的露背長裙,將及腰的黑直長發(fā)披散下來,搭配著細帶粉色小高跟,整個人溫婉俏皮又有幾分性感。
“完美。”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笑了笑。
東爾晟先生在業(yè)界享有很高的聲譽,本次畫展又是由伊頓國際學(xué)校附屬的古帛畫廊舉辦的,前來觀展的人很多。
但她沒想到的是,竟然來了那么多有錢人?
畫廊門口停著一排豪華名車,有不少西裝筆挺男士和穿著小禮服的女士到場。出門之前她還擔(dān)心自己的裝扮是不是太隆重了,到這一看她果然還是太樸素。
思忖片刻,夏小虞還是從包里拿出一條鉆石嵌藍寶的項鏈戴上。
這條項鏈是洛青嶼兩個月前提前買給她的生日禮物,聽說是從什么歐陽先生店里買的。
因為款式太過古舊,這條項鏈一直放在她這個淡橘色的小手包里,還從來沒有帶過。
什么?你說離婚了?
呵,天真。
鉆石、珠寶、包包是女人永恒的朋友,關(guān)男人什么事。
再說,夏小虞篤定今天在古帛畫廊見不著二狗子洛青嶼,那個男人,對一切當代藝術(shù)品都不感興趣。
你要說哪天有個博物館,展覽出王羲之的字,展子虔的畫,奧林多夫維納斯的雕塑,他一定跑得比兔子還快。
但是,當代知名畫家的畫展,他指定不來。
如此想著,夏小虞心中僅剩的一點躊躇和掙扎便煙消云散,她挺直腰桿,步履窈窕地走進畫廊之中。
唐納德正在門口招呼一些老朋友,夏小虞過去打了個招呼,順便跟大家寒暄了幾句。
緊接著她便悄悄離開,準備自己悠哉游哉地欣賞有話。
卻不料,不好相處的溫蒂女士迎面走來,她穿著拖尾小禮服,頭發(fā)高高盤起,打扮得很隆重。
剛看到溫蒂,夏小虞轉(zhuǎn)頭就走來到了另一個展覽區(qū)域。她不想在這種場合跟那女人有交集,也不想讓無關(guān)的人影響自己參觀畫展的好心情。
看畫展是一件愉悅身心的事情,千萬不能委屈自己。
看了幾幅畫以后,夏小虞不禁感慨道:
東爾晟先生作為國內(nèi)洛可可油畫第一人真是當之無愧。他的油畫風(fēng)格甜美而幽雅,色彩輕淡柔和,線條的處理尤為精致,尤其是這幅《阿樸的樂園》。
“美女,你也喜歡這幅畫啊?!?p> 夏小虞正沉浸在精致的油畫世界里,被身后的聲音一驚,轉(zhuǎn)過身就看到兩個年輕的男孩。
他們年齡都不大,看樣子跟住在隔壁的唐曄一樣,都是正在上大學(xué)的學(xué)生。
“我叫沈柒,他叫傅良。”男孩子的笑容很干凈,像春天里的陽光。
“這兩幅畫用色明亮,線條處理得很細致。最為難得的是,它融合了法國式的歡快優(yōu)雅,又兼采中國式的田園之美,讓人如身臨其境般感受到阿樸的快樂。”
頓了頓,夏小虞微笑道:“我很喜歡這幅畫?!?p> 沈柒甜甜笑道:“我只看著這畫好看,沒想到其中還有這么多道理。”
“美女,你好懂畫,是學(xué)美術(shù)的嗎?你哪個學(xué)校的啊,我是……”傅良有些毛躁,膽子也更大,他看夏小虞長得這么漂亮,早已存了搭訕之心。
“叫什么美女,叫師母!”
夏小虞一愣,這聲音好熟悉啊。
只見沈柒和傅良兩個人神色一慌,尷尬地喊了聲“洛老師好”。
洛青嶼?
瑪?shù)?,她在心里暗罵一句,那個從天天捧著碟子過日子的鋼鐵直男怎么會到這來?
問題是,她現(xiàn)在脖子上還帶著那條項鏈啊,蒼天。
她狠狠心,轉(zhuǎn)頭微笑道:“這位先生,我不認識你。請不要亂說話好不好?”
洛青嶼今天穿著寬松的藏藍色西裝,頭發(fā)是精心打理過的,他微微瞇起雙眼,像一只還沒睡醒的大貓。
平心而論,這男人確實有點帥,夏小虞不能不承認這種客觀事實。
他笑瞇瞇地走到夏小虞面前,用手指輕輕勾起前妻胸前的鉆石項鏈:“小小,這條項鏈的名字叫唯一,你是我的唯一,你忘了嗎?”
沈柒、傅良僵硬地站在原地,從未見過老師如此油膩。
夏小虞咽了咽口水,心中暗道:好惡心,惡心心。
她敷衍道:“呵呵,還真忘了?!?p> ———————————————————————————————————————
洛青嶼(洛二狗):都怪你們倆在這,我媳婦才不給我機會的!平時成績,扣光!
沈柒、傅良:我們冤枉。
沈柒:都怪你要喊美女,油膩!
傅良:好像你沒想搭訕似的,虛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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